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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山梧桐散文
人生每處拐彎,每段停歇,都想找棵大樹,或靠靠,或蔭涼,或擋風(fēng),或參照,或標(biāo)記符號。銅山上有數(shù)不完的樹木,只有梧桐讓我青睬,因為她生命的旺盛,其他樹類無法達到。
上班途中有棵銅山梧桐,兩歲的年輪,長成了三層樓高的個頭,清泉流經(jīng)她的裙裾,山風(fēng)舞動她的秀發(fā),帶上銅山的激情,透過她的根底深處,一聲聲轟鳴,兩條幾千米巷道,直接與銅山未來對話。如果沒有記錯,我來這兒的年齡,應(yīng)該與這棵梧桐,及梧桐腳下的水泥路同齡。
兩年前,我踏著還未掀去蓋草的新水泥路,來到梧桐旁一個崗位,梧桐身高不過我腰部。初來這兒,什么都新鮮,山是綠的,水是綠的,樹是綠的,蔓藤也是綠的,所有生命在這里都散發(fā)旺盛的色澤。
梧桐樹下是一條恰似我從后勤來到生產(chǎn)單位,九十度的水泥路拐角,我取飯的約定位置。由于崗位點距離食堂有三華里之遙,吃頓飯走個來回,恐怕也消耗得差不多,吃了也等于白吃,還討個辛苦,遇上刮風(fēng)下雨,冰天雪地其難可想而知。于是,食堂有車派送,雖菜不一定合口,沒有自選的權(quán)力,但方便不用置疑,所以每次接飯就在梧桐樹下。這里原是林場,說沒樹誰信?可就在這接飯?zhí)庍真沒有能避蔭的樹,于也,這棵梧桐我最為在意。
初次中午接飯,是七月份,夏天,天氣正是炎熱,水泥路面的溫度高達四十好幾度。大熱天站在路邊有些受不了,在等待送飯車到達之前,很想找個地方躲躲蔭,可萬萬沒有想到,這兒真的不見能站人的大樹下,連涼棚屋檐也縮手縮腳回避我這個陌生新人老者,無奈,只好忍受當(dāng)空毒陽的煎炸。當(dāng)然,這空隙看看清泉流動的風(fēng)景,注意小彩蟲爬動的靈氣,聞聞野花的淡香,欣賞葉片的紋路形狀,就成了一種守候的兼顧。分神間暴烈的熱浪從身邊一笑即過,絲毫不影響我的心靜浪平,像叢生萬物一樣,追求生命靈動的興趣。
在樹葉的天空世界,當(dāng)初身高不及于我的梧桐,葉片像荷葉般造型豐腴,有如十幾歲青春勃發(fā)的少女,豐盈盛開,舒展生命的嫩麗。梧桐,葉子不多,片片清晰,張張平展,層次分明,具有一身坦蕩大氣的樣子。兩年的風(fēng)雨浸染,霜雪打磨,梧桐高了,枝椏密了,葉子多了,葉也尖角變條形了。梧桐日漸長高的影子,讓我們?nèi)★埐辉俸節(jié)褚路,不再硬扛風(fēng)雨。每次擦肩,或停留,都發(fā)現(xiàn)梧桐有悄悄變化的氣息,像是無聲升遷。于是,我也悄悄關(guān)注她那份年少氣盛,青春涌動,激情飛揚的廣茂。
同樣是兩年,我渡過了天命門檻,銀絲像游蟲爬上了我稀少的頭頂,轉(zhuǎn)換生命的生存格局,求沉求穩(wěn),追求變動適合的空間。梧桐的快速成長,給了我不再為一頓餐飽汗透一身,或寒風(fēng)貫巷時,找不到保溫避寒依托的糾結(jié)。
老葉落了,新枝長了,銅山上梧桐高了,而我快要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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