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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肉的兒子散文
周末了,兒子快要回來了。趕緊跑到集上置辦晚上的食物。這幾天很想吃紅燒肉,可是總感覺一人食之無味,可是等兒子回來做吧,兒子好像對肉有天然的排斥感。這個想法便作罷。仔細(xì)想想還是多少買點肉,給孩子補(bǔ)充一點能量,兒子經(jīng)常說學(xué)校的食堂飯菜貴又少還難吃。
轉(zhuǎn)遍整個市場,買了點西芹,又買了點肉,今晚包芹菜餡的餃子給兒子吃。
看看表,計算著時間,趕緊做一個小時還能跟上,晚上還要去扭秧歌。把西芹洗凈晾干,又切成了極細(xì)小的丁。當(dāng)切肉的時候忽然想起兒子的習(xí)慣,僅切了一點點的瘦肉剁碎放了進(jìn)去,和芹菜攪在一起便幾乎看不見肉。把剩余的肉全部放進(jìn)鍋里煮熟。
聽見了那熟悉的開門聲,兒子便問我在干啥,當(dāng)我說包餃子的時候,兒子嗯了一聲便去看電視去了。包了一桌的餃子,便叫兒子過來幫忙,把鍋里的肉拿出來,洗凈放水下餃子。
當(dāng)兒子把肉從鍋里撈起的時候說:“媽,我看見肉,心里就不舒服,今晚我不吃飯了。”當(dāng)我聽見此話的時候,本是很高興的心一下子便發(fā)怒起來,可是想著兒子的習(xí)慣,便忍著,很長時間后我說:“我知道你不喜歡吃肉,可是也不能一點點都不吃,我只放了一點點進(jìn)去!眱鹤雍軣o奈地說:“好吧!我就吃幾個!
兒子做好了馬上進(jìn)了屋子,剩下一個心里很憋屈的我在忙碌。忽然兒子從屋里出來說:“媽,你再包餃子的時候,做雞蛋餡的吧!”
我面無表情地答道:“好吧!”
此時的心中是萬分的委屈,為什么兒子不能體諒我呢?忙碌了半天,換來的是兒子冷冰冰的不理不睬。如果是以前我早發(fā)雷霆之怒,并且馬上摔東西罷工,再也不伺候他了。可是我想了又想:何必要強(qiáng)人所難呢?何況是吃的東西,不喜歡就不喜歡,要是硬強(qiáng)迫其吃下去,胃會很不舒服的。
快要到去扭秧歌的時間了,我趕緊把發(fā)好的面揉好,放進(jìn)蒸鍋里,囑托著兒子看著時間關(guān)火。要是兒子不吃餃子,吃饅頭也能充饑?偛荒芤驗楹⒆硬幌矚g吃肉和兒子大鬧一番,這樣對誰都是傷害。
時間過的真快,越是忙碌的時候,時間好像和你專門作對一樣。餃子包好了,卻要去跳舞了。先跳跳舞讓心情舒暢再說;貋碓傧嘛溩樱俾碛。
半個小時的扇子舞完畢,匆匆趕回。熱騰騰的白蒸饃已經(jīng)擺了一大片在桌子上,飄散著甜香,今晚的饃蒸的好極了。趕緊呼喚著兒子來吃。
餃子下好了,兒子調(diào)好汁料,僅僅撈出幾個餃子,當(dāng)我坐在兒子身邊準(zhǔn)備吃的時候,看見兒子臉上很痛苦的表情,趕緊問咋了?兒子很難受的說:“咬到舌頭了,很疼,今晚咬了兩次舌頭,沒法吃飯了!蔽抑纼鹤邮怯靡囝^在抗議吃肉。
我不再說話,默默地吃著飯。一個念頭在心中涌起,以后不再給兒子做肉了,要不是出力不討好,自己還是滿肚子的氣沒法說。
說起兒子討厭吃肉,應(yīng)該追溯到小學(xué)四年級,他到洛陽上寄宿的時候表現(xiàn)的特別明顯;貋碚f學(xué)校食堂里做的肉難吃極了。所幸的是他有個同學(xué)也不吃肉,于是他便找到了知音,在學(xué)校里連一點肉都不吃。有時想孩子正是身體發(fā)育的事情,應(yīng)該吃點肉才行。他總是說我爺爺做的肉好吃,學(xué)校里做的一點都不好吃。
孩子的爺爺是個烹調(diào)的行家,做飯菜的水平是一流的,只要吃過孩子爺爺做的飯菜,沒有一個人不交口稱贊的。兒子在他爺爺身邊生活了一年時間。被他爺爺?shù)挠H情和飯菜征服,也和爺爺建立了深厚的情意。
孩子的爺爺很喜歡釣魚,開著摩托去距家40多公里的陸渾水庫釣魚,每天都能釣到一二斤重的草魚和鰱魚。放在家里的大盆子里游來游去。那時兒子9歲,成天在盆子邊看著魚兒自由自在的暢游。
魚積攢多了,自然要被宰殺的。于是兒子便觀看到了魚兒被殺戮的血腥場面。那天中午,孩子爺爺把燉好的飄著香味的白白的魚湯端上來時,兒子竟然沒有動一下筷子,我們都好奇的被兒子的舉動弄的莫名其妙,都說:“娃娃,咋不吃呢?趕緊吃!”
“魚被你們殺了,看著老是可憐,我不忍心吃了!闭f著那痛苦的模樣,讓人忍俊不已。都笑著說:“這魚本來就是讓吃的,趕緊拿筷子吃!
兒子在眾人的勸說下,拿起筷子隨便吃了其它的飯菜,魚肉卻一點點都沒有動過。
從此后,兒子再也不吃魚了,他爺爺送來魚,我也懶得做,便送人了。
家門口開了一家驢肉館,中午賣驢肉鹵面很便宜也很好吃,我便買了兩份帶回家。兒子一聽說是驢肉一口也不吃了。下樓路過驢肉館和我狠狠地說:“這家飯店真討厭,開在這里。我聞見氣味都討厭他家的飯!
我知道兒子討厭的原因,感覺兒子真是孩子氣了,這和他的姓氏有關(guān),在學(xué)校里學(xué)生都戲謔他叫“小毛驢”,他則不敢聽到關(guān)于驢的東西,更可惡的還有驢肉湯,還建在他的門口,豈不是讓我兒子不恨的咬牙切齒乎?
幸運(yùn)的是這驢肉館由于客源的問題,沒有開多久就關(guān)閉了,再也不讓兒子煩惱了。
從煙臺回來,回味著在那里吃大蝦的味道,想讓兒子好好品嘗一下。趕緊去買,可是轉(zhuǎn)遍所有地方只有皮皮蝦,皮皮蝦頭上還有兩只像螃蟹一樣的夾子,看著模樣很恐怖,只好買了,回來給兒子做,兒子只看了看,便說那張牙舞爪的模樣,很怕人不想吃。一大盤蝦我只吃了一小部分便全部送給了鄰居。
細(xì)細(xì)思忖兒子厭惡吃肉這種情形是在啥時候形成的?可以說厭惡殺生的這種觀念,好像從小就已經(jīng)深深地印入了兒子的骨髓里。
在兒子很小的時候,大約在兩歲多吧,兒子那時候很胖,長的圓墩墩的,很可愛,膽子很小,他的頭發(fā)不是很黑,每到夏季的時候便會給兒子剃一個光光的頭,看著就像小和尚一樣,那時電視劇《少林小子》正熱播,每一個見到兒子的人都說這孩子就像電視上的釋小龍,太像了,兒子也許是受到了眾人喊叫的影響,一日竟然端坐在柜臺之上,雙腿微盤,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詞,叫起“阿彌陀佛”起來,看著那情形還表現(xiàn)的惟妙惟肖。孩子的爹害怕地趕緊把兒子抱起叫道:“娃娃!我可不讓你去當(dāng)和尚,我還要你給我傳宗接代,當(dāng)爺爺呢!”
我也有點害怕,人有時很邪,你要是一直引導(dǎo)孩子有某種信仰,心中便會被潛意識所引導(dǎo),以后我們再也不在孩子面前說起和尚的事情來,也再不給孩子剃光頭了。
不過孩子的某些言行,也一直是向善的,也一直深深地感染著我,他從不做如一些小男孩那樣粗暴的事情,性格一直是很溫和的。在和兒子相處的過程中,我心底里潛藏的那些惡念能被兒子漸漸感化,在無形中只感到很溫暖的親情在靜靜地流淌。
一日兒子和我說:“媽媽,那小羊羔那樣可愛,為什么人要殺了它呢?”我只能告訴兒子,這是人類千百年來養(yǎng)成的習(xí)慣,他們飼養(yǎng)它,就像種在地上的食物一樣,是供人們充饑和品嘗的。
在兒子的影響下,我對肉也沒有了以前急于吃的渴望,到了吃也可,不吃也行的地步。這是一種磁場,一種潛移默化的力量,如今拿著肉切時,看著那血淋淋狀態(tài),忽然感覺肉不再是美味了。
人的習(xí)慣都在不知不覺中改變著一個人,自己也在悄無聲息地改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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