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靈魂還給故鄉(xiāng)詩歌
◎故鄉(xiāng)在轉身時瘦了
經(jīng)常有一些情不自禁,就像
許多情景對于故鄉(xiāng)的延伸,就像那年
我不得不轉身離開,因為
一些生命,飽滿以后才能明亮
明亮以后,才能照人
我盡量簡短思緒,拉長故鄉(xiāng)
老屋后面的幾棵楊樹,他們間距很遠
但根很近,有偷渡的嫌疑
突出的盤根錯節(jié),還
聚在一起,喜笑顏開
我是葉子又綠又肥的時候走的
用春天般的轉身,鋪滿
一些隱喻的光忙,之后
我學著穿30元的裙子,吃2元一份兒的面皮
住10人一間的吊鋪,那時的心平氣和
就是兒子,5歲,在電話那頭,在故鄉(xiāng)
我一直被召喚著,用回家喂養(yǎng)的力量
前行,并一直用拒絕保持
直立和明媚
等我再次轉身回望,故鄉(xiāng)瘦了
我依舊把故鄉(xiāng)橫在懷里
卻已經(jīng),綽綽有余
◎有一朵云在故鄉(xiāng)聚散
那朵云在很遠的地方看我,我在遠方
離海很近,離咸和澀很近,離七情六欲很近
離夕陽也很近,近到可以用舌尖舔舐黃昏
直到把歲月舔出了血,再拿起鞭子趕自己一程
一直抵達能適應許多種歌唱,和
適應一場背叛的眼淚
一些淚都裹在云里,由潔白到不再潔白
我搏擊在由聚到散的`迂回里,喘息,想象
最美的風景是天,最頻繁的動作是對著天抬頭
我渴望飽滿的葡萄掛在故鄉(xiāng)的小院,等著我
一撅嘴,就能觸到他水汪汪的甜
可如今不能想了,也不是遠了
我只能以游子的方式回頭,然后
以明朗的笑語結束
◎念,回不到月圓
對于故鄉(xiāng)的念,我都放在枕邊
放在有月亮出沒的地方,那樣
我可以隨時長長地想,想圓圓的心事
可以翻來覆去地暖和和清醒自己
等他鄉(xiāng)和故鄉(xiāng)的約,都退為黑白色
我的念,已回不到月圓
今晚我只做一件事
想你
我只需要兩個字
母親
◎我的淚還會有一次滴落故鄉(xiāng)
十八年前我哭過,而且大哭
那縷煙飄著我骨髓里的痛,直奔天堂
我的恍惚,就是母親的面容
在整個夜里,滿滿的鮮活
我忽略了父親和父親的眼淚,以及
父親走不利索的路,半夜的咳嗽
忽略了父親捂熱鄉(xiāng)土時的遙望
在一個叫公主嶺的地方,我想
我的淚還會有一次滴落
這個時候真不能多想,我怕我的句子
成為預言,怕我的眼淚提前決堤
就靜靜地看一會黃昏吧
把最后的靜美囊括心里,然后打個電話
給父親,說我這里都好
◎我是故鄉(xiāng)的塵
在入秋的根部
有一瓣蓮,輕落如塵
我知道,我早晚得回去
回到故鄉(xiāng)的根里,和姓氏一起
談?chuàng)碛泻褪サ幕腥淮笪?/p>
我是故鄉(xiāng)的塵,所以我要用塵土訴說
一生里的土話,遇到陽光和水
也要發(fā)一次芽,拱一下土
和春天握一陣子手
這樣,我并不安心
我還要最后一次對那朵荷眺望
看一看誤入淤泥的部分,還能
有幾分潔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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