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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宋朝名人晏氏父子的詩歌鑒賞

        時間:2021-06-11 15:14:48 詩歌 我要投稿

        宋朝名人晏氏父子的詩歌鑒賞大全

          宋朝名人晏氏父子

        宋朝名人晏氏父子的詩歌鑒賞大全

          介紹晏氏父子之前,不妨先說一說北宋初年兩個名人,一個是王禹偁,一個是寇準。

          王禹偁是北宋初著名詩人,只留下一首詞——

          《點絳唇》

          雨恨云愁,江南依舊稱佳麗。

          水村漁市,一縷孤煙細。

          天際征鴻,遙認行如綴。

          平生事,此時凝睇,誰會憑欄意?

          北宋初年的詞,還沒有脫離花間派那種濃艷的風格,王禹偁這首詞卻清麗淡雅,境界比較開闊,別具一格。

          據考證,這首詞可能是他在蘇州任縣令時寫的。

          秋風秋雨,一片蕭瑟,但蘇州這一帶風景依然是美麗的,所以說“江南依舊稱佳麗”。

          詞人望著南飛的大雁,排列成行,在天空自由地飛翔,由不得想到自己空有一腔抱負,卻一事無成,沒人理解,沒人提攜。

          “平生事,此時凝睇,誰會憑欄意?”王禹偁的詩學白居易,在宋初算得是開風氣的——

          村行

          馬穿山徑菊初黃,信馬悠悠野興長。

          萬壑有聲含晚籟,數峰無語立斜陽。

          棠梨葉落胭脂色,蕎麥花開白雪香。

          何事吟余忽惆悵,村橋原樹似吾鄉(xiāng)。

          這是王禹偁貶謫在陜西商縣時思念故鄉(xiāng)的詩,“數峰無語立斜陽”,用擬人手法寫自然景物,顯得特別有情趣,也顯示出詩人當時內心的寂寞和對貶官不服氣的倔強。

          寇準是楊家將戲劇中屢見的人物,他最出名的政績是“澶淵之盟”。

          公元1004年,契丹蕭太后率兵大舉入侵,宋朝廷一些人嚇得主張遷都逃跑。

          任宰相的寇準,則極力主張宋真宗親臨前線督戰(zhàn)。

          真宗勉強聽從了,結果還算打了個勝仗。

          可是,宋朝的基本國策是對外妥協(xié)以求得皇權的穩(wěn)定,于是,打了勝仗照樣向契丹賠款。

          而寇準因得罪了主張?zhí)优艿墓倭牛瑑赡旰缶捅涣T了相位。

          他為人剛正,是北宋一代名臣,詞則沒有脫出花間派的窠臼,詞境淡遠,情致纏綿——

          江南春

          波渺渺,柳依依。

          孤村芳草遠,斜日杏花飛。

          江南春盡離腸斷,蘋滿汀洲人未歸。

          寫游子思鄉(xiāng)之情,有一種無法排遣的凄苦,可能是他貶官在江南時寫的吧。

          這與他的詩很相近——

          杳杳煙波隔千里,白蘋香散東風起。

          日落汀洲一望時,柔情不斷如春水。

          兩相比較,詞顯得不如詩更有味道。

          北宋初年,詞壇上還沒有什么較為杰出的詞人,和足以震撼人心的佳篇佳句。

          這種情況,到晏殊進入詞壇后才有了一些改變。

          說到晏殊,我們自然立即就會想到他的“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

          這是一千年前創(chuàng)作出來的兩句詞,卻依然充滿了生命活力,參與著現實生活,我們隨時都可能引來當自己的話說。

          晏殊是個神童,七歲就能寫文章,十四歲被推薦給皇帝,鎮(zhèn)定自若的與成年人一起參加進士考試,就成了進士。

          從此一帆風順步入仕途,晚年官至宰相。

          他是當時的文壇領袖范仲淹、歐陽修這些名重一時的人物,都受到過他的獎拔。

          浣溪沙

          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臺。

          夕陽西下幾時回?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

          小園香徑獨徘徊。

          暮春時節(jié),夕陽西下,抒情主人公在自家園林里的花徑上徘徊,一絲拂拭不去的惆悵,無可奈何地襲上心頭。

          去年,也是這樣的暮春時節(jié),也是這樣的天氣,曾經,一曲新詞酒一杯,在這里熱熱鬧鬧的填詞唱曲。

          那聲樂好像還洋洋盈耳,在亭臺之間回響。

          可是那熱烈的場面,卻再也找不回來了,只有這不得不凋謝的花朵,在無可奈何的墜落;還有這似曾相識的燕子,還回到這亭臺中間來重尋舊跡。

          于是,抒情主人對面對著斜陽,由不得要嘆息一聲:“夕陽西下幾時回”,就是說,夕陽什么時候還能把那“一曲新詞酒一杯”的歡樂帶回來呢?

          晏殊的`詞,有一種躊躇滿志的富貴氣息。

          這種氣息本來并不具備審美價值,但由于他詞中灌注著一種韶光易逝、人生苦短的生命意識,使這種雍容閑雅的氣度,醇人成哲理,深化為對人生的思考,因而千百年來,一直打動著讀者的心。

          他遣詞造語的功力,尤其顯得深厚。

          “花落去”“燕歸來”這種暮春景象是屢見不鮮的,泛泛地說本來不足以打動人心。

          但詞人略加點染,加上虛詞構成“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就使這兩個已經引不起人們注意的景象,一下變得精神百倍,重新獲得了震撼人心的力度。

          蝶戀花

          檻菊愁煙蘭泣露,羅幕輕寒,燕子雙飛去。

          明月不諳離恨苦,斜光到曉穿朱戶。

          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

          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

          這也是晏殊的名作,寫妻子思念離家的丈夫,這是屢見不鮮的題材,但這首詞切入的角度很別致。

          詞人不說這獨守空房的女子,如何通夜無眠,而說月光不懂得體貼人,清光斜斜的,通宵達旦的照著她的居室,故意攪的她睡不著。

          “明月不諳離恨苦,斜光到曉穿朱戶”,細想起來,這簡直是一句傻話,但又傻得那么有人情味。

          下片,說一夜西風凄緊,樹葉凋落了,更適于登高望遠。

          于是這徹夜未眠的妻子,趕忙登上高樓,去追尋丈夫的蹤跡,“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這是妻子在眺望丈夫,換個角度看,也像是苦苦地追求一種理想,一種人生境界。

          晏殊的兒子晏幾道,也是北宋重要的詞人,文學上習慣稱他們父子為二晏。

          整個宋代,什么時候也不要求士大夫要有強烈的開拓精神。

          而十一世紀前半葉后期,晏殊從政時,又是北宋最太平無事的時代,他當然不可能有什么作為,只能無所作為,而又不自甘寂寞。

          他就只能用淡淡的哀愁來拂拭匆匆消逝的年華,唱著“一曲新詞酒一杯”來打發(fā)日子。

          到晏幾道就不同了,他雖然生在宰相家庭,但父親死時他還小,并沒有從這個家庭得到什么好處。

          他為人耿直,不愿意攀附權貴,因而只做過下層小官吏,后半生是在貧窮中度過的。

          據記載,北宋大奸臣蔡京,曾托人求他寫兩首詞。

          詞他倒是寫了,可就像他自己有感而作一樣,只字不涉及蔡京,更不要說奉承巴結了。

          他父親晏殊養(yǎng)著歌伎舞女,這是宰相之家享受生活的工具,是當宰相的特權。

          晏幾道也與歌伎舞女來往,卻是相互同情,相互尋求慰藉,彼此只能算是朋友了。

          不言而喻,這對晏幾道來說,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臨江仙

          夢后樓臺高鎖,酒醒簾幕低垂。

          去年春恨卻來時。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記得小蘋初見,兩重心字羅衣。

          琵琶弦上說相思。

          當時明月在,曾照彩云歸。

          多年前在朋友家的一次歌筵上,遇到朋友的歌伎小蘋,穿著用心字香熏過的羅衣,用琵琶伴奏,唱著訴說相思之苦的歌曲。

          印象是那么深刻,詞人永遠也無法拋忘。

          如今那朋友已死,小蘋也不知流落到哪里去了。

          去年,他在夢中意外的夢見了小蘋,還像當年一樣在朋友家那庭院深深的樓臺中填詞唱曲,夜闌人散,趁著月色他送小蘋離去。

          可一夢醒來,才想起往事如煙,再也不可能發(fā)生了。

          于是在無可奈何中,他只有在細雨蒙蒙的暮春時節(jié)獨立花前,看花朵一瓣一瓣飄落。

          看燕子像故意來奚落人的孤獨,總是雙雙對對飛來飛去,心中承托著無限的悲苦。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這境界是何等凄惻。

          然而,一年又已過去,就連這個定格的舊夢,也無可挽回的消逝了。

          只剩下夢中他送小蘋離去時的那一輪明月還掛在空中,成了往事唯一的見證。

          鷓鴣天

          彩袖殷勤捧玉鐘,當年拚卻醉顏紅。

          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影風。

          從別后,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

          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在一次歌筵上,詞人與一個歌女相遇,一見鐘情。

          歌女手捧玉鐘來勸酒時,他盡管已不勝酒力,也還是一杯一杯喝著。

          那歌女為報答他,也舞罷一輪再舞一輪,唱完一曲再唱一曲。

          直唱到樓頭明月向西偏落,作道具用的桃花扇,也幾乎舉不起來了。

          “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影風”,這兩句造語是那樣別致,卻并不險怪,是向來為人稱道的佳句。

          多少年來,詞人經常夢見那個歌女,這次意外的相逢,究竟是真是幻,是夢是醒,似乎連詞人自己也說不清楚。

          “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這兩句是從杜甫的“夜闌猶秉燭,相對如夢寐”變出。

          杜詩訴予人的是戰(zhàn)爭的恐怖,調子是沉重的。

          晏詞訴予人的則是纏綿悱惻的凄苦,調子是悲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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