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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的招數(shù)的原文
無奈的招數(shù)
文/裴文兵
周霜林在東街開著一家“周記”當(dāng)鋪。這天上午,他正在鋪子里忙活,突然聽到有人喊道:“周掌柜,生意不錯嘛!”周霜林聞聲望去,不禁眉頭一皺。
來人名叫崔春來,家住西街,長得人高馬大,會些功夫,多年來,他靠著坑蒙拐騙,掙下了一份不小的家業(yè)。縣城里的商鋪大多吃過崔春來的虧,卻都敢怒不敢言。
崔春來將一只瓷瓶重重地放在了柜臺之上:“周掌柜,當(dāng)!”
周霜林不用看就知道,那是一個很普通的瓷瓶,否則崔春來定會輕拿輕放,怎會這么不當(dāng)回事?
崔春來是上自己這兒撈銀子來了,周霜林壓住心頭的不快,淡淡地問道:“你想當(dāng)銅錢多少文?”
崔春來一愣,隨即大聲道:“銅錢多少文?我這只瓷瓶,可是祖?zhèn)髁怂陌俣嗄,才傳到我手上的,怎么說,也得當(dāng)上紋銀五百兩吧?”
周霜林說:“你這只瓷瓶非常普通,頂多花五文錢,便可在瓷器店買上一只,哪里能值五百兩紋銀?請恕小鋪不做這樁生意!
崔春來瞪著一雙牛眼,道:“周掌柜,你可千萬不要心疼銀子!若是哪一天,你或你的家人,忽然摔了一跤,或是被石頭砸破了腦袋,可與我崔某無關(guān)!周掌柜,你好好掂量一下,明天我再來當(dāng)!”說完便拎著瓷瓶揚長而去!
這句話,把周霜林給氣得手直哆嗦,伙計楊小栓連忙給他端來一杯茶,并勸說周霜林將此事報官。
周霜林喝了幾口茶,若有所思地道:“我手上無憑無據(jù),怎能報官?到時候,說不定還會被那崔春來倒打一耙!不過,我們說什么也不能讓崔春來再這么坑人了!”
第二天上午,崔春來果然又來到了“周記”當(dāng)鋪,只見他把瓷瓶又往柜臺上一放,道:“周掌柜,快拿五百兩銀子來吧!”
楊小栓嚇壞了,他望了周霜林一眼,卻見周霜林面不改色地進(jìn)了內(nèi)室。
工夫不大,周霜林提著一只布袋走了出來,交給了崔春來:“這是五百兩銀子,你數(shù)數(shù)吧!”
崔春來解開袋子一看,見里面果然裝滿了白花花的銀子,臉上頓時布滿了喜色。
崔春來數(shù)完銀子,拎起布袋就走。周霜林沖著他的背影道:“要不要給你寫個當(dāng)票?”崔春來把手一揮:“當(dāng)票就不用寫了——你還指望我會來贖當(dāng)啊?”
楊小栓憤憤不平:“崔春來連當(dāng)票都不要,他這銀子訛得也太明目張膽了!”周霜林卻微微一笑:“肉已到了狼的嘴里,說啥它也不會吐出來,只要不被噎著就好啊!”
說著,周霜林提著那只瓷瓶,進(jìn)了內(nèi)室。楊小栓不禁搖頭嘆氣,看來掌柜還是怕了那惡霸。
就在這時,忽聽內(nèi)室里傳出“嘩啦”一聲響。楊小栓吃了一驚,連忙奔到內(nèi)室,只見瓷片碎了一地,顯然,周霜林將崔春來剛剛“當(dāng)”來的那只瓷瓶,給摔了個粉碎。
楊小栓心疼壞了,他忍不住提醒周霜林:“周掌柜,這只瓶子可花了您五百兩銀子!如今您把它給摔了,可就連五文錢也收不回來了!”
周霜林卻道:“它不會白白被摔——那五百兩銀子不會白花!”
楊小栓正在琢磨著周霜林話中的意思,卻聽周霜林道:“小栓,這只被摔碎的瓷瓶,你只當(dāng)它從未在咱們的當(dāng)鋪里出現(xiàn)過。另外,你速去街坊鄰里間,放出風(fēng)去,說崔春來在咱們當(dāng)鋪里,當(dāng)了一只祖?zhèn)鞯墓哦善,得?dāng)銀五百兩。記住,你一定要將它說成是崔家的祖?zhèn)鞴哦,萬萬不可說它只值五文錢!”
日子一晃過去了三天。這天上午,一位漢子走進(jìn)了“周記”當(dāng)鋪,周霜林見了,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
來人名叫崔冬來,是崔春來的親弟弟,也住在西街,但兩人早已分家各過各的日子。而崔冬來干的是與崔春來同樣的營生,禍害街坊鄰里的事,他做得并不比崔春來少。 今日上午,崔冬來無意中看見幾位鄰居正聚在一起嘀咕著什么。他連忙悄悄地湊了上去,想聽聽看,有沒有什么能發(fā)財?shù)暮檬驴筛。而這一聽,頓時驚得他雙目發(fā)亮。
原來,楊小栓所說的崔春來在“周記”當(dāng)鋪里,當(dāng)了一只祖?zhèn)鞯墓哦善恳皇,已在市面上傳開了,崔冬來的那幾位鄰居,所嘀咕的正是此事,而崔冬來聽了此事后,心里頭頓時活動開了:如果鄰居們說的是真的,那么,那只瓷瓶也有我的份兒,那五百兩當(dāng)銀理所當(dāng)然應(yīng)該分給我一半——這不又是一筆意外之財嗎?
想到這兒,崔冬來拔腿趕往崔春來家。進(jìn)門之后,他開門見山地問崔春來,是否在“周記”當(dāng)鋪里當(dāng)了一只瓷瓶。崔春來得意洋洋地告訴崔冬來,他的確在“周記”當(dāng)鋪里當(dāng)了一只瓷瓶,并得當(dāng)銀五百兩。
崔春來的話音剛落地,崔冬來就將手往他的跟前一伸,差點把崔春來給嚇了一大跳:“你這是干啥?”崔冬來毫不客氣道:“我要拿屬于我的一半當(dāng)銀,二百五十兩,因為,既然那只瓷瓶是咱們家祖?zhèn)飨聛淼,咱們兄弟倆,應(yīng)該一人分一半!”
崔春來擺擺手,告訴崔冬來,那五百兩銀子其實是他假借典當(dāng)?shù)挠深^訛來的,根本就沒有分給崔冬來一半的道理。
見崔春來說得如此肯定,崔冬來只好作罷。他剛走出崔春來家的大門,就見幾位親戚上崔春來家來了。進(jìn)屋之后,那幾位親戚大聲向崔春來道喜,說他財運好,得了五百兩銀子,崔春來則說,那只瓷瓶的確是他家祖?zhèn)飨聛淼墓哦?/p>
崔春來對那幾位親戚如此胡說,當(dāng)然是為了掩蓋他強(qiáng)“當(dāng)”瓷瓶、訛銀子的事實。但不承想,這話被剛走出他家大門的崔冬來給聽在了耳里。崔冬來心說:哥啊哥,你這不是在糊弄我,想獨占那五百兩銀子嗎?好,待我去看看那只瓷瓶到底是不是古董,然后再找你理論……
一邊這么想著,崔冬來一邊急急忙忙趕到了“周記”當(dāng)鋪。
崔冬來對周霜林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周霜林很爽快地從內(nèi)室里抱出了一只瓷瓶,輕輕地放在柜臺上,道:“這是被你哥當(dāng)來的那只瓷瓶,你仔細(xì)看看吧!”
崔冬來對古董很在行,他只掃了幾眼,就斷定那只瓷瓶確實是古董,市面的價格也確實在五百兩銀子左右。
崔冬來的眼睛頓時紅了,心說:崔春來啊崔春來,你本事不小啊,競坑蒙拐騙到你親弟弟頭上來了!不行,那一半的當(dāng)銀,我一定得要拿回來!
崔冬來扭頭出了“周記”當(dāng)鋪,又往崔春來家趕去。而在“周記”當(dāng)鋪里,楊小栓疑惑地問周霜林:“周掌柜,這只瓷瓶明明是您自己家祖?zhèn)鞯,您為啥說是崔春來當(dāng)來的?”
周霜林笑道:“不這樣說,怎能讓崔冬來信以為真?”
小一會兒,崔冬來趕到了崔春米家,討要那一半當(dāng)銀,他到時,那幾位親戚已經(jīng)走了,兄弟倆言語不和,竟打了起來,很快就雙雙頭破血流
崔冬來一邊打一邊想,這樣打下云,就算打到猴年馬月,也不可能將那一半的當(dāng)銀,給打到自己的口袋里來,于是,他停下手,把心一橫,跑到縣衙,擂響了堂鼓,把崔春來給告了!
縣衙的陸知縣連忙升堂審案,并把崔春來、周霜林傳上了大堂。
在大堂之上,崔春來急出了滿頭的大汗,他的心里十分清楚:如果因為不想分一半的當(dāng)銀給崔冬來,而明說被自己“當(dāng)”到“周記”當(dāng)鋪的那只瓷瓶并不是古董,而只是很尋常的一件瓷器,那就等于不打自招,承認(rèn)自己訛詐了周霜林;而如果說那只瓷瓶,確實是自己崔家祖?zhèn)飨聛淼墓哦敲,知縣大人必然會將一半的當(dāng)銀判給崔冬來,那樣一來,自己豈不等于白費了一半的勁?
左右為難之時,崔春來忽然靈機(jī)一動,一口咬定那只瓷瓶千真萬確是自己家祖?zhèn)飨聛淼墓哦珔s聲稱,它是自己的父親臨終前,單獨傳給他的,根本就沒崔冬來的份。
聽崔春來這么一說,崔冬來急了,他沖到崔春來的面前,不管不顧地打了崔春來一拳同,崔春來平日里欺負(fù)別人欺負(fù)慣了,哪里能咽得下這口氣?于是他又與崔冬來扭打起來。
這番動靜可把陸知縣給氣壞了,他一拍驚堂木:“竟敢存縣衙大嘗之上打架斗毆,成何體統(tǒng)?分明是在藐視官府,藐視王法!本縣判你兄弟二人各入獄五年,耶五百兩銀子罰沒充公!衙役們,給我將崔春來、崔冬來拿下……”
出了大堂,周霜林回到當(dāng)鋪,把崔家兄弟的下場說了,楊小栓頓時拍手稱快,他這才明白了這一切都是掌柜的計策。
周霜林長嘆了一聲,道:“唉,我開了幾十年當(dāng)鋪,從來不說假話。如今為了懲治崔家兄弟,才出此下策,謊話說了一籮筐,實屬無奈之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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