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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北大荒巨變憶滄桑散文

        時間:2021-04-12 18:26:51 散文 我要投稿

        北大荒巨變憶滄桑散文

          華轎奔馳界江邊,舉目荒原樹參天;

        北大荒巨變憶滄桑散文

          稻浪層層膩心扉,迎面芙蓉展嬌艷。

          嫣紅姹紫花滿地,戲水鴛鴦?wù)p綿;

          輕舟蕩漾心聲傲,釣客水邊正甩桿。

          正值初伏剛過,驕陽似火。孩子驅(qū)車讓我到烏蘇里江邊消暑,平坦彎曲的江邊公路,越林海,穿稻田,沿途景色難收,愜意的輕風(fēng)吹拂著我激昂的心,不由得信口胡謅詩句,浮想聯(lián)翩。

          這是我曾經(jīng)奮斗過的北大荒嗎?五六十年前初來北大荒的情景在腦海中翻涌。

          皚皚白雪令人喜愛,廣袤的荒原叫人流連忘返,讓人癡迷。然而那艱難的歲月,繁重的開發(fā)建設(shè)工作,孤單寂寞無趣的業(yè)余生活,讓我這個剛出校門的學(xué)生迷茫與失落,知難而退之心油然而生,貧困與災(zāi)難使我——同其他老拓荒者一樣:產(chǎn)生了美好的愿景——用自己的汗水,把北大荒開發(fā)建設(shè)成“北國江南的魚米之鄉(xiāng)”。然而,滄桑的經(jīng)歷是不堪回首的,堅定的心雖然沒有變,但付出的結(jié)果卻是渺茫而遙遠(yuǎn)。

          那年積雪融化的八五八農(nóng)場穆棱河分場,成了水鄉(xiāng)澤國。我在C——100號拖拉機(jī)上當(dāng)農(nóng)具手,夜班開荒,由于不斷地陷車和排除故障,弄得我和師傅廖慶昌渾身油泥,又饑又渴,筋疲力盡,頭臉和暴露出的手臂,被蚊蟲和小咬叮咬得都是包,疼痛難耐。好不容易盼到送來夜班飯,每人一個二兩重的烤餅、韭菜炒豆餅、雪里蕻咸菜湯。我們師徒倆推推讓讓,總算吃完了夜班飯。盡管夜班飯不是山珍海味,但師傅的話,使我難忘:“不要氣餒!面包會有的,生活會好的,北大荒一定會變成魚米鄉(xiāng)!理想一定會實現(xiàn)!”這飯吃出了我的記憶和夢想。

          東方破曉來到河邊。穆棱河水金波蕩漾;海鷗、海燕歡歌水面;水中的魚群沖起道道波濤;水貂、水獺在水中追逐獵食魚蝦;時而魚蹦出水面,發(fā)出“噼啪”之聲……朝霞下的穆棱河掃盡一夜的疲勞。我情不自禁地說:“師傅!這穆棱河景太美了!您先回去,我到河邊洗把臉,欣賞這秀美的圖畫!

          水面令我眼花繚亂,我蹲在波光粼粼的岸邊,看水中的倒影:這哪還有人樣。可n白的臉上油泥已快糊滿;學(xué)生裝不光被刮破幾處,油污和泥土點綴得看不出顏色;幾滴清淚,沖洗了臉上的污垢,順著鼻翼淌出兩條小河。我這不成小要飯花子了嘛?趕緊捧起穆棱河水洗刷自己的軟弱。清涼的河水潑到臉上,我心頭一震,想起家鄉(xiāng)山腳下的清泉,捧起水喝了一口。喝!太好了!這哪是河水?簡直是閭山青巖寺的圣水!入口甘甜柔潤,神清氣爽。師傅對未來的描繪,在眼前幻化出奇異的魚米之鄉(xiāng)。

          我捧起水喝入口中,突然覺得口中有活物在亂撞,吐在河岸一看,竟是一個亮晶晶的彎腰大蝦。我想起師傅們說過“生吃鯻咕,活吃蝦”,看著亂蹦的大蝦,后悔不該吐掉。這時一條鲇魚慢慢游入倒影。我想起“松影入池魚上樹”的佳句,今天竟“我影入水魚戲身”!好你自投羅網(wǎng)?我趕緊雙手去抓,沒想到用力過猛,腳下一滑,“噗通”一聲,整個人掉進(jìn)河中。清涼的河水灌入口中。第一口甘甜,第二口好煩。我這個旱鴨子,哪經(jīng)過如此滌蕩?只好“撲通!撲通!”,“忽上忽下”亂噗蹬。腳上不能登岸,下不著河底。我想這回可要到龍王那兒報到了!親愛的轉(zhuǎn)業(yè)官兵哥哥、姐姐、師傅們,永別了!不是我經(jīng)不起困難的考驗想尋死,是這河水的情誼太深,邀請我去呀!師傅!讓我的靈魂在河中盼望你的愿景夢吧!

          “小關(guān)別害怕!我來救你……”岸上突然傳來師傅廖慶昌的聲音,迷糊中我見師傅甩掉軍大衣,“撲通”一聲跳到水中向我游來。“別怕!”只覺得廖師傅夾住我的腰,很快游到岸邊,抱我上岸,給我披上軍大衣,嚴(yán)肅地命令我:“跑步走!”拉著我奔向宿舍。

          低矮的草拉房,一鋪所謂的炕上,擠擠叉叉住了我們四個機(jī)務(wù)人員。我對這宿舍沒有好感,除了睡覺就是埋頭看書。對別人的打撲克、聊天、玩笑,我視而不見,充耳不聞。今天師傅把我拉回宿舍,兄長般幫我脫掉濕衣褲,換上秋衣秋褲,幫我晾曬完衣服,讓我先躺在炕上休息。我有一種回家的感覺,很覺溫馨。一股香味撲鼻,師傅端來三斤多重的.紅燒鯉魚、韭菜炒魚子、鮮魚湯、油炸鯽魚和一小桶小燒。

          我看著豐盛的“鮮魚宴”,驚奇地問師傅:“這北大荒怎么有這么多魚呀?”

          廖師傅笑著說:“北大荒魚多得出奇,據(jù)說烏蘇里江有半江流水半江魚!敝f。

          我不由得由衷地稱贊北大荒的魚資源豐富。突然騰地坐起來驚詫地問:“師傅……你還沒吃?”。

          “我等你呀!你一半會兒不回來,便到河邊找你……”師傅慈祥得像個父親,話是那樣溫柔可親。

          我淚水滾落下來:“師傅……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師傅拉著我,為我擦去涌出的淚水說:“謝什么?我作為一名黨員,一名老兵,作為你的兄長和師傅,救你不是應(yīng)該的嗎?……來,喝一口燒酒壓壓驚,驅(qū)驅(qū)寒!闭f著給我倒一大碗酒。

          “好……我喝!”我這第一次沾酒,哪知深淺?“咕嘟嘟”一口喝干了——這哪是酒?這是師傅的心血呀!

          從那以后,慶昌師傅常陪我去釣魚,去打魚,每次都是滿載而歸。釣魚感染了我,我也用業(yè)余漁夫的情趣,填補(bǔ)空虛與寂寞,讓大家分享美味與快樂。曾有一次,我打到條一百四十二斤重的懷頭魚,食堂炒魚毛吃了半個多月,在那困難時期,解決了大問題。

          歲月在流逝;北大荒在變;天變,地變,人在變!當(dāng)年拓荒者的愿景實現(xiàn)了,人卻已進(jìn)入古稀之年,不少人已經(jīng)作古。我有幸度過那年代,釣魚成了我的愛好。然而,北大荒豐富的魚資源,卻變得匱乏,令人深思。

          退休后,垂釣成了樂趣。我在阡陌縱橫的稻田灌區(qū)里釣魚,魚少得可憐,偶爾釣上一兩條,竟是不足半兩的老頭魚;到江河里釣,運氣好能釣到一兩來重的小鯽魚;到湖泡里釣,釣的魚是比魚鉤長的柳根子魚,只有掃興而歸。

          那“半江流水半江魚”的場面怎么不見了?那“重達(dá)一百多斤的大魚”到哪里去了?

          原來是由于北大荒的開發(fā)建設(shè),大片的濕地開墾出糧田,魚的生活之地變小了,只好讓地于人;大批拓荒者來到北大荒,魚蝦成了口中餐,漸漸的魚越來越少;人們的生活垃圾,農(nóng)田里的農(nóng)藥等,使魚的生活環(huán)境變壞,一些不適應(yīng)的名貴魚類消失了;由于人們再也捕不到多而大的魚,網(wǎng)具也隨之變化,網(wǎng)眼變得越來越小,甚至出現(xiàn)了用紗窗布做魚網(wǎng)捕魚,出現(xiàn)了“絕無漏網(wǎng)之魚”的現(xiàn)象,哪還有魚的生存之地呀?

          魚資源匱乏,已經(jīng)引起各方面的注意。吸取教訓(xùn),保護(hù)荒原的資源,成了第二次,第三次開發(fā)建設(shè)北大荒者考慮的重中之重。合理開發(fā),科學(xué)開發(fā)建設(shè)已經(jīng)初見成效;⒖跐竦乇Wo(hù)區(qū),經(jīng)過退耕還濕地,攔河蓄水等工程,已建成初具規(guī)模的千島林景區(qū);引河水入小城,栽種荷花于溝渠,使濱水安興處于芙蓉園中;泛濫的江河之水,已馴服成灌溉旱澇保收稻田的縱橫灌區(qū),使水稻畝產(chǎn)高達(dá)一千六七百斤的連年豐收。

          今春江剛開,魚兒上游的凌晨,我騎上電三輪到千島林。在五連大橋到十七連大橋,四五公里的穆棱河邊的觀光路邊,上百外地來的釣友釣興正濃,條條鯽魚在歡笑中送入魚簍,給如畫的千島林曾添了新的風(fēng)景線。我覓到釣位,剛甩下魚鉤便釣上一條半斤重的鯽魚。我釣了一條又一條,不到一小時,便釣了大大小小的清一色的鯽魚七八斤。這么短的時間,釣這么多的魚,這是近三十多年來極為罕見的。我高高興興地回到家中吃早飯。老伴看我高興的樣子便說:“你今天釣的魚是又大又多,可跟你的學(xué)生比起來就差遠(yuǎn)了!小董打了一條八十多斤重的懷頭鲇。”

          “懷頭也上來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晚上我看農(nóng)場新聞,看到董梁父子打到懷頭的經(jīng)過,不由得自言自語地說:“千島林旅游區(qū)的建成,喚回了久別的豐富的水產(chǎn)資源,圓了北大荒人的理想——變北大荒為北大倉的夢!

          乘車享晚年,看今日的魚米之鄉(xiāng):雁歸、鴨回、鴛鴦到,荷花笑臉綴安興;稻米飄香傳四海,美景處處勝江南。北大荒原成了“芙蓉園”,百花爭艷飄送“魚、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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