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音散文

水之音散文

兒時老邢臺，是一串原汁原味兒冰糖葫蘆，酸酸，甜甜，澀澀，冬天冰冰涼涼；夏天清清爽爽。
　　星星點點，錯落有致，雞犬相聞，散落而居的人們，被紅磚綠瓦掩影著，那藏在深巷的歪脖樹，身上寫滿不算華美的老城故事，收藏了小城的喜與樂，穿過無數(shù)小巷，迤邐散落在各個角落，成為小城永久的記憶，揮也揮不去。
　　那個從深巷里走出，扎著羊角辯兒的小姑娘，走過清澈見底的護城河，穿過深沉厚實的老城墻，去尋找自己的夢想。而老城也在歷史的斑駁中，伸展著自己的理想。
　　許多年后，一切真的變了。
　　如今，瞅著排排高聳而立的大樓，融在霓虹燈閃爍的夜色里，悲也？喜也？游歷的靈魂怎么也找不到歸家的`路，城中，僅存一節(jié)的老城墻，仿佛訴說著歷史的蒼桑，無怨乎？無悔乎？
　　站在華美街市，你不知踩到哪條老邢臺的護城河，再抬抬腳，又沒準(zhǔn)踩到誰家那口老井。小東街，傳說中能產(chǎn)金魚的“八角琉璃井”，你今夕何在？還有河邊楊柳，總是彎下多情的腰，身子使勁兒扎進水里與魚兒相會，誰家二小撒著歡兒地吹笛，笛聲在柳條間跳躍，小蝌蚪們快樂起舞，笛聲驚擾了鄰家的鴨子，撲棱著翅膀與不知從何而來的水鳥兒們，打著水仗。聞雞而起的菜農(nóng)們，扛著鋤頭，穿過吱吱呀呀的小橋，到郊外去種菜，守在泉邊的菜地，無需打井，挖條壟溝，菜兒們瞬間伸展了腰。
　　老邢臺的水，是兒時最深最美的記憶。
　　志書記載，邢臺家家有井。且不說上古時期，邢臺的“邢”字就脫胎于“井”字。邢臺西依太行，東臨黃河，中間是浩淼的大陸澤。城中城外，更是百泉競流。有感于先人，把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山泉水，引到城邊，修筑了圍城而過的河道，后人叫護城河。
　　護城河的水就那么終日流淌著，沒人考證究竟流了多少年。
　　六十年代未，依稀記得，護城河的水是清澈的，是孩子們的天堂，誰家孩子拉肚子，拿只小瓶兒，在水中一晃，一準(zhǔn)瓶子里就能裝上十幾條蝌蚪。老城人的偏方：拉肚子，每天吃幾個護城河的小蝌蚪，肯定病除。夏天的護城河是孩子們的水之圓舞曲，放了學(xué)，一頭扎進護城河，抓魚摸蝦，打水仗。冬天的護城河是孩兒們熱情奔放的搖擺舞，穿上媽媽親手做的塑料底的棉布鞋，排成一對對，象燕子一樣在結(jié)了冰的河面飛翔。那賣冰糖葫蘆的老爺爺，早已等在岸邊，笑瞇瞇地望著滿頭冒著熱氣的孩兒們，一毛錢一串的冰糖葫蘆，咬一口，清清，爽爽，解渴又提神。
　　百泉競流的老邢臺啊，你可曾記得家家有井的日子？姨媽不用繩用桶從井里提水的身影，永遠(yuǎn)定格在兒時記憶里。還有，由于地表水太淺，上學(xué)路上，經(jīng)常有水咕咕從地上鉆出來，打濕我們的鞋子。
　　且不說“臥牛城”傳說，也不說太行山水，更不說城中城外的百泉叮咚響，光那圍在城四周的護城河和千家千井的好光景，就足以羞死個龍王爺。
　　水是老邢臺的驕傲，水是兒時最華美的記憶。
　　此時，我站在十字路口，城市計程車，卷起層層塵土從身邊劃過，撥地而起的高樓，每扇窗里都裝滿城市的欲望，老邢臺的清清泉水，在都市欲望中消逝。街角，冰糖葫蘆的賣聲叫得山響，兩元錢一串，雖然加了各種調(diào)料，咬一口，用一句老邢臺的話：咋就不沾咸？不對味兒？還是老邢臺的冰糖葫蘆好啊，那用泉水澆灌的山渣樹，有著老邢臺的味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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