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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蘇鯉城經(jīng)典散文
我叫鯉,出生在姑蘇,曉然說,鯉,天氣寒涼了,記得加衣服。 ——————引言
假如你不認(rèn)識我,那么也請你喊我鯉,因為我是一個認(rèn)真的人,至少在我面前,你要喊我的名字,我叫鯉。
三月姑蘇城外,北風(fēng)呼嘯,我常常站在姑蘇的城墻上,俯視遙遠的東方,那是一片那么廣闊的地域,上面漂泊著來自更北的北方吹來的沙塵,以及來自遙遠宇宙的光線,他們經(jīng)過了長途跋涉,來到了那里,我記得姑姑曾經(jīng)告訴我,那里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鯉,和我相同的名字。姑姑說,鯉,你要記得,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也要好好的活下去,我說,好的。
姑蘇的城墻覆蓋著一片苔蘚,他們是深綠色的,那種顏色無論到了什么時候,都不會退卻,即使是遙遠的寒冬,那時候的冰雪落了,滿滿的覆蓋在城墻上一層,全是冰滑的表層,他們是那么的透亮,但是假如你細細觀察,你會發(fā)現(xiàn),那晶瑩的表層之下是一片深綠色的物質(zhì),那邊是姑蘇城墻上厚厚的苔蘚,我撫摸著姑蘇的城墻,那種歷史的厚重感,似乎把我?guī)нM了遙遠的時代,那時候,大概也會有一個人,叫做鯉吧。應(yīng)該是一個男人,像我一樣,有著明亮的面龐,洞黑的眸子,還有很長很長的眼睫毛,每當(dāng)遇到熟悉的人,就會喊他的名字,鯉。
我有一個遙遠的夢想,那就是在有生之年能夠去一趟鯉,我想那里該有很多像我一樣的人,有著明亮的面龐,洞黑的眸子,還有很長很長的眼睫毛,他們應(yīng)該都叫做鯉。無非姑蘇是一座孤獨的城市,這種孤獨在我剛出生的時候,就深深的印在了我的靈魂深處,他們是那么深刻。似乎每當(dāng)我遺忘的時候,姑蘇凄寂的夜空便會向我訴說,她深深地孤獨感,而我也便被那種孤獨深深地籠罩了。三月,姑蘇,燈火輝煌,遙遠的啟明星,安靜的掛在天邊,廣傲的天空,是一層深深地藍,籠罩著, 那就像一個漩渦,把所有的`光芒都吸允了進去,然后剩下一大批劣質(zhì)的光芒,充斥著這個世界,有人喜歡這樣的夜色,有人卻深深地厭惡著,比如我,一個叫做鯉的孩子。那些未被點亮的星辰,被一片嘩然的霓虹取代了,夜夜的嘈雜終究還是無法拯救姑蘇的孤獨與寂寞。
我輕輕的踏在地板上,橡木制的地板,踏不出聲音,夜色下的人群,走路的聲音大概都是消失的,我知道,因為我就是這樣。我看著這陌生的環(huán)境,這座空曠的房間里,只有極少的光芒投射進來,而這并不是夜晚,這僅僅是下午黃昏的時候,在房間盈亮的一面,掛著一個老掛鐘,它的體積很龐大,大概有我的那么高,那座鐘大概是特意被擺放在那里的,或許僅僅是為了防止你丟失時間的存在感,房間里唯一有光芒的地方,掛了那座鐘,它頗為沉穩(wěn)的擺著,那是它的職責(zé),也是它的生命,卡塔卡塔,那種聲音似乎是在與現(xiàn)實做對比,也就更加映襯出了,世界的安靜,我走進去了,走進了那個房間,它的房門半敞著,里面有零星的光線,投射出來,之后便是一片龐大的黑暗,我想我應(yīng)該是一只貓,輕輕的踱著步走進那座房間,我應(yīng)該是很輕松的,或許那個房間里的主人,會對我說,小貓,你回來了,然后便又開始陷入沉沉的睡眠中,而假如,事實上,我依舊是我。
我想我該跟她談?wù)撘恍┦虑榱,我該告訴她,我要去往鯉了,而現(xiàn)在我深處在那片龐大的陌生感中,無法自拔,她應(yīng)該在深深地沉睡,我推開房門,除了星星點點的光芒,便剩下了大片大片的黑暗,即將接近夜晚,那昏黃的光線,安靜的打在她的臉上,她穿著一雙羊羔鞋,衣服很規(guī)整,脖子處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沒錯,她在沉睡,我似乎依舊能夠聽到,房間外面的老掛鐘,卡塔卡塔,而她似乎睡著了,又似乎沉睡了幾個世紀(jì),她閉著眼睛,那般的安靜。
我輕輕的喊她,曉然?她擺了擺雙手,然后換了一個姿勢,繼續(xù)沉睡。
假如我一個人去鯉,那么她該怎么辦,我是如此討厭孤獨,那么她呢。
你快醒來,我坐在她的身旁,聽著她勻稱的呼吸聲,曉然,曉然,曉然。
她依舊沒醒,她似乎醒不來,她很累。
她輕輕翻轉(zhuǎn)過身體,然后似乎醒來了,她微微的睜開雙眸,她真的已經(jīng)醒來了。
她說,鯉,你還好嗎。我點了點頭。
夜色終究還是沉落了下來。
走吧。
她輕輕的張開嘴角。
在姑蘇或許她是我唯一的親人,她說,鯉,你應(yīng)該叫我曉然。
姑姑消失了,有人說,她去了鯉,有人說,她安靜的消失在了人間?墒俏覂H僅記得她蒼白的發(fā)髻,以及她最后跟我說的那句話,她說。鯉,你要記得,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我說,好的。
而事實上,我為什么要死呢,我為什么不活下去呢,這是一個頗為牽強的問題。
曉然說她陪我去鯉,在黎明之前,我們就要踏上路途,鯉是一個遙遠的地方, 那是一片那么廣闊的地域,上面漂泊著來自更北的北方吹來的沙塵,以及來自遙遠宇宙的光線,他們經(jīng)過了長途跋涉,來到了那里。而那就是鯉。
到了鯉,那么大概我的孤獨感,就會消失吧,那片龐大的黑暗,大概將不再盈滿我的世界,那夜晚龐大的嘈雜聲,以及姑蘇低吟的靈魂,大概都會消失吧。
三月,我想夜色未央,星辰?jīng)]有布滿星空,只有深深地藍色,趨近于洞黑的一種龐大的事物。
在去往鯉之前,我大概要跟好多人告別,不過那都無關(guān)緊要,只要曉然在,那么一切安好,那么去往鯉,大概也是她所希望的吧。
姑姑從來都沒有說,鯉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或許那個地方,就是我的夢想之地,或許它像姑蘇一樣孤獨;蛘哒f,我根本不會愛上鯉,愛上那個地方。
遙遠的征途,啟程在腳下,姑蘇的夜涼,漸漸地被風(fēng)吹散了,大片大片的光華安靜的沉落下來,輕輕的拍打著黑暗,之后那片片洞黑,便輕輕的圍繞著塵土旋轉(zhuǎn)了幾圈,在之后就像灰塵一樣,慢慢的飄散了。
這像是一片童話,這或許本來就是一個童話世界,這里沒有天黑,沒有月明,只有永晝,原來姑蘇是一個小世界,原來外面并不是那樣的,至少不是黑白分明。曉然安靜的 跟著我走,她說,鯉,你終究還是要去鯉的,我點了點頭。
輾轉(zhuǎn)了幾個月的路程,放棄了晝夜交替,甚至放棄了黑暗的影子,一片光明,我始終沒有感受到孤獨的痕跡,路途中,到處都開滿了向陽花,逢著幾個夢想者,他們大都提著吉他,輕輕的吟唱,沒有嘈雜的夜色,白天,,依舊是那么的安靜,路過的路口,會擺放著一些龐大的老掛鐘,他們卡塔卡塔的,映襯著,世界的靜寂,曉然說,鯉,我忽然開始想念姑蘇的夜涼,而這片安靜的世界里,始終是那么的單調(diào),這片世界里,沒有人會哭泣,沒有人會低吟,似乎世界上只剩下了快樂,還有熟悉,這里就像曉然的那個房間,即便走過了多遠的路途,依舊是那片單薄的擺設(shè),鯉,或許我們已經(jīng)到了。
姑姑說,鯉,你要記得,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也要好好的活下去,我說,好的。
當(dāng)我漸漸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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