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滿庭芳·歸去來兮》翻譯及賞析
《滿庭芳·歸去來兮》這首詞突出了作者達觀豪爽的可愛性格,以下是小編分享的蘇軾《滿庭芳·歸去來兮》翻譯及賞析。
【原文】
滿庭芳
元豐七年四月一日,余將去黃移汝⑴,留別雪堂鄰里二三君子⑵,會仲覽自江東來別⑶,遂書以遺之。
歸去來兮,吾歸何處?萬里家在岷峨⑷。百年強半⑸,來日苦無多。坐見黃州再閏⑹,兒童盡楚語吳歌⑺。山中友,雞豚社酒⑻,相勸老東坡。
云何,當此去,人生底事⑼,來往如梭。待閑看秋風,洛水清波⑽。好在堂前細柳,應念我,莫剪柔柯⑾。仍傳語,江南父老⑿,時與曬漁蓑。
【注釋】
、湃S移汝:離開黃州,改任汝州。
、蒲┨茫禾K軾在黃州的居所名,位于長江邊上。
⑶仲覽:指李仲覽,即作者友人李翔。
、柔憾(míné):四川的岷山與峨眉山,此代指作者故鄉(xiāng)。
、蓮姲耄捍蟀。這年蘇軾四十八歲,將近五十歲。
、首姡嚎者^了。再閏:陰歷三年一閏,兩閏為六年,作者自元豐二年貶黃州,元豐三年閏九月,六年閏六月,故云再閏。
、顺Z吳歌:黃州一帶語言。黃州古代屬楚國。此言孩子已經(jīng)會說當?shù)卦挕?/p>
、躺缇疲涸复呵飪纱渭漓胪恋厣裼玫木,此泛指酒。
⑼底事:何事。
⑽秋風洛水:西晉張翰在洛陽做官,見秋風起,想起故鄉(xiāng)吳郡的菰萊,莼羹、鱸魚膾,便棄官而歸,此表示退隱還鄉(xiāng)之志。
、先峥(kē):細枝,指柳條。
、薪细咐希褐缸髡哙徖。
【作品介紹】
《滿庭芳·歸去來兮》是北宋文學家蘇軾創(chuàng)作的一首詞。這首詞用散文式的句子和俚俗的語言,真切的表現(xiàn)了作者對黃州的依戀之情。上片抒寫對蜀中故里的思念和對黃州鄰里父老的惜別之情,下片進一步將宦途失意之懷與留戀黃州之意對寫,突出了作者達觀豪放的性格。這首詞情致溫厚,屬辭雅逸,意象鮮明,宛轉含蓄。
【白話譯文】
韻譯
回去啊,我回到哪里?故鄉(xiāng)在萬里岷峨。
人生百年過了一大半,苦于來日不算多。
眼見黃州五年兩閏,孩予會唱楚語吳歌。
山中友備上酒賽,盛情款待相勸老東坡。
要走了,我說什么?人生就像那織布梭。
等到閑暇時候,再去琉賞秋天洛水清波。
好在堂前細柳應念我,我從不剪你柔柯。
請傳話左右鄰里,時不時為我曬曬漁獲。
散譯
歸去啊,歸去,我的歸宿在哪里?故鄉(xiāng)萬里家難歸,更何況勞碌奔波,身不由己!人生百年已過半,剩下的日子也不多。蹉跎黃州歲月,四年兩閏虛過。膝下孩子,會說楚語,會唱吳歌。何以依戀如許多?山中好友攜酒相送,都來勸我留下。
面對友人一片冰心,我還有什么可說!人生到底為什么,輾轉奔波如穿梭?唯盼他年閑暇,坐看秋風洛水蕩清波。別了,堂前親種的細柳,請父老,莫剪柔柯。致語再三,晴時替我晾曬漁蓑。
【創(chuàng)作背景】
宋神宗元豐七年(1084),因“烏臺詩案”而謫居黃州達五年之久的蘇軾,接到了量移汝州(今河南臨汝)安置的命令。鄰里友人紛紛相送,蘇軾作此詞以示告別。所謂量移,指的是被貶謫遠方的臣子,遇赦酌情移近安置,并非平反復官。對于蘇軾來說,這次雖是從遙遠的黃州調(diào)到離京城較近的汝州,但五年前加給他的罪名并未撤銷,官職也仍然是一個“不得簽書公事”的州團練副使,政治處境和實際地位都沒有任何欣喜之感。這一年他已四十八歲,在二十多年的宦海生涯中,由于政治上的風云變幻,他不斷地西去東來,南遷北徙,賞夠了人生的苦味。當此再一次遷徙之際,政治牢騷與思鄉(xiāng)之情交織在他胸中,使他思緒萬千,心潮難平。不過蘇軾畢竟是豪放曠達之士,他不愿也決不會在牢騷與哀愁中沉淪下去。他很快地恢復了自我感覺的平衡,轉而用親切平和的筆調(diào),向黃州父老娓娓動聽地傾訴起依依難舍的別情來。以親密的友情來驅散遷客的苦情,以久慣世路的曠達之懷來取代人生失意的哀愁,這,就是本篇的感情波瀾的醞釀過程,也是詞章思想內(nèi)容的核心。南宋周輝《清波雜志》論曰:“居士詞豈無去國懷鄉(xiāng)之感,殊覺哀而不傷!贝嗽u正適合于闡釋這首詞的情感特征。
【賞析】
蘇軾作詞,有意與“花間”以來只言閨情瑣事的傳統(tǒng)相異,而盡情地把自已作為高人雅士、作為天才詩人的整個面貌、胸懷與學問從作品中呈現(xiàn)出來。一部東坡詞集,抒情方式與技巧變化多端,因內(nèi)容的需要而異。其中有一類作品,純?nèi)涡郧,不假雕飾,脫口而出,無窮清新,它們在技巧和章法上看不出有多少創(chuàng)造發(fā)明,卻專以真實感人的情緒和渾然天成的結構取勝。這首留別黃州父老的詞即其一例。
上片開頭三句,起勢十分陡健,作者翹首西望,哀聲長吟,鄉(xiāng)情濃郁感人。首句“歸去來兮”,一字不易地搬用陶淵明《歸去來辭》首句,非常貼切地表達了自已思歸西蜀故里的強烈愿望。這三句中,還包含了一段潛臺詞,讓讀者自去想象補充,這就是:當年陶淵明高唱“歸去來兮”,是歸隱之志已經(jīng)得以實現(xiàn)之時的歡暢得意之辭,而東坡雖然一心想效法淵明,無奈量移汝州是不可抗拒的“君命”,此時仍在“待罪”之中,不能自由歸去,因此自已吟唱“歸去來兮”僅僅是表示欲歸不得的悵恨而已。接下來“百年強半,來日苦無多”二句,以時光易逝,人空老大的感嘆,加濃了失意思鄉(xiāng)的感情氛圍。上片的后半,筆鋒一轉,撇開滿腔愁思,抒發(fā)因在黃州居住五年所產(chǎn)生的對這里的山川人物的深厚情誼。楚語吳歌,鏗然在耳;雞豚社酒,宛然在目。黃州的語言風俗,黃州的父老鄉(xiāng)親對東坡先生敬之愛之的熱烈場面,以及東坡臨別依依的情懷,都在這一段真切細致的描寫中展露出來了。
詞的下片,進一步將宦途失意之懷與留戀黃州之意對寫,突出了作者達觀豪爽的可愛性格。過片三句,向父老申說自已不得不去汝州,并嘆息人生無定,來往如梭,表明自已失意坎坷,無法掌握命運的痛苦之情!按e看秋風,洛水清波”二句,卻一筆湯開,瞻望自已即將到達之地,隨緣自適的思想頓然取代了愁苦之情。一個“閑”字,將上項哀思愁懷化開,抒情氣氛從此變得開朗明澈。從“好在堂前細柳”至篇末,是此詞的最后一個抒情層次,以對黃州雪堂的留戀再次表達了對鄰里父老的深厚感情。囑咐鄰里莫折堂前細柳,懇請父老時時為曬漁蓑,言外之意顯然是:自已有朝一日還要重返故地,再溫習一下這段難忘的生活。措辭非常含蓄,不明說留戀黃州,而留戀之情早已充溢字里行間。
東坡到黃州,原是以待罪之身來過被羈管的囚徒日子的,但頗得長官的眷顧,居民的親近,加以由于他性情達觀,思想通脫,善于自解,變苦為樂,卻在流放之地尋到了無窮的樂趣。他寒食開海棠之宴,秋江泛赤壁之舟,風流高雅地徜徉了五年之久。一旦言別,必是牽心掛腸于此地的山山水水和男女老幼。由此可見,這首詞抒發(fā)的離情,是發(fā)自東坡內(nèi)心的高度真實之情。此篇的優(yōu)良,就在“情真意切”這四個字上。尤其是上下兩片的后半,不但情致溫厚,屬辭雅逸,而且意象鮮明,宛轉含蓄,是構成這個抒情佳篇的兩個高潮。
名家評價
清·鄭文焯《手批東坡樂府》:抱負不凡。
近代·俞陛云《唐五代兩宋詞選釋》:東坡在黃州,寒食開海棠之宴,秋江泛赤壁之舟,歷五年之久,臨別依依!白姟币韵滤木浼啊凹毩币韵滤木洌橐庹媲,屬辭雅逸,便成佳構。
近代·劉永濟《唐五代兩宋詞簡釋》:此詞乃東坡別黃州鄰里父老所作。首用淵明《歸去來辭》,表示思歸西蜀故里,但移汝乃君命,此時仍在待罪之中,不能自由歸去也。次言在黃州久與其地鄰里友愛甚洽,表示不忍別去之意。下半闋言不得不去,因嘆人生無定,來往如梭。末則留戀黃州雪堂也。漁蓑乃東坡在雪堂釣魚所服。全首詞氣和平,情致溫厚,如見此老當日情事。蓋東坡被罪滴黃,人皆知其冤,黃州父老皆敬愛之,故臨去有此依依之情也。
擴展:
蘇軾(1037年1月8日—1101年8月24日),字子瞻,一字和仲,號鐵冠道人、東坡居士,世稱蘇東坡、蘇仙、坡仙,漢族,眉州眉山(今四川省眉山市)人,祖籍河北欒城,北宋文學家、書法家、美食家、畫家,歷史治水名人。
嘉祐二年(1057年),蘇軾參加殿試中乙科,賜進士及第,一說賜進士出身。嘉祐六年(1061年),應中制科入第三等,授大理評事、簽書鳳翔府判官。宋神宗時曾在杭州、密州、徐州、湖州等地任職。元豐三年(1080年),因“烏臺詩案”被貶為黃州團練副使。宋哲宗即位后任翰林學士、侍讀學士、禮部尚書等職,并出知杭州、潁州、揚州、定州等地,晚年因新黨執(zhí)政被貶惠州、儋州。宋徽宗時獲大赦北還,途中于常州病逝。宋高宗時追贈太師;宋孝宗時追謚“文忠”。
蘇軾是北宋中期文壇領袖,在詩、詞、文、書、畫等方面取得很高成就。詩題材廣闊,清新豪健,善用夸張比喻,獨具風格,與黃庭堅并稱“蘇黃”;詞開豪放一派,與辛棄疾同是豪放派代表,并稱“蘇辛”;散文著述宏富,縱橫恣肆,豪放自如,與歐陽修并稱“歐蘇”,為“唐宋八大家”之一;善書法,為“宋四家”之一;擅長文人畫,尤擅墨竹、怪石、枯木等。
作品有《東坡七集》《東坡易傳》《東坡樂府》《瀟湘竹石圖》《枯木怪石圖》等。
主要影響
文學
詩作
蘇軾對社會的看法和對人生的思考都毫無掩飾地表現(xiàn)在其文學作品中,其中又以詩歌最為淋漓酣暢。在二千七百多首蘇詩中,干預社會現(xiàn)實和思考人生的題材十分突出。蘇軾對社會現(xiàn)實中種種不合理的現(xiàn)象抱著“一肚皮不入時宜”的態(tài)度,始終把批判現(xiàn)實作為詩歌的重要主題。更可貴的是,蘇軾對社會的批判并未局限于新政,也未局限于眼前,他對封建社會中由來已久的弊政、陋習進行抨擊,體現(xiàn)出更深沉的批判意識。
蘇軾一生宦海浮沉,奔走四方,生活閱歷極為豐富。他善于從人生遭遇中總結經(jīng)驗,也善于從客觀事物中見出規(guī)律。在他眼中,極平常的`生活內(nèi)容和自然景物都蘊含著深刻的道理,如《題西林壁》和《和子由澠池懷舊》兩詩。在這些詩中,自然現(xiàn)象已上升為哲理,人生的感受也已轉化為理性的反思。尤為難能可貴的是,詩中的哲理是通過生動、鮮明的藝術意象自然而然地表達出來,而不是經(jīng)過邏輯推導或議論分析所得。這樣的詩歌既優(yōu)美動人,又饒有趣味,是名副其實的理趣詩!安蛔R廬山真面目”和“雪泥鴻爪”一問世即流行為成語,說明蘇軾的理趣詩受到普遍喜愛。蘇詩中類似的作品還有很多,如《泗州僧伽塔》《飲湖上初晴后雨》《慈湖夾阻風》等。蘇軾極具靈心慧眼,所以到處都能發(fā)現(xiàn)妙理新意。深刻的人生思考使蘇軾對沉浮榮辱持有冷靜、曠達的態(tài)度,這在蘇詩中有充分的體現(xiàn)。蘇軾在逆境中的詩篇當然含有痛苦、憤懣、消沉的一面,但蘇軾更多的詩則表現(xiàn)了對苦難的傲視和對痛苦的超越。
蘇軾學博才高,對詩歌藝術技巧的掌握達到了得心應手的純熟境界,并以翻新出奇的精神對待藝術規(guī)范,縱意所如,觸手成春。而且蘇詩的表現(xiàn)能力是驚人的,在蘇軾筆下幾乎沒有不能入詩的題材。
以“元祐”詩壇為代表的北宋后期是宋詩的鼎盛時期,蘇軾與王安石、黃庭堅、陳師道等人的創(chuàng)作將宋詩藝術推向了高峰。就風格個性的突出、鮮明而言,王、黃、陳三家也許比蘇軾詩更引人注目。然而論創(chuàng)作成就,則蘇軾無疑是北宋詩壇上第一大家。在題材的廣泛、形式的多樣和情思內(nèi)蘊的深厚這幾個維度上,蘇詩都是出類拔萃的。更重要的是,蘇軾具有較強的藝術兼容性,他在理論上和創(chuàng)作中都不把某一種風格推到定于一尊的地位。這樣,蘇軾雖然在創(chuàng)造宋詩生新面貌的過程中作出了巨大的貢獻,但他基本上避免了宋詩尖新生硬和枯燥乏味這兩個主要缺點。所以蘇軾在總體成就上實現(xiàn)了對同時代詩人的超越,成為最受后代廣大讀者歡迎的宋代詩人。
詞作
蘇軾在詞的創(chuàng)作上取得了非凡的成就,就一種文體自身的發(fā)展而言,蘇詞的歷史性貢獻又超過了蘇文和蘇詩。蘇軾繼柳永之后,對詞體進行了全面的改革,最終突破了詞為“艷科”的傳統(tǒng)格局,提高了詞的文學地位,使詞從音樂的附屬品轉變?yōu)橐环N獨立的抒情詩體,從根本上改變了詞史的發(fā)展方向。
蘇軾小像蘇軾對詞的變革,基于他詩詞一體的詞學觀念和“自成一家”的創(chuàng)作主張。自晚唐、五代以來,詞一直被視為“小道”。柳永雖然一生專力寫詞,推進了詞體的發(fā)展,但卻未能提高詞的文學地位。而蘇軾首先在理論上破除了詩尊詞卑的觀念。他認為詩詞同源,本屬一體,詞“為詩之苗裔”,詩與詞雖有外在形式上的差別,但它們的藝術本質(zhì)和表現(xiàn)功能應是一致的。因此他常常將詩與詞相提并論,由于他從文體觀念上將詞提高到與詩同等的地位,這就為詞向詩風靠攏、實現(xiàn)詞與詩的相互溝通滲透提供了理論依據(jù)。
為了使詞的美學品位真正能與詩并駕齊驅,蘇軾還提出了詞須“自是一家”的創(chuàng)作主張。此處的“自是一家”之說,是針對不同于柳永詞的“風味”而提出的,其內(nèi)涵包括:追求壯美的風格和闊大的意境,詞品應與人品相一致,作詞應像寫詩一樣,抒發(fā)自我的真實性情和獨特的人生感受。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其文如其為人”(《答張文潛縣丞書》),在詞的創(chuàng)作上自成一家。蘇軾一向以文章氣節(jié)并重,在文學上則反對步人后塵,因而他不滿意秦觀“學柳七作詞”而缺乏“氣格”。
擴大詞的表現(xiàn)功能,開拓詞境,是蘇軾改革詞體的主要方向。他將傳統(tǒng)的表現(xiàn)女性化的柔情之詞為擴展為表現(xiàn)男性化的豪情之詞,將傳統(tǒng)上只表現(xiàn)愛情之詞擴展為表現(xiàn)性情之詞,使詞像詩一樣可以充分表現(xiàn)作者的性情懷抱和人格個性。蘇軾讓充滿進取精神、胸懷遠大理想、富有激情和生命力的仁人志士昂首走入詞世界,改變了詞作原有的柔軟情調(diào),開啟了南宋辛派詞人的先河。
與蘇詩一樣,蘇詞中也常常表現(xiàn)對人生的思考。這種對人生命運的理性思考,增強了詞境的哲理意蘊。蘇軾雖然深切地感到人生如夢,但并未因此而否定人生,而是力求自我超脫,始終保持著頑強樂觀的信念和超然自適的人生態(tài)度。蘇詞比較完整地表現(xiàn)出作者由積極轉而矛盾苦悶,力求超脫自適而不斷追求的心路歷程和他疏狂浪漫、多情善思的個性氣質(zhì)。繼柳永、歐陽修之后,蘇軾進一步使詞作中的抒情人物形象與創(chuàng)作主體由分離走向同一。
蘇詞既向內(nèi)心的世界開拓,也朝外在的世界拓展。不同于晚唐、五代文人詞所表現(xiàn)的狹小的生活場景,蘇軾不僅在詞中大力描繪了作者日常交際、閑居讀書及躬耕、射獵、游覽等生活場景,而且進一步展現(xiàn)了大自然的壯麗景色。蘇軾用自己的創(chuàng)作實踐表明:詞是無事不可寫,無意不可入的。詞與詩一樣,具有充分表現(xiàn)社會生活和現(xiàn)實人生的功能。由于蘇軾擴大了詞的表現(xiàn)功能,豐富了詞的情感內(nèi)涵,拓展了詞的時空場景,從而提高了詞的藝術品味,把詞堂堂正正地引入文學殿堂,使詞從“小道”上升為一種與詩具有同等地位的抒情文體。
蘇軾小像“以詩為詞”的手法則是蘇軾變革詞風的主要武器。所謂“以詩為詞”,是將詩的表現(xiàn)手法移植到詞中。蘇詞中較成功的表現(xiàn)有用題序和用典故兩個方面。有了詞題和詞序,既便于交代詞的寫作時地和創(chuàng)作緣起,也可以豐富和深化詞的審美內(nèi)涵。在詞中大量使事用典,也始于蘇軾。詞中使事用典,既是一種替代性、濃縮性的敘事方式,也是一種曲折深婉的抒情方式。蘇詞大量運用題序和典故,豐富和發(fā)展了詞的表現(xiàn)手法,對后來詞的發(fā)展產(chǎn)生了重大影響。
從本質(zhì)上說,蘇軾“以詩為詞”是要突破音樂對詞體的制約和束縛,把詞從音樂的附屬品變?yōu)橐环N獨立的抒情詩體。蘇軾寫詞,主要是供人閱讀,而不求人演唱,故注重抒情言志的自由,雖也遵守詞的音律規(guī)范而不為音律所拘。正因如此,蘇軾作詞時揮灑如意,即使偶爾不協(xié)音律規(guī)范也在所不顧。也正是如此,蘇詞像蘇詩一樣,表現(xiàn)出豐沛的激情,豐富的想象力和變化自如、多姿多彩的語言風格。雖然蘇軾現(xiàn)存的三百六十二首詞中,大多數(shù)詞的風格仍與傳統(tǒng)的婉約柔美之風比較接近,但已有相當數(shù)量的作品體現(xiàn)出奔放豪邁、傾蕩磊落如天風海雨般的新風格,如《水調(diào)歌頭·明月幾時有》。
在兩宋詞風轉變過程中,蘇軾是關鍵人物。王灼《碧雞漫志》說:“東坡先生非心醉于音律者,偶爾作歌,指出向上一路,新天下耳目,弄筆者始知自振!睆娀~的文學性,弱化詞對音樂的依附性,是蘇軾為后代詞人所指出的“向上一路”。后來的南渡詞人和辛派詞人就是沿著此路而進一步開拓發(fā)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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