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的傾聽散文
一曲幽怨的蕭聲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帶著震顫的穿透力,悠長婉轉,如泣如訴。好耳熟的聲音,好熟悉的曲調(diào),這不是紅樓夢中的《葬花吟》嗎?哀怨青青草裙釵蓮花步,真?zhèn)吹得凄凄切切,聽的人心緒百般。我想,這聲音一定是從樓上傳來,一定是文化館那位退休的老者在吹奏,是的,那位老者真的是音樂天才,把不少流傳華夏的古樂詮釋的很到位,他的學生已經(jīng)有不少是知名的演奏家了。
一部紅樓傾注了曹公的多少心血,紅樓一部傾倒了多少癡男怨女,由此而衍生的學術研究爭鳴著文藝的百花園,由此而派生的五線譜又有多少種樂器在演奏,聽得多了,也可能有些麻木,但今日聽來,細細品來,還是洞簫演繹的最是惟妙惟肖。西洋樂器固然恢宏嘹亮,其外表固然精致美觀,可稱高雅之榜首,但高雅與文雅還是有區(qū)別的,紳士風度與儒雅體現(xiàn),還是有著中外文化的差別。尤其是儒雅,它的根,植于儒道的國度,當然本土是儒道的最佳選擇了。
那洞簫的音律還在鋪灑著,飄進耳鼓。吹者無意,可能是自我欣賞,聽者無心,可能是隨意的聆聽,但有一個事實在明明白白的存在著,那就是美妙的聲音在繚繞,繚繞在吹奏者和欣賞者之間。吹奏者此時,在運用肺腑的吸納,在舞動指尖的同時,內(nèi)心似乎品味著紅樓里的如幻夢境,聽者此時,在靜謐的'夜色之際,隨著音樂的節(jié)奏似乎看見了那飄飄灑灑的花瓣,還有那柔弱憔悴的身軀;ㄤz輕攏,香汗微沁,一幅“質(zhì)本潔來還潔去”的畫面在腦際出現(xiàn),一切都是那么不經(jīng)意的發(fā)生著。
一曲終了。我還沉浸在享受中,這回可是刻意的想聽,非常想聽。老者累了嗎?為何戛然而止?是沉醉在自我欣賞,還是愁緒太重的自我嘆息?是的,老者的伴侶在半年前逝去。他蒼老了許多,走路似乎有些蹣跚,他那晨練時隨風吹起的凌亂白發(fā),還有那清瘦且清高的身影,讓人不禁一聲嘆息。他一輩子與中國傳統(tǒng)樂器打交道,深諳此道,我也是有幸在舞臺上欣賞過老者的風韻和技藝,今天無意間的聆聽還能有企盼嗎?假如是刻意的企盼又該當如何呢?
由近而遠,由遠而近,一個虛幻的聲音裊裊傳來。我心若狂。時斷時續(xù)的音節(jié),靜的要用心去聽,連綿起伏的音律,揮之而去稍縱又來。真?zhèn)是清心寡欲里的飄渺,真?zhèn)是心有所想中的迷幻。那脫世超塵的音調(diào)伴著黑黢黢的夜色,越發(fā)顯得捉摸不定。傾聽了再傾聽,品味了再品味,這不是《古剎幽靜》嗎?
洞簫的厚重與文化,演奏著文化與厚重。朦朧間,似乎在腦海里閃現(xiàn)出一幕:紅墻碧瓦掩映林中,蒼松勁柏虬苒古樸,香煙裊裊古剎鐘聲,溪邊清流青石小徑,青燈黃絹布納身影,巍峨殿堂經(jīng)幡幕垂。沒有起伏的旋律,清幽連著清幽,幽靜套著幽靜,一縷情怨在漸漸的展開。
可以想象得出,老者在靈魂深處召喚著什么。是孤寂的夜色還是孤寂的身影,是深深的懷念還是懷念的深深?是尋覓什么還是等待什么?音律有些凌亂了,有些停頓了,終于完全停了下來。我的眼睛濕潤了,洞簫的聲音至此沒有再響起,寂靜的夜色掩蓋了一切。
【無意的傾聽散文】相關文章:
傾聽魯迅先生歌唱散文07-12
黃庭堅“無意為文”說11-18
李賀“鬼詩”死亡美學的集體無意識06-01
傾聽的排比句仿寫12-15
陸游的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鑒賞12-25
有關傾聽生命行走的聲音閱讀答案11-27
林清玄散文集的經(jīng)典散文10-25
林清玄散文集里的散文01-05
錯愛的散文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