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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老花眼鏡散文
父親慢慢老了,視力有逐年下降的趨勢。如果說我是正午正當頭的太陽,那么父親就是黃昏的夕陽。周末我和父親在陽臺上曬太陽,父親在看《南方周末》報,而我在看窗外的綠色。
我把目光收回,在沉默的瞬間,驚覺父親已經(jīng)兩鬢斑白。皺紋已悄然爬上父親的額頭,他的腰身不再挺拔。他的青春年華,也被歲月流年帶走。
報刊、雜志上的字體,稍微小一點,父親看起來都有點費勁。我沉默了一支煙的功夫,我試探地對父親說:“爸,你是不是該配副老花眼鏡了?”我只聽見父親長嘆了一聲:“哎,歲月不饒人啦!”
父親的眼睛離開報紙,緩緩抬起頭來。他問我:“配副老花眼鏡,貴不貴?要多少錢?”父親省吃儉用一輩子,每一分錢都要用在刀刃上。我知道他怕花錢。我就寬慰父親:“爸,配副眼鏡,花不了多少錢。關(guān)鍵是配了眼鏡,你看書看報方便!
印象中一直很嚴肅、刻板的父親,竟然和顏悅色地對我說:“行,女兒。這回老爸聽你的!我這就去配副眼鏡!备赣H放下手中的報紙,理了理衣角,站了起來。
我見狀說:“爸,我陪你去配眼鏡!庇谑歉概畟z一前一后走出了家門。我看見父親孤獨的背影在陽光下拖得很長。我不禁鼻子有點發(fā)酸:歲月無情,父親已經(jīng)邁進老年。
眼鏡店的老板,跟父親是熟人。他熱情地招呼父親:“老余,你來啦!”父親笑呵呵地點點頭。眼鏡店的老板又看了我一眼,他問我父親:“喲,老余!這是你女兒,都長那么大了。時間過得可真快!”父親接過話頭:“是啊,女兒長大了,我卻老嘍!”
父親在眼鏡店配了一副老花眼鏡,總共花去一百五十多元。父親剛走出眼鏡店,就戴上了新配的眼鏡。父親問我:“夢瑤,你覺得老爸戴上眼鏡怎么樣?”我回答他:“爸,你戴眼鏡的樣子特別帥氣,很有氣質(zhì),看起來像一位大學(xué)教授!备赣H笑了,我第一次看見他這么開心!拔遗畠赫鏁謇习珠_心!”
自從配了老花眼鏡,父親看書看報不再吃力。他戴著他的老花眼鏡,看四季景色、觀人間善惡,賞月圓月缺、花開花落。
父親的老花眼鏡,鏡框是銀白色的,閃耀著金屬的光芒;眼鏡架是黑色的,整副眼鏡黑白分明,就像父親的處事風(fēng)格。每次父親看完報紙,都認認真真地用眼鏡布擦拭,而且小心翼翼地把眼鏡折疊好,放到眼鏡盒子里。如果哪天他忘記把眼鏡裝進盒子,我都會幫他裝。
父親的老花眼鏡,是父親最珍愛的東西,他對待眼鏡,就像對待一個稀世的寶貝。父親戴著眼鏡看報紙的神態(tài),像一個研究學(xué)問的先生。每次看到他專注的深情,還有對老花眼鏡的愛惜之情,我看在眼里,感動在心里……
我真心希望父親能度過一個快樂、幸福的晚年,他的安康,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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