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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母親的味道優(yōu)美散文

        時間:2021-06-29 10:04:50 散文 我要投稿

        母親的味道優(yōu)美散文

          【芝麻香了】

        母親的味道優(yōu)美散文

          又是一年桂花飄,山地里父母種下的芝麻也熟了。下班回家,母親正在門外把那些剛挑回來的芝麻分扎成一小捆一小捆的,再在場院的地上鋪上塑料薄膜,把它們曬在上面,自然風干。一陣陣芝麻香味淡淡地飄散在場院里,不禁勾起我許多陳年的記憶。

          小時候,我們姐弟仨都在念書,一輩子只會在土地上謀取收成的父母為了讓我們每個人都讀上書,成年累月勤扒苦做,恨不得把掙來的每一分錢都要掰做兩半兒花,能給我們帶來美味享受的只有自家種下的芝麻了,它總是那樣的香甜。

          每年端午之后,天氣開始變得熱燥起來,雨水也開始淅淅瀝漸了。收了麥子之后,乘著雨后的山地比較松軟,父母親在地里撒上了芝麻種子,要不了幾天,就會從土里鉆出一片綠油油的芝麻苗。它們大約到了長到筷子高的時候,父母樣就會在周末領著我們,扛著鋤頭,給芝麻間苗捎帶除草。臨近暑假,芝麻就開始拔節(jié)揚花了,地里的芝麻花兒一簇一簇地,順著芝麻桿兒,一節(jié)節(jié)地往上開,開完一節(jié)就結出一圈嫩嫩的芝麻夾,那里面,孕育著細小的芝麻粒。這個時候,父親就會讓我背上二三十斤尿素,小心滴化在水桶里,一顆顆地給他們施肥。然后再除一遍草,就可以等著收成了。每當那個時候,看著那些一節(jié)節(jié)往上開的芝麻花兒,我心里總盼著它早點成熟,好能吃上香甜的芝麻粉兒。

          等到農歷八月,山地的芝麻開始成熟了,一棵棵綴滿飽滿的芝麻夾的芝麻開始掉葉子的時候,就是我們跟父母一起拿著鐮刀到地里收獲的時候了。每到這時,母親都要帶上一塊很大的薄膜,在地邊找塊平坦的地方鋪上,父親把一棵棵芝麻小心地割斷,再輕輕地放到薄膜上,生怕掉下一小粒,母親用棒槌先輕輕敲一遍,再仔細地捆上,然后挑回家,把它們分成兩手合攏一把大小的一小捆一小捆,架起來,讓它們在院場里風干。在等待芝麻風干的日子,母親每天都會仔細地檢查一遍,收攏那些從芝麻夾里掉落的芝麻,用簸箕簸去里面的葉子和雜質。直到每一根芝麻桿兒再也敲不出一粒芝麻,才算完全收獲。

          之后,母親總會用很多方法把它們整理得干干凈凈,曬干。然后裝進密封的塑料袋子。偶爾,會在周末的晚上,拿出幾大碗來,燒熱灶膛,把芝麻放進鍋里,炒得噴香。這個時候,我就會找出量米用的升子,把搟面棍抹得干干凈凈,等那些在鍋里開始輕微炸響的芝麻被母親起出來后,放進升子,用搟面棍細細鼓搗,直到把那些炒干的芝麻搗成粉。然后母親會拿出積攢的糖罐兒,在芝麻粉里拌上幾勺子,香甜的芝麻粉就成了我們最好的美味了。但我們總是吃了幾口就舍不得吃,母親會把他們分裝在三個罐頭瓶里,密封好,裝進我們的書包。這些就是我們在學校住宿時改善生活的最好菜肴了。偶爾,母親還會拿出一個油瓶子,給我們帶到學校拌飯的腌菜滴上幾滴用芝麻換回的香油,香噴噴的,直至今日,那帶著香油味兒的腌菜仍是我的最愛。

          后來,我們都長大了,從學校畢業(yè)了。但母親仍然每年都堅持種上一些芝麻,做些芝麻粉或者換些香油,逢年過節(jié)給我們換一下口味。每一次,當一家人一邊吃著芝麻粉,一邊互相笑話對方滿臉的芝麻粉的時候,母親總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我們,眼神里分明帶著芝麻開花時的安然。

          【腌菜咸,腌菜香】

          吃飯的時候,有一個兄弟給我電話,說是國慶放假回家,想到我家里吃個飯,他饞母親做的腌菜了。接電話的時候,我正左手拿著手機,右手夾著有點咸又有點香的腌菜下飯,忍不住就咂吧著嘴巴刺激他說:“咱媽現在沒有當年做那么多了哈,想吃趕緊回來,聽聽,我現在吃的啥!”電話那頭立馬傳來咽口水的聲音:“那跟咱媽說說,給我留點,回去我想帶些出來慢慢嘗!”

          掛了電話,我跟母親說:“阿磊過幾天回,他想吃你做的腌菜了,還說想帶點去。”“這么多年還惦記著這個?外面好吃的多著呢,他怎么就想吃這個?”嘴上雖然這么說著,但母親臉上溢滿了慈祥的笑意,忽然覺得她臉上的皺紋多了許多,頭發(fā)也基本全白了,眼角不禁有些濕氣氤氳起來。

          母親出生在抗戰(zhàn)勝利的那一年,解放后,外公家因為田地多了兩畝,再加上他勤扒苦做經營了一個土榨坊,就被劃為富農。但母親常跟我說,其實那哪叫富農啊,只是做得比別人更多,花銷比別人更節(jié)約些而已。十來歲,她還是個小姑娘的時候就得第天放牛放羊,上山砍柴,下地幫大人干活,至于上學堂,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以至到嫁給父親,還目不識丁,但她絕對是個干農活、料理家務兩不誤的好手。

          小時候農村還是大集體,家大口闊,記得有一年過年,全家唯一的葷腥味兒就是生產隊分的六兩牛皮,加上青菜野菜熬了一大鍋湯算是年夜飯。母親還總把自己那份夾給家里最小的我。及至熬到我上了小學,大集體時代才結束了,一大家人分成了若干小家。在那個物資匱乏的年代,為了照顧好小家庭的生活,母親打小就給我們灌輸一個居家過日子的秘訣:腌菜是當家菜,少不得。于是一年四季,從架豆,洋蔥,黃瓜,黃豆,辣椒,泥芋,生姜,四季豆甚至韭菜白菜幫子,都成了母親泡制腌菜的原料,母親想盡辦法進行搭配,隔三差五從腌菜缸里撈一盆上來,切得勻勻的,用少許的菜油炒了,滴上幾滴香油,一端上飯桌,那燦黃燦黃的顏色和撲鼻而來的香味兒,最能勾起我們的食欲。于是,母親做的腌菜一直是家里餐桌上固定的菜譜。

          在我讀初中高中的時候,是寄宿在學校的。每周一大缸子腌菜就是我一個星期的下飯菜。那時候我們姐弟三人都在上學,是母親泡制腌菜的最高峰的時期。家里有一口大缸,能裝四五擔水。但母親總能想辦法讓缸里的腌菜保持一個深度,足夠我們三人帶到學校。每個周末,我都會幫母親從缸里撈起滿滿一瓷盆腌菜,母親就著昏暗的燈光,切上半個小時,然后用大火炒熱,分裝在三個大號缽子里面,仔細地壓實,抹干凈缽子邊兒和底,再拿出精打細算換回的半葫蘆瓶香油,每個缽子滴上幾滴,裝到布兜里,供我們帶到學校當下飯菜。

          從初中到高中,我們住的都是那種很簡陋的大宿舍,吃飯的時候,同學們紛紛拿出各自的腌菜缽子,就著飯盒,分享著母親們的'手藝。我?guī)サ碾绮丝偸亲钕缺幌麥绲舻模乔械靡话憔鶆虻聂,咸咸的,摻雜著帶點酸味的白菜幫子,外加黃艷艷的辣椒片兒,偶爾,還有幾粒腌黃豆鼓鼓漲漲的,吃下去咸味里透著香,特別受到同學的喜愛。后來母親知道同學們都喜歡吃她做的腌菜,每次給我裝腌菜的時候缽子壓得更結實,讓我?guī)У綄W校和同學們分享。而她一有空閑,就會腌制更多的腌菜。我高中到大學同寢室的兄弟阿磊,就是那時跟母親的腌菜結下緣分的。

          及至我們姐弟全都畢業(yè)了,成家了。母親的那口大腌菜缸才光榮退役了。但母親依然每年會腌制一些腌菜,供家里換換口味,只是大缸換成了半大的罐子,可腌制的腌菜更精致了。尤其每年夏末秋初的時候,母親總會精心挑選一些一般勻凈的嫩豇豆,還有滑亮的紅辣椒、白辣椒,再加些生姜,習得干干凈凈的,晾干爽了,再仔細拌上鹽放進罐子,拿幾塊不知用來壓了腌菜多少年的早就光溜溜的青石頭壓著,蓋上蓋子,過半個多月,夾起一碗,切了炒熟,拌上香油,依然是全家最搶手的當家菜。阿磊自打畢業(yè)后去了深圳,每次回家都會跑到我家來,就著一盤腌菜,狂吃三碗飯,撐個肚兒圓,有時還順手牽羊從罐里撈些帶上。

          而我二十多年來,已經深深的戀上母親的腌菜,在外面應酬吃飯,都會點上一份腌菜,要不然還真覺得飯吃不香,吃不飽,而吃著吃著,總會想起母親,想起母親腌制的又咸又香的腌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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