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晚秋天》柳永宋詞注釋翻譯賞析
作品簡介
《戚氏·晚秋天》詞,是柳永自制的新調(diào)之一,共三片,長達212字,是宋詞中僅次于南宋吳文英《鶯啼序》(240字)的最長的慢詞。這首詞以時間為序,從黃昏、深夜到清曉,將秋天的遠景與近景、詞人的往事與舊情以及客居驛館的幽思遐想漸次序入,詞境紛陳而錯綜有序。
作品原文
戚氏⑴
晚秋天,一霎微雨灑庭軒⑵。檻菊蕭疏,井梧零亂,惹殘煙⑶。凄然,望江關⑷,飛云黯淡夕陽間。當時宋玉悲感⑸,向此臨水與登山。遠道迢遞⑹,行人凄楚,倦聽隴水⑺潺湲⑻。正蟬吟敗葉,蛩⑼響衰草,相應喧喧。
孤館,度日如年。風露漸變,悄悄至更闌⑽。長天凈,絳河清淺⑾,皓月嬋娟⑿。思綿綿。夜永對景⒀,那堪屈指暗想從前。未名未祿,綺陌紅樓⒁,往往經(jīng)歲⒂遷延⒃。
帝里風光好⒄,當年少日,暮宴朝歡。況有狂朋怪侶⒅,遇當歌對酒競⒆留連。別來迅景⒇如梭,舊游似夢,煙水程(21)何限。念名利,憔悴長縈絆(22)。追往事、空慘愁顏。漏箭移(23),稍覺輕寒。漸嗚咽,畫角數(shù)聲殘(24)。對閑窗畔,停燈向曉(25),抱影無眠(26)。
作品注釋
⑴戚氏:詞牌名,為柳永所創(chuàng),長調(diào)慢詞,《樂章集》收入“中呂調(diào)”。全詞三疊,計212字,為北宋長調(diào)慢詞之最,亦堪稱柳詞壓軸之作。
、埔祸阂魂嚒Mボ帲和ピ豪镉谐ù暗膹d閣。
、菣懢眨簷跅U外的菊花。井梧:井旁挺拔的梧桐古樹。源自唐薛濤《井梧吟》:"庭除一古桐,聳干入云中。枝迎南北鳥,葉送往來風。"
、冉P:疑即指荊門,荊門、虎牙二山(分別在今湖北省枝城市和宜昌市)夾江對峙,古稱江關,戰(zhàn)國時為楚地。
、伤斡癖校簯(zhàn)國·楚宋玉作《九辯》,曾以悲秋起興,抒孤身逆旅之寂寞,發(fā)生不逢時之感慨。
、侍鲞f:遙不可及貌。迢:高貌
、穗]水:疑非河流名,實為隴頭流水之意。北朝樂府有《隴頭歌辭》,詞曰:“隴頭流水,流離山下。念吾一身,飄然曠野!薄半]頭流水,鳴聲嗚咽。遙望秦川,心肝斷絕!
、啼郎ㄒ魦孺拢核髅。
、万耍ㄒ舾F):蟋蟀也。
、胃ㄒ舾╆@:五更將近,天快要亮了。猶言夜深。
、辖{河:即銀河。天空稱為絳霄,銀河稱為絳河。
、袐染辏好篮妹。
、岩褂溃阂归L也。
⒁綺陌紅樓:猶言花街青樓。綺陌:繁華的道路。
、咏(jīng)歲:經(jīng)年,以年為期。
、赃w延:羈留也。
、盏劾铮壕┏。
、挚衽蠊謧H:狂放狷傲的朋友。
、赘偅焊傁嘁。
、匮妇埃簹q月也,光陰易逝,故稱。
。21)程:即路程。
。22)縈絆:猶言糾纏。
(23)漏箭:古時以漏壺滴水計時,漏箭移即光陰動也。
(24)畫角:古時軍用管樂器,以竹木或皮革制成,發(fā)聲哀厲高亢,多用于晨昏報時或報警,因表面有彩繪,故稱畫角。
。25)停燈:即吹滅燈火。
。26)抱影無眠:守著自己的孤影,一夜沒有睡著。
作品翻譯
時值深秋,短促的細雨飄灑在院落庭中。欄邊的秋菊已謝,天井旁的梧桐也已然凋殘。被似霧的殘煙籠罩。多么凄然的景象,遠望江河關山,黯然的晚霞在落日余暉里浮動。想當年,多愁善感的宋玉看到這晚秋是多么悲涼,曾經(jīng)臨水登山。千萬里路途艱險,行路者是那么的凄慘哀楚,特別厭惡聽到隴水潺潺的水聲。這個時候,正在落葉中哀鳴的秋蟬和枯草中不停鳴叫的蟋蟀,此起彼伏地相互喧鬧著。
在驛館里形影單只,度日如年。秋風和露水都開始變得寒冷,在深夜時刻,胸中愁苦更甚。浩瀚的蒼穹萬里無云,清淺的銀河中一輪皓月明亮。綿綿相思,長夜里對著如此的景色不堪忍受,掐指細算,回憶往昔。那時功名未就,卻在歌樓ji院等游樂之所出入,一年年時光耗費。
美景無限的京城,讓我想起了年少時光,每天只想著尋歡作樂。況且那時還有很多狂怪的朋友相伴,遇到對酒當歌的場景就流連忘返。然而別離后,時光如梭,那些曾經(jīng)的玩樂尋歡情景就好似夢境,前方一片煙霧渺茫。什么時候才能到岸?都是那些功名利祿害的我如此憔悴,將我羈絆。追憶過去,空留下殘容愁顏。滴漏的箭頭輕移,寒意微微,畫角的嗚咽之聲從遠方徐徐飄來,余音裊裊。靜對著窗戶,把青燈熄滅等候黎明,形影單只徹夜難眠。
創(chuàng)作背景
從詞中“宋玉悲感,向此臨水與登山”來看,這首詞當寫于湖北江陵,當時柳永外放荊南,已經(jīng)年過五十,只做個相當于縣令的小官,心情自然十分苦悶。這種情緒在這首詞里得到充分的體現(xiàn)。
作品鑒賞
作為詞史上頗負傳奇色彩的“才子詞人”柳永,其詞一向以一“創(chuàng)”字為挈領。他自創(chuàng)詞牌,不拘一格,如《迎新春》、《黃鶯兒》、《戚氏》等等;他擅改詞格,大大豐富了詞作為一種抒懷文體的內(nèi)涵,并成為以“無意不可入,無事不可言”著稱的蘇軾詞的先導;他萬事隨心恣性,是世俗禮教為無物,敢為人所不敢為,能言人所不能言,如他的《鶴沖天》、《鳳歸云》、《定風波》、《宣清》、《尉遲杯》等等。故有人認為,柳詞之所以為柳詞,只在一“創(chuàng)”字耳。而若言“創(chuàng)”卻不提《戚氏》者,必為孤陋之輩也。
據(jù)前人考證,《戚氏》當為柳永獨創(chuàng),且僅見于其《樂章集》之中。全詞分為上、中、下三疊,共212字,為詞史上第二長詞。僅次于南宋時吳文英之《鶯啼序》。其價值為何余雖不敢妄斷,然宋時“《離騷》寂寞千年后,《戚氏》凄涼一曲終”的評價也必非空穴來風。故今以此蒼白筆墨,粗評《戚氏》,亦只當學柳永的“為人所不敢為”罷了。
全詞共分三片:頭一片寫景,寫作者白天的所見所聞第二片寫情,寫作者“更闌”的所見所感第三片寫意,寫作者對往事的追憶,抒發(fā)自己的感慨。
上片開頭描寫微雨過后的薄暮景色。只用“晚秋天”一句點明時令,先寫景前驛館內(nèi)之衰殘景色,也初步構(gòu)畫出了全詞的凄涼基調(diào)。柳永其人,向來對春、秋二季尤為敏感,然不同處卻在于,他寫春,只是代人傷春,而晚秋的悲涼,向來是他留給自己的傷感。而今又逢暮秋,“一霎微雨”帶著薄涼的情態(tài)灑于庭軒。所以這位才子詞人,又開始思緒飄渺了。他首先看見的,是庭軒中的“檻菊蕭疏,井梧零亂”。柳永不愧是融情入景、以景寫情的高手,接下來的一個“惹”字竟真把那秋的蕭索寫活了。那淡薄的“殘煙”,非關天氣,不是霧氣,竟是這庭軒中的“零亂”、“蕭疏”給“惹”來的!園中景物正漸至精彩處,詞人卻筆鋒一轉(zhuǎn),“望”向遠處的“江關”,由近及遠卻絲毫不顯突兀。那他究竟望見了什么呢?“飛云黯淡夕陽閑”。云正憔悴,夕陽又西墜,也難怪詞人想到了那個一句“悲哉!秋之為氣也!”而得來悲秋之名的宋玉。“臨水與登山”,向來是古代文人念遠傷別離的悲情時刻,作者由今懷古,也無非是感嘆一句:逢秋而悲感,千古一轍。∵@筆鋒已轉(zhuǎn)得太遠,又該如何繼文呢?柳永不愧自封的“才子詞人”,這稍一調(diào)轉(zhuǎn),便是一個柳永式的大回圜:“遠道迢遞”,憶及“宋玉悲感”之后,如此輕松地就有回到了眼前的景況,不著痕跡,天衣無縫。面對長路漫漫,作為“凄楚”“行人”的他,正走在自己無限厭惡卻又不能不會不舍放棄的仕途之路上,一面痛恨“名牽利惹”,一面甘之如飴。行文至此,那貫穿于詞人一生的矛盾開始在這“驅(qū)驅(qū)行役”上初露端倪。內(nèi)心掙扎如柳永,對與自己心境相仿的“隴水潺湲”自然也就“倦聽”了。下文又略嫌不合拍地以一“正”字引出了那讓詞人心情更加煩躁的“蟬吟敗葉,蛩響衰草”一句,不合拍的同時,又與首句中的“晚秋天”大為契合,實乃絕妙。這等怪詞妙語,必非柳永不能為也。心緒煩亂無以抒懷的柳永,在“相應喧喧”的蟬嘶蛩鳴中,結(jié)束了上闕的敘景描情。
無論時間還是空間上的轉(zhuǎn)合映襯,這濃濃的衰秋哀情,在內(nèi)容上甚至詞調(diào)上,都為后文的抒情做足了鋪墊。而觀這首闋,若為一般詞人,在敘景已足,多一筆即為畫蛇添足的敘述之后,又該續(xù)寫些什么呢?此處足見柳永的流水行文。
中片時間上緊承上片,由傍晚而入深夜。先景后情!肮吗^度日如年”。次疊一開詞人就是這般自述身世的一句!梆^”是“孤館”,就連上文所言之“庭軒”也不過是他柳永羈旅之途上的一方借宿之地。獨在異地,獨望江關,不由讓讀者對上片中的“凄然”二字有了更真切的實感。而此時,“凄然”的他正在“孤館”中“度日如年”。詞人終是不堪寂寞的,失了“針線閑拈伴伊坐”的知己,他也只能寄望于與知己紅顏共沐同一片夜空了。這孤索之夜,竟已漸深,“風露漸變,悄悄至更闌”了。只一失神間,詞人再次凝望起那片空有亮白色溫馨卻又無情至極的“絳河”了!敖{河”,這樣一個冰冷的詞,難耐凄涼如柳永者,該是怎樣的孤凄心情讀者也就可想了。這時的他,卻偏故作堅強與無所謂的堅持自己的固執(zhí):寂寞只是表象,那“嬋娟”的“皓月”卻不正是代表團圓么?至此,那柳永式的矛盾已暴露的更深。對月而不懷人,又怎是白衣卿相之本色?“思綿綿”三字,一字一韻,引出了詞人如泄洪般的情感,字字句句都是他對命運的質(zhì)問。此時的他,已到了風中之燭的殘年,沒了少時的輕狂不羈,所以這怨世的情感,他也只從自身寫起!澳强扒福迪霃那啊。這樣一句,幾乎讓讀者也茫然了。在柳永眼中,在此時的柳永心里,不堪他回首的,究竟是“小樓深巷狂游遍”的“恣狂蹤跡”,還是為那“蠅頭利祿,蝸角功名”的“恁驅(qū)驅(qū)”呢?他沒說。下文卻有如似檢討的一句:“未名未祿,綺陌紅樓,往往經(jīng)歲遷延”。這一句,是含了極大的怨氣的。從字面上可以理解為,正是因了他一生纏綿于“綺陌紅樓”,才導致了他終老而“未名未祿”的。這也可以說,他對自己一生的“恣狂心性”后悔了?勺屪x者綜觀詞人的一生,也不免失笑:他柳永若真有這般“覺悟”,又怎會落得這“未名未祿”的凄涼呢?對于此時怨氣極重的柳永,讀者何不把這樣的檢討當做氣極怒極的他的“正話反說”呢?當然,這也可以是詞人對自己一生徘徊于仕途與紅顏之間的優(yōu)柔寡斷的一種怨恨。一家之言,有讓名家嗤之以鼻處,權(quán)當玩笑耳。
這一闕,是詞人對內(nèi)外遠近的大轉(zhuǎn)合之后回到自身的慨嘆。自然而然地由反襯自身凄涼的美好夜景轉(zhuǎn)向?qū)ψ约骸耙簧A得是凄涼”的感慨。極盡柳詞“狀難狀之景,達難達之情”的詞風,這又是柳祠的又一奇異處。白描,鋪敘,字字入情入理而毫無穿鑿之意。上片的寥廓之中而見蒼涼,中片的凄婉之中而不失條理。詞的末闕,又能給讀者的感官以怎樣的沖擊與震撼呢?
下片繼續(xù)寫狂放不羈的少年生活,與前片銜接細密,有隴斷云連之妙!暗劾镲L光好”。好一個“風流才子”柳三變!在詞已盡,意已歇之際,這一句又給了全詞多大的空間!接下來,就該是憶舊了吧?杀娝苤,市井詞人柳七的一生都與“綺陌紅樓”、紅顏脂粉脫不了關系,他又該憶哪個呢?“堪人屬意”的蟲娘?“家住桃花徑”的秀香?還是與其“四個打成一個”的師師、香香、冬冬呢?讓讀者試想,如果此處他只憶起其中的.“某一個”的話,全詞會收到怎樣的效果?哪怕他的前二疊寫得再如何精彩,這《戚氏》一首的詞調(diào)都只能算作低下了吧。詞人此時大概已近花甲之年,他憶起的該是他的一生,而不僅僅是與其“淺斟低唱”的某一個。所以此處的他憶起的是“當年少日”的“狂朋怪侶”,是他少時的奢靡生活。都說年少輕狂,更何況這年少之人還是他柳永,又加那許多志趣相投的“狂朋怪侶”,怎不讓人心醉?柳永不是圣人,那樣的生活,他曾經(jīng)陶醉過。并且此時憶起,也并非悔恨自己當年的頹墮,而只是慨嘆時光易逝、年華似水之意而已。“遇當歌、對酒競留連”。這樣的詞句,詞人寫下時的心境何為,連讀者也是不忍想象的。也無需讀者想象,下句“別來”二字就已足足道出了作者空憶當年的痛楚了。那樣的生活,早已隨時光遠去了呀!“迅景如梭,舊游似夢”。以往日之歡娛,襯今日之落寞。很通俗的比喻,卻讓讀者眼前出現(xiàn)了詞人那再清晰不過的痛苦面容。逝去的日子如云煙,被歲月這柔沐溫和卻又猙獰至極的風吹得一絲不剩了。往昔再不會回返,又怎能不讓作者長嘆呢?接下來的一句引出“念利名、憔悴長縈絆”這一痛苦的根源,作者并未有明確的態(tài)度。重又回到現(xiàn)實,是作者的自問,也是作者的茫然。這是全詞中作者矛盾心理的第三次深化。讓讀者看這全詞中作者唯一一次以第一人稱的發(fā)問:“煙水程何限?”這樣的碌碌奔忙,到底何時才是盡頭?這樣的筆力,是沒有切身經(jīng)歷之人萬萬難及的。這一瞬間的情感爆發(fā)之后,又轉(zhuǎn)入了議論:“念名利、憔悴長縈絆”。這可以說是議論,也可以說是收束,是對上文的種種心境的一種慰藉:他一生不曾放棄對名利的追逐,那么如何地憔悴也自是命里該著的,又何必在此枉嘆呢?因此作者為強調(diào)自己的“無事覓閑愁”,又以感情更加強烈的方式加了一句:“追往事、空慘愁顏”。至此,議論結(jié)束。不知不覺間,已是一夜的輾轉(zhuǎn)。而“稍覺輕寒”之后,才驀然驚覺“漏箭移”了。時間已是接近拂曉,又聽聞遠處“漸嗚咽、畫角數(shù)聲殘”的樂聲,那“輕寒”,想來也是入情、入心地難以承受了。而此時的詞人,此時抱臂“對閑窗畔”的詞人,已是漸趨于平靜了。無論有再多的不甘,無論有再多的憾恨,他也只能繼續(xù)上路了!膀(qū)驅(qū)行役,苒苒光陰”早已注定了他一生的奔碌不平。而這“停燈向曉,抱影無眠”的一夜,也只是他萬千千萬個難眠之夜的一個剪影吧。
最末一疊并不能算作全詞的高潮部分,可這由此及彼、由今憶昔又由昔論今的一波三折,也無疑是給此文的情調(diào)注入了更新鮮的血液,一代才子詞人于這詩余曲源的詞上的功力也可見一斑。“孤館”中獨自傷今的詞人本已有孤凄蒼涼之態(tài),再加上“年少日”“暮宴朝歡”的神來一筆,真真是讓這一闕《戚氏》同時有了不遜于詩的含蓄不亞于曲的直率。于蘊秀之中見真切,于深惋之中顯淋漓,正是柳永本色!
這首《戚氏》說是詞人一生的總括也是不為過的。全詞由近及遠、由遠至近揮灑自如;撫今憶昔、由昔感今一氣呵成;由傍晚到深夜、由深夜至黎明一絲不亂;由眼前望江關、由孤館懷帝京自然運轉(zhuǎn)。描情敘景、鋪敘懷舊、曠古達今,真正是獨屬于柳永的悱惻動情與蕩氣回腸。在詞的內(nèi)容上更是大開大闔、毫無避忌、一氣貫穿。長達212字的長詞一韻到底,與平常之中顯其非同尋常,卻無一絲險韻,自然而然。莫說是這詞上,便是今人作文,又能有幾個如《戚氏》般細針密線,平穩(wěn)中而字字嵌插不失作者個性的奇異之處、棱角之筆?今人自知。
尤其是詞的最后,這白衣卿相留給讀者的最后一個鏡頭:天上一顆白亮的啟明星遙掛,星下一襲長衣及地“對閑窗畔”的詞人被定格的身形,孤索,凄涼。宋人將之與《離騷》媲美,認為是前后輝映之作,可見其時譽之盛。
作者簡介
柳永(約984年—約1053年),宋代詞人。字耆卿,原名三變,字景莊,崇安(今屬福建省武夷山市)人。公元1034年(景祐元年)進士。官至屯田員外郎。排行第七,世稱柳七或柳屯田。為人放蕩不羈,終身潦倒。善為樂章,長于慢詞。其詞多描繪城市風光與歌妓生活,尤長于抒寫羈旅行役之情。詞風婉約,詞作甚豐,是北宋第一個專力寫詞的詞人。創(chuàng)作慢詞獨多,發(fā)展了鋪敘手法,在詞史上產(chǎn)生了較大的影響,特別是對北宋慢詞的興盛和發(fā)展有重要作用。詞作流傳極廣,有“凡有井水飲處皆能歌柳詞”之說。生平亦有詩作,惜傳世不多。有《樂章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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