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史·劉哈刺八都魯傳》原文與翻譯
原文:劉哈刺八都魯,河東人,本姓劉氏,家世業(yè)醫(yī)。至元八年,世祖駐蹕白海,以近臣言,得召見,初賜名哈刺幹脫赤。十七年,擢太醫(yī)院管勾。昔里吉叛,宗王別里鐵穆爾奉命往征之,帝諭哈刺入都魯曰:“當行者多避事,汝善醫(yī),復習騎射,能從行乎?”對曰:“事君不辭難,臣不行將何為!”將行,聞母疾,請歸省,帝命給驛而歸。既見母,不敢以遠役告,母亦微知之,謂曰:“汝第行,我疾安矣!彼旒崔o去,忍淚不下,而鼻血暴出,數(shù)里弗止。
一日,獵于野,有狐竄草中,王射之,不中,哈刺入都魯一發(fā)中之,王大喜。王妃有疾,與藥即愈,王又喜,奏為其府長吏。王乃命哈刺八都魯獻俘行宮。帝見其瘠甚,報御膳羊胾以賜,既拜受,先割其美者懷之。帝問其故,對曰:“臣始與母訣,今歸,母幸存,請以君賜遺之!钡奂纹渲尽R怨κ诤土值忍幮扛笔,賜與甚厚。二十四年,又升宣慰使。
二十五年,海都犯邊,尚書省以和林屯糧,當?shù)弥徏陛p重者掌其出納,奏用怯伯。帝曰:“錢谷非怯伯所知,哈刺斡脫赤可使也!笔骨硬c俱,更其名曰察罕幹脫赤。
二十七年,遷河東山西道宣慰使。奏曰:“臣累戰(zhàn)而歸,衣裘盡弊。河東,臣故鄉(xiāng)也,愿乞錦衣以為榮!钡垡越鹂椢囊沦n之。居二年,召還,帝諭之曰:“自此而北乃顏放地曰阿入刺忽者產(chǎn)魚吾今立城而以兀速憨哈納思乞里吉思三部人居之名其城曰肇州。汝往為宣慰使,仍別賜汝名曰小龍兒,或曰哈刺八都魯,汝可自擇之!睂υ:“龍,非臣下所敢承。”帝曰:“然則哈刺八都魯可也。”既至,定市里,安民居。元貞元年,召為御史中丞,行至懿州,病卒。(節(jié)選自《元史·劉哈刺八都魯傳》)
譯文:
劉哈剌八都魯,河東人,本姓劉氏,家族世代行醫(yī)。至元八年,元世祖暫住白海,因身邊近臣進言推薦,得以召見,起初賜名哈剌斡脫赤。十七年,提升為太醫(yī)院管勾。昔里吉反叛,宗王別里鐵穆而奉命前往征討,帝對哈剌八都魯說:“該去的大多逃避不去,你擅長醫(yī)道,又熟悉騎馬射箭,能隨他去嗎?”回答道:“事奉君主不辭勞苦,臣不去又能干什么呢!”即將出發(fā),聽說母親病了,請求回家探望,皇上安排驛站車馬送回家。見到母親后,(劉哈剌八都魯)不敢把到遠方服役的事告訴母親,母親也暗中知道些情況,對他說:“你只管走,我病已好了。”于是馬上告辭,強忍著淚水,但鼻血大流,幾里路后都不停止。
一天,到郊外打獵,有只狐貍在草中竄動,宗王射狐貍,不中,哈剌八都魯一箭射中,宗王非常高興。王妃患病,他給了藥就痊愈了,宗王又很高興。奏請他做王府長吏。宗王就命令哈剌八都魯?shù)叫袑m獻俘虜。皇帝見他瘦了很多,讓出自己享用的大塊羊肉,賜予他,他下拜接受后,先割下塊好肉揣在懷里。皇帝問他原因,答道:“臣當初與母親訣別,如今回家,母親僥幸還活著,請允許把您所賜給她吃!被实鄯Q贊其孝心。因功授予和林等處宣慰副使,賞賜很多。二十四年,又升任宣慰使。
二十五年,海都入侵邊境,尚書省認為和林屯有糧食,應當?shù)玫揭粋了解輕重緩急的人來掌管糧食的調(diào)出與納入,奏請任用怯伯。皇帝說:“錢糧不是怯伯所懂的,哈剌斡脫赤可勝任!弊屒硬c他一同去。為他改名叫察罕斡脫赤。
二十七年,遷任河東山西道宣慰使。他上奏說:“臣屢經(jīng)沙場而歸,衣裘都破了。河東,是臣的`故鄉(xiāng),希望賜給錦衣以為榮耀!钡郯延媒鸾z織成花紋的衣服賜給了他。過了二年,召還,帝告訴他:“從這里往北,是乃顏的故地叫阿八剌忽,出產(chǎn)魚,我現(xiàn)在建城,讓兀速、憨哈納思、乞里吉思三個部落的人住在那兒,命名此城叫肇州。你去做宣慰使,又另賜你名字叫小龍兒,或叫哈剌八都魯,你可自己選一個!彼卮鹫f:“龍,不是臣子所敢承受的!被实壅f:“既然這樣那就叫哈剌八都魯吧!钡秸刂莺,劃定街市里巷,安置居民。元貞元年,召回任御史中丞,走到懿州,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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