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說閱讀李賀
去醫(yī)院看牙,遇見李賀,李賀牙不痛,他看手,手上長個瘡。
“最近你寫了不少小小說!”李賀右手不能抬,左手拍我肩上,隨即,將我近期寫的小小說,連著說出六篇。
我住三樓,他住二樓,平日無來往,他怎么對我,這么清楚?轉(zhuǎn)而一想,李賀天天買《南星晚報》,我的小說,多發(fā)《南星晚報》副刊,此屬正常。
“《奇人蘇三》,是你得意之作,對不?”李賀說話,不像生瘡的人,眉眼射著“傲氣”!覠┧@樣,同時不知該怎么回他。
他說的.這篇小說,確實讓我得意過,但文界的朋友說,那個小說,寫砸了!
“我說這篇是你得意之作,我有足夠證據(jù)!崩钯R用一只手掏煙,一只手打燃火機(jī),一只手比劃道:“寫平平常常小說,你在屋內(nèi)走十四五個來回,寫《奇人蘇三》,你走了整整四十三個來回,還用腳掌敲地,敲了四分四十四秒!”
我的頭一陣嗡響,不知該怎樣說,說什么。這時護(hù)士來了,帶走李賀。
……那天回到住處,我心里說不出是什么味。……隔著樓板,讓人看穿,看穿人的人,言語如此陰毒:嫌我走動,嫌我用腳敲樓板,直說就是了,何必變著法損人?!當(dāng)晚,我用布包上皮鞋,寫了兩條“記住”,貼在床頭。
記住一:寫作激動時,不要亂走動。
記住二:寫作高興了,可以搖頭,可以巴嗒嘴,不能用腳掌敲樓板。
兩條“記住”貼上床頭不到半個月,突然不見李賀。樓下人告訴我,李賀去了南方一家人才開發(fā)公司,職務(wù)是:總公司經(jīng)理助理,兼信息部主任。
李賀,男,二十六歲,大學(xué)畢業(yè);畢業(yè)四年,“跳槽”九次。半年前,曾被當(dāng)?shù)乇0膊块T,找去談話,據(jù)說,他天天中午,尾隨上下班女工,盯著人家的鞋子看,并在一個小本上劃“杠杠”。一天,他被一個喝得醉醺醺的人,打得口鼻流血。打人者的理由是:
他奶奶的,他看俺女人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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