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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馬芳傳》原文閱讀及譯文
原文:
馬芳,字德馨,蔚州人。十歲為北寇所掠,使之牧。芳私以曲木為弓,剡矢射。俺答獵,虎虓其前,芳一發(fā)斃之。乃授以良弓矢、善馬,侍左右。芳陽為之用,而潛自間道亡歸。周尚文鎮(zhèn)大同,奇之,署為隊長。數(shù)御寇有功,當(dāng)?shù)霉伲愿肛,悉受賞以養(yǎng)。嘉靖二十九年秋,寇犯懷柔、順義。芳馳斬其將,授陽和衛(wèi)總旗。
寇嘗入威遠(yuǎn),伏驍騎鹽場,而以二十騎挑戰(zhàn)。芳知其詐,用百騎薄伏所,三分其軍銳,以次擊之。奮勇跳蕩,敵騎辟易十里。寇營野馬川,克日戰(zhàn)。芳度寇且遁急乘之?dāng)丶壱娑啾姺劫R芳遽策馬曰賊至矣趣守險而身斷后頃之寇果麇至。芳戰(zhàn)益力,寇乃去。累遷指揮僉事,復(fù)以功,超遷都督僉事。已,襲寇有功,進(jìn)二秩,為右都督。尋以功進(jìn)左,賜蟒袍。三十六年,遷薊鎮(zhèn)副總兵,分守建昌。土蠻十萬騎薄界嶺口,芳與總兵官歐陽安斬首數(shù)十,獲驍騎猛克兔等六人。寇不知芳在,芳免胄示之,驚曰:“馬太師也!”連卻。四十五年七月,辛愛以十萬騎入西路,芳迎之馬蓮堡。堡圮,眾請塞之,不可。請登臺,亦不可。開堡四門,偃旗鼓,寂若無人。
比暮,野燒燭天,囂呼達(dá)旦。芳臥,日中不起,敵騎窺者相屬,莫測所為。明日,芳蹶然起,乘城,指示眾曰:“彼軍多反顧,且走。”勒兵追擊,大破之。芳有膽智,諳敵情,所至先士卒。一歲數(shù)出師搗巢,或躬督戰(zhàn),或遣裨將。家蓄健兒,得其死力。嘗命三十人出塞四百里,多所斬獲,寇大震;芳起行伍,十余年為大帥,身被數(shù)十創(chuàng),以少擊眾,未嘗不大捷,威名震邊陲,為一時將帥冠。石州城陷,副將田世威、參將劉寶論死,芳乞?qū)嫾菏a子,贖二將罪,為御史所劾,敕戒諭。后世威復(fù)為將,遇芳薄,芳不與校,識者多之。(節(jié)選自《明史·列傳第九十九》) 譯文:
馬芳,字德馨,蔚州人。十歲時被北方敵寇擄掠去,讓他放牧。馬芳暗中用曲木做箭弓,削成箭習(xí)射。俺答打獵,猛虎在他前面怒吼,馬芳一箭將老虎射死。于是俺答授予馬芳上等弓矢和好馬,讓他在身邊侍候。馬芳佯裝為他所用,卻暗地從小路逃回。周尚文鎮(zhèn)守大同,對此感到驚奇,讓他代理隊長。數(shù)次抵御敵寇有功,應(yīng)授官職,而他因?yàn)楦赣H貧困,接受全部賞賜來侍養(yǎng)父親。嘉靖二十九年秋天,敵寇侵犯懷柔、順義。馬芳馳馬斬敵將,授職為陽和衛(wèi)總旗。
敵寇曾經(jīng)侵犯威遠(yuǎn),在鹽場埋伏驍勇騎兵,而用二十騎兵挑戰(zhàn)。馬芳了解敵人詭計,用一百騎兵迫近敵軍埋伏的地方,將精兵分成三部分,依次攻擊敵人。軍隊奮勇跳躍,敵軍騎兵驚退十里。敵寇扎營在野馬川,約定作戰(zhàn)日期。馬芳估計敵寇要逃遁,急忙趁機(jī)攻擊,斬殺很多敵人。眾人正要慶賀,馬芳立刻鞭打坐騎說:“賊寇來了!贝叽偈勘笫仉U要之地,而自己斷后。不久,敵寇果然聚集沖來。馬芳戰(zhàn)斗得更加盡力,敵寇最終退去。多次升遷到指揮僉事,又因軍功,越級提拔為都督僉事。不久,攻敵有功,晉升兩級,擔(dān)任右都督。不久因軍功再提拔為左都督,被賞賜蟒袍。三十六年,馬芳改任薊鎮(zhèn)副總兵,分守建昌。土蠻十萬騎兵逼近界嶺口,馬芳和總兵官歐陽安殲敵數(shù)十人,俘獲驍勇騎兵猛克兔等六人。敵寇不知道馬芳在,馬芳脫下鎧甲給他們看,都驚恐地說:“這是馬太師!”于是退去。四十五年七月,辛愛率十萬騎兵入侵西路,馬芳在馬蓮堡迎擊他們。堡墻坍塌,眾人請求堵上它,馬芳不同意。眾人又請求登上高臺,馬芳也不同意。馬芳下令打開城堡四門,偃旗息鼓,寂靜得就像沒人一樣。
等到天黑,火光沖天,通宵鼓噪。馬芳躺在床上,到中午也不起來,敵人騎兵窺探的人接連不斷,沒人能猜透他要干什么。第二天,馬芳突然一跳而起,登上城頭,指著敵人對眾人說:“敵軍多回頭看,將要逃跑。”他率兵追擊,大破敵軍。馬芳有膽有智,了解敵情,所到的地方都是身先士卒。一年之中多次出師搗毀敵巢,有時親自督戰(zhàn),有時派副將督戰(zhàn)。馬芳家里養(yǎng)著健壯之人,得到他們效死力。他曾經(jīng)命令三十人出塞外四百里,斬殺俘獲很多敵人,敵寇非常震恐。馬芳出身士兵,十多年后成為大帥,身體受傷幾十處,以少擊多,沒有不大勝的,威名震動邊陲,是一時將帥之首。石州城被敵寇攻陷,副將田世威、參將劉寶被判死罪,馬芳請求停止蔭封自己的兒子,來贖二將的罪,被御史彈劾,皇帝下詔告誡訓(xùn)諭他。后來田世威又任將領(lǐng),對待馬芳很刻薄,馬芳不與他計較,知道這事的人都稱贊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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