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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李白飄逸詩風(fēng)的構(gòu)成

        時間:2023-01-05 00:25:49 李白 我要投稿

        李白飄逸詩風(fēng)的構(gòu)成

          李白是我國唐代的偉大詩人,字太白,還有“謫仙”、“青蓮居士”等名號,生于公元七○一年,卒于公元七六二年。李白的詩搜集最完備的是王琦的《李太白集》,存詩1052首,其中還有一些詩真?zhèn)坞y定。這些詩只是李白詩作的一部分,還在詩人活著的時候,李陽冰就說李白的作品“自中原有事,公避地八年,當(dāng)時著述,十喪其九。”

        李白飄逸詩風(fēng)的構(gòu)成

          李白的詩在當(dāng)時就很為時人所推重。李陽冰在《草堂集》序中說:“千載獨步,唯公一人”。被人推重本來是可喜的事,但對李白詩歌的贊美卻走向了一個極端。自從賀知章稱李白為“謫仙人”之后,李白的詩歌便逐漸被“仙化”、“神化”了。李陽冰說李白的詩“其言多似天仙之辭”,齊召南則說李白詩“一如飛行絕跡,乘云馭風(fēng)之仙”,是“天際真人之不可攀者”。許多評論家把杜甫稱為“詩圣”,把李白稱為“詩仙”。

          李白既然是神仙,他的詩可就玄了。黃山谷說李白詩“如黃帝張樂于洞庭之野,無首無尾,不主故常,非墨工人所可議擬。”晁公武則說李白“非常人所及”。一位姓王的古人更說得直捷:“圣可學(xué),仙不可學(xué)。”

          照古人的這些說法,世人常人是學(xué)不了李白詩的。李白的詩簡直成了一尊偶像,可以頂禮膜拜,卻不可以學(xué)習(xí)。這些觀點,對于后人理解、學(xué)習(xí)李白的詩,無疑成了一個大障礙。和李白齊名的杜甫詩,到清代已經(jīng)號稱“千家注”了,而注釋李白詩的卻只有蕭、楊、胡、王四家。這恐怕和前人把李白詩神化、仙化有點關(guān)系。為了研究、學(xué)習(xí)、繼承李白留下的這份珍貴的文化遺產(chǎn),剖李白詩風(fēng)的構(gòu)成因素,恢復(fù)李白詩歌“人文”作品的本來面目,實在是非常必要的。

          李白的詩風(fēng)的總特點,前人括為“飄逸”。杜甫在《春日憶李白》這首詩里說“白也詩無敵,飄然思不群。清新庚開府,俊逸鮑參軍。”其中的“飄然”、“清新”和“俊逸”,可以說是“飄逸”說的型。到了宋代,王安石、蘇軾、嚴羽都用“飄逸”一詞來括李白的詩風(fēng)。如《漁隱叢話》引王荊公的話說“白之詩歌,豪放飄逸”,蘇東坡也說“太白詩飄逸絕塵”,嚴羽則說:“子美不能為太白之飄逸”,可見,“飄逸”是前人公認的李白詩風(fēng)的總特點。

          那么,什么是飄逸呢?李白流傳至今的詩作,無非是一些文字材料,所謂飄逸,也就是讀者讀了這些文字材料之后產(chǎn)生的一種美感了。飄逸這種美感,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呢?古人有不少論述,稍加綜合、分就可以回答這個問題。

          范傳正、晁公武、歐陽修、徐積等感覺到李白詩歌“萬象奔走于筆端”:“手下忽然片云飛,眼前劃見孤峰出”:“李白筆下生云煙”:“蓋自有詩人以來,我未嘗見大澤深山,雪霜冰霰,晨夕霏,千變?nèi)f化,雷轟電掣,花葩玉潔,青天白云,秋江曉月,有如此之人,如此之詩”:“筆鋒縹緲生云煙,墨騎縱橫飛霹靂”:“往往風(fēng)雨爭飛,魚龍百變,又如大江無風(fēng),波浪自涌,白云從空,隨風(fēng)變滅”。古人敘述的這些感覺,在美學(xué)上可以歸之為壯美,豐富多彩,變化萬千,雄偉瑰麗,奔放豪邁。

          李維、李調(diào)元、李綱等則感到讀李白的詩“如餐飲露,欲脫骨沖舉”,“使人飄揚欲仙”,“遺篇凜凜有生氣”,“飄飄有凌云馭風(fēng)之意”,“讀之則神馳八極,測之則心懷四溟”。他們得到的美感則是鼓舞、輕松、振奮、超脫、舒暢、開闊、浮想聯(lián)翩。從美學(xué)角度說,這些感覺既具有壯美的特點,又具有優(yōu)美的特征,可以說是壯美與優(yōu)美的完美結(jié)合。

          任華、元等,還感到李白的詩“多不拘常律。振擺超騰,既俊且逸”、“壯浪縱恣,擺去拘束”、“若飛將軍,用兵不按古法,士卒逐水草自便”。他們感到的則是詩歌內(nèi)容和表現(xiàn)形式上的無拘無束,活潑、自然。

          前人的這些論述,道出了讀李白詩歌的共同感受:好像被一陣清風(fēng)吹進了蓬萊仙境,鋪在你眼前的是前所未見的雄奇景色,到處是壯美,遍地是奇麗,你頓時會覺得自己就像已經(jīng)被“超度”了一樣的愉悅,一身是正氣,五內(nèi)是舒暢,胸襟開闊,思路開朗,超脫解放,振奮堅強。這種美感,括起來就是前人所說的“飄逸”。

          這種飄逸的美感是由李白的詩歌這個審美對象引起的,那么,李白的詩歌這個審美對象又是由哪些審美材料構(gòu)成的呢?難道真是“明月直入,無心可猜”、“羚羊掛角,無跡可求”嗎?科學(xué)發(fā)展到今天,再也不存在不可分的事物。再復(fù)雜的事物都有他的組成要素、成分結(jié)構(gòu)。李白的詩歌所具有的特殊風(fēng)格也一定有其構(gòu)成因素。下面,便是筆者試著探索出來的構(gòu)成李白飄逸詩風(fēng)的要素:

          一是平易。白居易的詩歌,平易到“老嫗?zāi)芙?rdquo;,被傳為千古佳話。把李白的詩和白居易的詩作個比較便會發(fā)現(xiàn),青蓮居士詩歌的平易處可謂并不遜色于香山居士。李白的詩很少用生僻字,所用的典故絕大部分是人們熟知的,組句口語化,思路很清晰,讀者容易理解。

          如其《子夜吳歌》: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秋風(fēng)吹不盡,總是玉關(guān)情。何日平胡虜,良人罷遠征?

          再如他的《靜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

          說這樣的詩明白如話,完全不是夸張。任何一個大詩人,找出幾首這樣平易的詩來都不是困難的事。但李白這樣平易的詩歌簡直多得不勝枚舉,連詩文如“行云流水”的蘇軾竟說李白的詩歌“傷于易”,就是說,太平易了,是一個毛病。筆者以為,平易當(dāng)然不是飄逸,但沒有了平易也就不可能有飄逸,平易正是飄逸詩風(fēng)的必不可少的要素。為什么這樣立論呢?

          喜歡登山臨水的人,都會有一個共同的體會,如果削壁千仞,無梯可登;荊滿地,無路可循,還談得上什么欣賞玩味?平易的文字,就好比三峽之有江流飛舟,滇池之有海埂龍門,我們才容易欣賞到三峽的奇險壯麗,滇池的空闊雄渾。平易就等于鋪起了游山曲徑,讀者才好仔細領(lǐng)略詩人的胸中丘壑?梢,平易未必就能形成飄逸,但飄逸卻必須具有平易。

          二是自然。李白的詩純用自然之筆,不事雕飾;抒自然之情,不肯扭曲。語不牽強,韻不險怪,情真意切,真如“出水芙蓉”,天然可愛。比如“明月出天山,蒼茫云海間,長風(fēng)幾萬里,吹度玉門關(guān)。”是何等的文從字順!再如“我縱言之將何補,皇穹竊恐不照余之忠誠。”“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美酒樽中置千,載妓隨波任去留。”“與君論心握君手,榮辱于我亦何有?達亦不足貴,窮亦不足悲”“雨落不上天,水覆難再收。君情與妾意,各自東西流。昔日芙蓉花,今成斷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完全是直抒胸,無所隱避。那些句子的組合,給人毫不費力的感覺,那些話就該那樣說,那種感情,就應(yīng)那樣表達。就連押韻也不肯汲汲以求,怎么合適便怎么押。這就使得讀者讀李白詩,就好比和一個胸懷坦蕩、率真質(zhì)樸又遠見卓識、文采飛揚的老朋友談天,無拘無束,如坐春風(fēng),不覺壯思飛動,飄飄欲仙。因此,自然,是李白飄逸詩風(fēng)的重要元素。

          三是塑造高潔的形象。李白的詩歌中有許多動人的形象。其中有作者自己的形象,有現(xiàn)實中人的形象,有古人的形象,也有傳說中人的形象。這些形象的共同特點是高潔,即高尚,熱情,達觀,堅強,如高舉的仙鶴,不為塵垢所污,不為塵網(wǎng)所束,不為榮辱所動,永遠向著自己高遠的目標奮飛。

          李白是封建社會的塵世中人,有大才能、大抱負,雖名滿天下,卻只得了個空頭的翰林學(xué)士,并且不到兩年就“賜金放還”,實際上是逐出長安,大半生到處漂流,晚年竟還身陷囹,長流夜郎,因此,李白還有大不滿,萬古愁。李白形象的過人之處在于,胸中塊壘自有銷法。“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壯志難酬,憤可知。但李白卻堅信“天生我才必有用”,能夠靠自信來排解。他雖知“行路難”,卻相信“長風(fēng)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蒼海”。李白后來更看穿了世情和整個封建社會的黑暗,“古來圣賢皆寂寞”,干脆去尋仙訪道。“道”雖然有,“仙”可是不存在的,李白作為人是不可能沒有愁的。愁緒襲來,他卻有酒可銷:“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如果愁得太厲害,“以酒澆愁愁更愁”,他還有辦法,那就是寄情風(fēng)月山水:“清風(fēng)朗月不用一錢買”,“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fā)弄扁舟”。“花間一壺酒,獨酌無鄉(xiāng)親”,是何等的孤寂,可是李白偏能“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能找到樂趣。李白甚至懂得“萬物興歇皆自然”,連生死也無所謂了。

          但李白可不是與世無爭的隱者,更不是不懂人間真情的高僧。他有執(zhí)著的追求,有大憎大愛,雄強猛悍,似颶風(fēng)怒浪,閃電驚雷。如他的《梁父吟》一詩,把“我”置身于鬼怪縱橫、天門關(guān)閉、天神震怒、雷雨交加的險惡環(huán)境中,但李白卻“我欲攀龍見明主”,在“闔九門不可通”的時候,竟要“以額叩關(guān)”,這是何等的氣勢!簡直就是“怒而飛,水擊三千里”的鯤鵬。“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安能摧眉折腰事權(quán)貴,使我不得開心顏!”何等的直言不諱。再看他和友人的情誼“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揮手再三別,臨歧空斷腸”;他悼賣酒老人的詩句:“夜臺無李白,沽酒與何人?”他的《寄東魯二稚子》,思念家園,思念兒女,“南風(fēng)吹歸心,飛墮酒樓前。樓東一株桃,枝葉拂青煙。此樹我所種,別來向三年。桃今與樓齊,我行尚未旋。嬌女字平陽,折花倚桃邊,折花不見我,淚下如流泉。小兒名伯禽,與姐亦齊肩。雙行桃樹下,撫背復(fù)誰憐。”就連對家鄉(xiāng)的水他也有深摯的感情:“應(yīng)憐故鄉(xiāng)水,萬里送行舟。”多么有情有義的李白!李白詩中塑造的李白自己的形象,就是這樣的高潔達觀,這樣的真實,這樣的血肉豐滿。

          李白詩中的同時代人也是一樣的高潔。李白筆下的孟浩然是個“紅顏棄軒冕,白首臥松云”、“迷花不事君”的高人。李白筆下的“扶風(fēng)豪士”是一個“作人不倚將軍勢,飲酒豈顧尚書期”的義俠。而他筆下的“東海勇婦”,真是悲壯豪烈,使人動魄驚心。這個勇婦,為了報殺夫之仇,“學(xué)劍越處子,超騰若流星。”“捐軀報夫仇,萬死不顧生。”和敵手“白刃耀素雪”、“三呼一交兵”,“斬首掉國門,蹴踏五臟行”。李白塑造的這個婦女的形象可以說是我國古人“除惡務(wù)盡”思想的化身。就連“思婦”在李白筆下也絕不是只知道“以淚洗面”的弱者!堕L干行》中情意綿綿的思婦,最后卻是沉浸在迎接丈夫歸來的幻想的喜悅之中:“早晚下三巴,豫將書報家,相迎不道遠,直至長風(fēng)沙。”

          李白還把我國歷史上建立了不世之功的人物裁剪入詩,如魯仲連、屈原、諸葛亮、謝安等等。李白把這些歷史人物寫進詩中,卻有他獨特的視角?此麑戶斨龠B“意輕千斤贈,顧向平原笑”,這個特寫鏡頭,生動展示了魯仲連功成不居,視功利如浮云的超然性格。寫張良則只寫他沒有成名時的壯舉:“子房未虎嘯,破產(chǎn)不為家。滄海得壯士,秦搏浪沙”;寫酈食其則突出他初見漢高祖時的非凡氣節(jié):入門不拜而“長揖山東龍準公”。寫謝靈運,則寫其客散時的情景:“客散青天月,山空碧水流”,頭上青天朗月,腳下水碧山空,謝公獨立其間,看著佳賓遠去,是何等的瀟灑雍容。

          這些例子可以說明,李白筆下的形象,無論今人古人,都是李白化了的,無不具有飄逸的性格和風(fēng)姿。

          四是奇想。李白的詩想象奇特,出人意料的新穎,使人讀李白詩就仿佛進入了神山仙境,處處使人耳目一新,浮想聯(lián)翩,產(chǎn)生“恍恍與之去,駕鴻凌紫云”的感覺!豆棚L(fēng)五十九》可謂是李白奇想構(gòu)詩的代表作,寫“掃六合”的秦王,只有二十四句,一百二十個字,但作者卻用了四分之一的筆墨來寫對于秦王來說,簡直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射鯨:“連弩射海魚,長鯨正崔嵬。額鼻像五岳,揚波噴云雷,蔽青天,何由睹蓬萊。”揣想李白寫這首詩的思路,只能用“想落天外”來形容。他極力描寫出了鯨的巨大形象,鯨的額頭、鼻子竟像“五岳”,想得是何等的奇特和駭人。射鯨的壯闊場面,“揚波噴云雷”,何等的氣勢。這種鋪陳渲染,淋漓盡致地襯托出了秦王的“壯”,也就更加突出了秦王“以力治天下”之蠢。最后兩句真可謂飛流直下,驚波突起,巧妙絕倫。“蔽青天”是“連弩射海魚”引出的壯觀景象,既顯示了大鯨的氣勢,更襯托了秦王的威風(fēng)。秦王原本是去蓬萊尋仙的,卻節(jié)外生枝,偏要耀武耀威去射長鯨,結(jié)果卻被跳起的長鯨遮住了天,又哪里還看得見“蓬萊島”呢?本來長鯨被箭射中,騰躍而起,充其量不過幾秒鐘就會落下去,根本就遮不住蓬萊島,但李白卻以對秦王的真知灼見,憑自己的奇特想象,構(gòu)思了這樣一個富有哲理的特寫鏡頭,來揭示秦王正是亂用武力,而斷送了自己的高遠目標。這六句詩,真抵得上賈誼的《過秦論》.

          《蜀道難》中用“難于上青天”“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欲度愁攀援”來寫蜀道行路之難,《夢游天姥吟留別》中用“虎鼓瑟”、“鸞回車”來寫夢境之瑰奇都是奇想的好例子。

          李白《北門行》中的思婦,因想念遠人無法解脫,竟把丈夫留下的羽箭燒了,“不忍見此物,焚之已成灰”,這可和一般人所描寫的珍親人留下的物品大異其趣。想得反常,卻又在情理之中。

          李白和杜甫寫過同一個場面:親人送子弟遠征。杜甫的《兵車行》寫的是“牽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干云”,是實寫,而李白卻是這樣寫的“長號別嚴親,日月慘光晶。泣盡繼以血,心摧兩無聲”,開始是“長號”,比杜甫的“哭”,更加激烈,后來是泣盡以血,子已經(jīng)“號”啞了,哭不出聲來了,比杜甫的人物更慘烈。這樣一比,不能不說是“此時無聲勝有聲”。

          李白的奇想,還有一個特點是感情可以打破任何界限。如“狂風(fēng)吹我心,西掛咸陽樹”、“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fēng)直到夜郎西”,空間千里萬里,擋不住詩人的深情。“西上蓮花山,迢迢見明星”,“邀我登云臺,高揖衛(wèi)叔卿”,“舉手弄清淺,誤攀織女機”,“太白與我語,為我開天關(guān)”,時代不同,仙凡遠隔,李白都能精誠所至,招之而來。

          李白的奇想,無論用于布局謀篇,還是用于寫景、抒情、記人、敘事,都能異想天開,涉筆成趣,使人讀來妙思泉涌,意興盎然。

          五是強烈的對比。如“朝如青絲暮成雪”,“昔日橫波目,今作流淚泉”,“昔日芙蓉花,今作斷根草”,“昔時紅粉照流水,今日青苔覆落花”等等,時間前后的巨大差異,造成讀者心靈巨大的震撼。又如“君失臣兮龍為魚,權(quán)歸臣兮鼠變虎”,龍魚鼠虎,這樣判若云泥的東西,竟然顛倒了位置,這種對比所表達的那種憤怒和痛惜,真是觸目驚心。

          六是多用極言之詞。李白詩中“直”、“盡”、“滿”、“千”、“百”、“萬”這些表現(xiàn)無以復(fù)加意義的詞語用得極多。如“飛流直下三千尺”、“海水直下萬里深”、“直掛云帆濟滄海”、“直上青天掃浮云”、“豺狼盡冠纓”、“諸侯盡西來”、“萬里盡黃云”、“萬物盡凋落”、“出門盡寒山”、“爾來四萬八千歲”、“天臺四萬八千丈”、“百年三萬六千日,一日須傾三百杯”、“長風(fēng)萬里送秋雁”、“古來萬事東流水”等等。這些詞語,無疑哪個大詩人都會用,但用得這樣普遍,和他的詩風(fēng)形成一種必然聯(lián)系的,不能不說是李白特有的。李白要表達火山爆發(fā)式的感情,當(dāng)然要用這些表現(xiàn)大喜大悲、大開大闔、大起大落的詞語,產(chǎn)生驚心動魄的力量。

          七是極度的夸張。這個問題前人論述較多,諸如“白發(fā)三千丈”、“燕山雪花大如席”等等,使讀者產(chǎn)生強烈的感受。

          八是活用對偶。李白詩中頗多這樣的對偶句:“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下有沖波逆折之回川”:“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水之波瀾”:“上有無花之古樹,下有傷心之春草”:“朝作猛虎行,暮作猛虎吟”:“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李白的對偶,不避重字,不管平仄格律,合適就用,讀來活潑順口,又有巨大的氣勢。

          九是愛用疊詞。如“楊花茫茫秋殺人”、“碧水浩浩云茫茫”、“大江茫茫去不還”、“憶君迢迢隔青天”、“颯颯蘆花復(fù)益愁”、“時時或乘興,往往云無心”、“千千石樹,萬萬女貞林”、“山山白鷺滿,澗澗白猿吟”。真是不勝枚舉。這些疊詞不僅富有韻味,而且容易造成滾滾東去的氣勢。

          十是愛運用有巨大氣勢的事物,和表現(xiàn)大起大落的動詞。風(fēng)、云、雷、電,天、海、月、濤,是李白愛入詩的事物。凌、揮、飛、吼,奔、卷、橫、嘯是李白最愛入詩的動詞。比如“濤卷海門石,云橫天際山。白馬走素車,雷奔駭心顏”:“劍決浮云氣,弓彎明月輝。馬行邊草綠,旗卷曙飛”:“朔云橫高天,萬里起秋色,壯士心飛揚,落日空嘆息”:“長嘯出原野,凜然寒風(fēng)生”:“江沙橫獵騎,山火繞行圍,箭逐云鴻落,隨月兔飛”。尤其那個“凌”字,是李白最愛用的,比如“作賦凌相如”、“英風(fēng)凌四海”、“逸翰凌長風(fēng)”、“逸氣凌青松”、“字字凌風(fēng)飆”。上述那些詞表達的事物,動作,本身就具有飛揚跋扈、迅猛闊大、不可一世的氣勢,易使讀者產(chǎn)生激昂振奮的感覺。

          十一是愛用表示絢麗色彩的詞語。如“女洗素足,行人歇金裝”:“白沙留月色,綠竹助秋聲”:“湖清霜鏡曉,濤白雪山來”:“東風(fēng)已綠瀛洲草,紫殿紅樓覺春好”:“荷花初紅柳條碧”:“趙女長歌入彩云,燕姬醉舞嬌紅燭”:“遠山積翠橫海島,殘飛丹映江草”。詩句里的素、白、綠、紅、紫、碧、丹、彩等表示色彩的詞,金、月、竹、湖、濤、雪、草、殘、積翠等有鮮明色彩的物,使得讀者讀到這些詩而有春風(fēng)拂面、滿眼生機的感覺。

          由于上述諸多要素,使李白的詩歌具有了雄偉的氣勢,無窮的魅力。李白的詩,宛如驚雷狂飆,飛瀑怒濤,看他的《行路難》,“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饈值萬錢。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讀起來真有車下陡坡,不可遏阻的味道。再看《俠客行》,“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三杯吐然諾,五岳倒為輕。”。寫的人物是金戈鐵馬式的,詩的意境詞句,也如激流旋風(fēng),宛如長坂橋頭的張飛,有大吼一聲,江水倒流的氣勢。這種剛猛的氣勢,是激動人心的主要力量,是飄逸詩風(fēng)的重要組成部分。而這種氣勢,又是由上述要素構(gòu)成的。

          綜上所述,可以把李白的飄逸詩風(fēng)的構(gòu)成歸納為率真豪放的情志,平易自然的句子,高潔奇大的形象,超凡脫俗的構(gòu)思,鮮明強烈的修辭,絢麗飛動的詞語。這些,當(dāng)然是來自李白的才、學(xué)、識。正因為他才高、學(xué)博、識見深,所以,順手拈來的東西,也妙趣橫生。李白的詩才當(dāng)然不是天生的,他自己就說過“五歲誦六甲,十歲觀百家”,有過苦讀的經(jīng)歷;而李白生活的年代,不僅已經(jīng)有了詩經(jīng)、楚辭、漢賦、樂府、三曹、陶潛,陳子昂可以直接借鑒,而且已經(jīng)有了諸子百家、史記、特別是儒、佛、道世界觀的廣泛傳播,更加上唐王朝一百多年來的穩(wěn)定和發(fā)展以及走向衰落轉(zhuǎn)折過程中的種種矛盾,共同作用,而孕育出了李白這樣的詩歌奇才。因此,可以說,李白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育出來的驕子。而現(xiàn)在,李白的詩歌已經(jīng)成了新的偉大詩人誕生的必不可少的食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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