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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溫公行狀文言文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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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溫公行狀
蘇軾
原文:
公諱光,字君實。年十五,書無所不通。年二十,舉進(jìn)士甲科。改奉禮郎。以天章公在杭,辭所遷官,求簽書蘇州判官事以便親,許之。未上,丁太夫人憂。未除,丁天章公憂。執(zhí)喪累年,毀瘠如禮。
故相龐籍,見公而奇之,及為樞密副使,薦公召試館閣?薄L焓ブ,禁田河西,虜乃得稍蠶食其地,為河?xùn)|憂。籍請公按視。公為畫策:“宜因州中舊兵,益禁兵三千,筑二堡河西,可使堡外三十里虜不敢田,則州西六十里無虜矣。募民有能耕閑田者,復(fù)其稅役十五年,官雖無所得,而糴自賤,可以漸紓河?xùn)|之民!奔器胫荩绻。而兵官郭恩勇且狂,夜開城門,引千余人渡河,載酒食,遇敵死之。議者歸罪于籍,罷節(jié)度使知青州。公守闕,三上書,乞獨坐其事,不報。
王安石始為政,行其法于天下,謂之新法。邇英進(jìn)讀,至蕭何、曹參事。公曰:“參不變何法,得守成之道。故孝惠、高后時,天下晏然,衣食滋殖!焙髷(shù)日,呂惠卿進(jìn)講。因言:“先王之法,有五年一變者,巡狩考制度是也。有三十年一變者,‘刑法世輕世重’是也。有百年不變者,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是也。前日光言非是,其意以諷朝廷,且譏臣為條例司官耳!鄙蠁柟骸盎萸溲院稳纾俊惫唬骸爸T侯有變禮易樂者,王巡狩則誅之,王之不自變也。刑新國用輕典,亂國用重典,平國用中典,是為世輕世重,非變也。且治天下,譬如居室,敝則修之,非大壞不更造也。大壞而更造,非得良匠美材不成。今二者皆無有,臣恐風(fēng)雨之不庇也!被萸洳荒軐。
則以書喻安石,三往反,開喻苦至,猶幸安石之聽而改也。且曰:“巧言令色鮮矣仁。士之忠信者,于公當(dāng)路時,雖齟齬可憎,后必徐得其力。諂諛之人,于今誠有順適之快,一旦失勢,必有賣公以自售者!睂e客,輒指言之曰:“覆王氏者,必惠卿也!逼浜罅辏萸渑寻彩,上書告其罪,茍可以覆王氏者,靡不為也。由是天下服公先知。
公歷事四朝,皆為人主所敬。然神宗知公最深。公思有以報之,常摘孟子之言曰:“責(zé)難于君謂之恭,陳善閉邪謂之敬,謂吾君不能謂之賊!惫孰m議論違忤,而神宗識其意,待之愈厚。
譯文:
公名光,字君實。十五歲時,書本上的知識沒有不理解的。二十歲時,考中進(jìn)士頭等。改任為奉禮郎。因為父親司馬天章在杭州,就推辭了所任的官職,請求改任蘇州判官以便于侍奉親人,朝廷答應(yīng)了。還沒有上任,適逢母親去逝。守孝還沒有期滿,又遇到父親去世。連續(xù)幾年守喪,哀傷過度而消瘦,仍按禮儀守喪。
原宰相龐籍,見到公認(rèn)為他很奇特,等到自己做了樞密副使,推薦公做館閣校勘。天圣年間,朝廷禁止百姓到河西種田,敵人就得以漸漸地蠶食那里的土地,成為河?xùn)|的憂患。龐籍請求公前往巡視查看。公為他出謀劃策:“應(yīng)該依靠州里的老兵,再增加三千禁兵,在河西筑起兩處據(jù)點,可以使堡外三十里的敵人不敢來種田,那么州西六十里范圍內(nèi)就不會有敵人。招募有能力耕種閑田的百姓,免除他們十五年的賦稅,官府雖然沒有收入,但賣出的糧食就會便宜,可以漸漸地解救河?xùn)|的百姓!饼嫾D(zhuǎn)任麟州,按照公的話去做。但是掌管軍隊的郭恩勇猛而又狂傲,夜里打開城門,帶領(lǐng)一千多人渡過河水,運來酒食,遇到敵人戰(zhàn)死。論罪的官員把罪責(zé)歸于龐籍的身上,罷去了節(jié)度使的官職,改任青州知府。司馬光在宮殿前守候,多次上書,請求獨自承擔(dān)這事的罪過,沒有得到回復(fù)。
王安石開始主持政事,在天下推行他的新法。邇英閣的臣子為皇上講讀,講到蕭何、曹參的事情。公說:“曹參沒有改變蕭何時的做法,得到安守天下的方法。所以孝惠帝和高后時期,天下太平,百姓衣食豐足。”過了幾天,呂惠卿侍講。就說:“先王的治國方法,有五年一變的,是巡查考核等制度。有三十年一變的,是根據(jù)時代的不同調(diào)整刑法輕重。也有百年不變的,是父慈子孝兄和弟恭的禮儀。前日司馬光說的不對,他意在諷刺朝廷變法,而且譏諷我是主管草擬條例的!被噬蠁柟盎萸湔f的怎么樣?”公說“諸侯有改變禮樂的,皇上在巡查的時候就會懲罰他,因為皇上自己沒有改變。新建的國家用輕的刑罰,動亂的國家用重的刑罰,和平的國家用中等刑罰,這是刑罰根據(jù)社會情況確定輕重嚴(yán)寬,不是變化。況且治理天下,就像居住的房子,破舊了就修理,不是嚴(yán)重毀壞的就不重新建造。嚴(yán)重毀壞重新建造,沒有好的工匠和上等的材料無法完成。現(xiàn)在二者都沒有,我恐怕連風(fēng)雨也無法遮蔽了!被萸洳荒芑卮。
公就給王安石寫信闡明這個道理,多次往返,盡力講理,好在安石聽從他作了修改。公又說:“巧言令色的人缺少仁義。忠誠有信的士人,在您當(dāng)權(quán)時,雖然與你意見不合,讓人憎惡,以后一定會慢慢地得到他的幫助。諂媚之人,在當(dāng)下確實讓人順心痛快,一旦您失了權(quán)勢,一定會出賣您來顯揚自己。”就對賓客常常指點著說:“讓王安石失敗的,一定是呂惠卿。這之后六年,呂惠卿背叛王安石,上書告發(fā)他的罪狀,只要可以用來挫敗王安石的,他沒有不做的。由此天下人佩服公有先見之明。
公侍奉過四個皇帝,都被君王敬重。然而神宗了解他最深。公就想著來報答他,常摘引孟子的話說:“對君王責(zé)難這就叫做恭,向君王陳述好的意見,堵塞他的邪念這就叫做敬,認(rèn)為君主不能行仁政這就叫做賊!彼噪m然公的言論常違背圣上心意,但神宗理解他的想法,更加厚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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