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xiāng)重游之夢中有別詩歌
小時候不知道
算術(shù)的加減乘除，包裹著怎樣的重要含義
那一年，童年的臉被河水洗去了稚嫩
三輪車載我駛向，固原三營
前一天去沙溝，給夢里夢外的人道別
沒有霧，卻沒看見誰出現(xiàn)
大河的水流的更急，催我，暗示我
想我，就到入海口等我
眼淚急的拋棄它的伙伴，種下了思念
那一天，就是那一天
我懂了，從一場離別里長大
算術(shù)里加減乘除，在變味的瘋長
孤獨(dú)，在一個孩童的心里種下，年年隨思念在長大
微笑，在三營上了火車就開始沉默
天天聽著你嗒嗒的回聲，音消漸遠(yuǎn)
一個人的夢，總在童年往返
黃土高坡的.山坳上，那些小伙伴的回聲，勾魂
羊出圏了，羊毛白的跟關(guān)山下的白云亮劍
驢馱著豌豆撒在小路上，挨主人的責(zé)罵
牛勤殷的耕種，希望寄在回圏的草料
蕎麥那年豐收了
故鄉(xiāng)的小河，每逢旱季就斷流了
地下河是否旺盛了，我們都彎下掘頭去挖井
雨豐沛了，才有心情去耕種希望
那年雷雨給村里開了大大的玩笑，冰雹落了足足一寸
山地、平地被冰雹打成了蜂窩，為了亢奮
菜刀、鐵鋤被拋向空中的冰雹，那年父親的皺紋長了不少
在一場雷雨后，我也偷偷長大
那一年，我沒有挨餓
遷移，在那一年有了念頭
父親攢下了足夠的錢和勇氣，北上
也正是那是一年，我覺得父親陀下背
我也多了幾分憂傷
父親從那一年，忘了黎明和黃昏
貪黑忘食的去勞作
正是那一年，父親真正患上了胃病
也是那一年，我對故鄉(xiāng)有了一絲怨恨
黃土里為啥不能養(yǎng)一方人
小河為何干涸的，讓小羊流下眼淚
種下的豆子，小麥、胡麻，等不到發(fā)芽
地里的土豆種子曬的半熟，留給蟲子養(yǎng)家糊口
黃土的皮膚干裂，像刀子劃開了口子，水分只有人的汗水
那一年，是癸未羊年
我把夢，曬在黃土高坡的坐石上
等哪一年坐石曬列了，我就把它種下
等哪一年我老了，我刨出來刻好我的墓志銘
十多年過去了，故鄉(xiāng)人煙稀少了
窮的沒腰帶的人，竟然富裕了
河水漲了，冬天你來，那成了滑冰場
山綠了，杏樹，毛李子樹，滿山遍野
我家的五十五畝地呢，我再也找不到了
門前老房子退休了，徹底被遺忘在地下，沒有勇氣翻身
哦，還有窯洞
這種古老的裝飾品，被歷史收藏
柏油馬路橫越大河與小河，霸道的像人年輕時候的樣子
背著雙手從關(guān)山下來，跨著大步向山坳邁進(jìn)外村
小孩、大人穿的衣服時髦多了
跟我童年時，徹底劃分了年代
兒時的伙伴，大多結(jié)婚了
小孩留在父母那，他們奔前程去了
我來的勉強(qiáng)，陌生的一切
回憶，只能去看看那沒人移動石磨
站在高臺上，看薄云卷霧，穿越昔時
我背著母親縫織的書包，裝了饃饃，一本算術(shù)
重新在那坑坑哇哇的土路上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