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如許散文
大河滔滔,不分晝夜,奔流到海不復回,詩人故有逝者如斯乎的慨嘆。水作為生命之依托,以及原始而本真的形態(tài)賦予了人們許多的精神內(nèi)涵。仁者樂山,智者樂水,通慧的人總能從水的物象里悟出生命的哲理,因為水本身就是一個鮮活的生命體,而且似乎要比人類之存在長久了許多。
水有哺育眾生之徳,水與生命之息息相關是不用多言的,縱觀世界史上許多的人類文明都起源于大河流域,古老的中華文明也不例外,也是在黃河流域和長江流域演繹生成的。有了水,有了賴以水生存的人類,群居生息,才有了不朽的人類文明。水之于生命而言,何其珍貴也!人往高處走,水向低處流,水居功而倨下,不與孰爭,謙謙如君子之風。水浩浩乎無屈竭之期,流赴百仞而不懼,任關山層疊百轉(zhuǎn)千回,不到江海永不息,其勇可嘉,其忍可嘆!用天下之至柔,馳騁崇山峻嶺之間,所向披靡,無堅不克。本無非源頭之小溪潺潺,流經(jīng)萬里,一路匯集,兼容竟成江海之浩蕩無邊。始冰清而出,潔萬物而不污,有善化之徳也!人之與水相較而言,何其小也。
老子言,“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于道矣。” 期愿美好的品德能像水一樣源遠流長,生生不息。君子觀水竟有如此智慧的精神頓悟,水之內(nèi)涵何其多也!每每看到‘上善若水’這樣的條幅懸掛在與不太相稱的地方,心中甚感不悅,天下品德若水之人不知能有幾多,能修行到水之二三,想來便是脫俗了。
人之生于世,本無非衣食生息之簡,及至物褚豐裕了便得意忘形,丑態(tài)萬千。曾記得少時村子里有井三眼,只因地處干旱,深達四十丈有余。每日晨起,汲水為要。奈何繩粗井深,家里無男勞之人,絞水苦不堪言,全仰仗鄉(xiāng)鄰間互幫互攜。父親體弱多病的緣故,所以家里吃水也飽受艱難?蓢@我少時之雄心壯志,竟以能早日挑回一擔水為己任,瘦小之身板,十三歲時居然隨我所愿,傾全身之力,水桶勉強離地,稍有不慎便會人仰水灑,叫苦不迭,而今想來猶令人擦淚不干。如此金貴之水,滴滴珍惜萬千,全家人洗臉不過大半盆水,卻美名其曰,臟水洗凈臉,用過之水,晚上還算計可以洗腳,洗完了也不可以浪費,澆花貌似 更有肥效。及至自來水入戶,一開一合里坐享其成,昔日之窘狀拋卻腦后。三眼水井填埋了一雙半,曾經(jīng)熱鬧之井舍蕩然無存,刻字之功碑遍尋不見,談何不忘挖井人之說?令人凄然。
古莘之地,旱塬之故,莊子無論大小,村頭低洼處都修有一個澇池,多為蓄水之用,小則幾分,大則成畝,碧水盈盈,蛙鳴聲聲,宛若村莊的 眸子一樣,靈氣頓生;蚯宄,或午后,三五婆姨,浣衣池岸,農(nóng)家閑事,談笑風生。況全村之牲畜用水,仰澇池所賜,實乃千秋之功德。而今回村竟難覓昔日之靈秀,或夷為平地,或雜草叢生,垃圾堆積如山。美麗鄉(xiāng)村之容貌,無非幾幅山水墻色之作秀罷了。缺少了水波的相映,村莊也失去了原有的生機。
時至今日,吃水的艱難窘狀早已成為歷史,自來水方便了當下的幸福生活。而在這甘冽入口的瞬間,亦或是茶香四溢的休憩之余,又有幾人會想到供水一線職工背后的默默奉獻。有如二十年如一日堅守在水源地的守護神,有風里雨里保證管道暢通的維護者,有二十四小時待命隨時準備出發(fā)的供水搶修者,還有在舉家歡慶的大年夜,因為爆管而勞累了一整晚的那一群人,只因有了每一個平凡而敬業(yè)的.供水人的辛勤奉獻,才有了我們每一戶龍頭里的那一股清泉。也許大多數(shù)的人不會記得,更不會想起他們。
我必須承認,我面對水的時候,想起了許多,盡管我不是一個智者,我只是一個被水善化了的俗人!水哺育了人類,人就應該感恩大自然,艱辛的吃水條件能得以改變,我們更應該感恩和歌頌曾經(jīng)的挖井人,昔日的池塘,而今依舊默默奉獻著的供水人,以及這個幸福的時代!水清如許,人心也會如此嗎?不得而知了,初心不忘或許會更好些吧。
文-香襲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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