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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白如雪,如你的散文
「一」歲末年初,憶雪
今夜,月光如雪映照大地,這座沒有下雪的孤單城市,恍若蒙上一層素白的輕紗,又若隔著一層白茫茫的霧影,視線模糊下,目光觸及處,夜色與街燈顯得那么曖昧,透出一種迷離深邃的光束,仿若一把銀鑰,解開重重心鎖。我的執(zhí)念似是一縷囚牢千年的魂靈,讓寒月從歲月中解讀我蹉跎的過往,過往一幕幕,萬千掠影中,回憶如雪片,紛紛揚(yáng)揚(yáng)從月宮灑落而下,鋪陳來時的路,一路潔白如雪,如你。
與你相逢,是一場驚艷而又短暫的緣,正如許多電影場景一樣,充滿戲劇性,且不乏唯美與偶然結(jié)合的橋段,或許緣分本身就是有緣之人千里來相會,正如那天,在那個葉落如蝶的南方,在那個云煙氤氳的晨曦,在那一條街,在那一個轉(zhuǎn)角,于不經(jīng)意間,與你擦肩而過,在剎那間的眼神交匯后,錯開方向,又在驀然回首時,眉頭一皺,你如雪之精靈,一身白衣飄逸,我如木之雕像,一臉驚愕啞然,你莞爾,我訕笑,誰也沒有開口,誰也沒有留步,就這樣刻畫記住彼此的笑顏,然后目送彼此消失在人!皇,你的身影如影隨形,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一直紛擾著我的世界,如同永無休止地下雪。
追憶許久之后,忽然想起《枉凝眉》中的歌詞,忽然情不自禁地念叨:“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著他,若說有奇緣,如何心事終虛化……”也許,你我之間真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奇緣,只是不知這緣是劫,還是美好?是偶然,還是必然?是開始,還是結(jié)束?
再次與你相逢,大約在春季,在同一列次開往北方的列車,在同一節(jié)車廂且同一排座位上。是你?是我!我們異口同聲地問答。真的太巧了吧?呵,現(xiàn)在想想,確實(shí)蠻巧。巧到我們用流利的家鄉(xiāng)話對白,巧到我們似曾相識如夢似幻,巧到我們相見恨晚惺惺相惜。只是不巧的是,我要回家過年,她要回家相親。這是后來下車之前,她隨意地說了出來,語氣不咸不淡,眼神撲朔迷離,好像此時的夜色與街燈混合的效果,讓人如墮煙海。
再后來,她慎重地遞給我一張不知什么時候折疊成雪花的紙片,祝我一聲新年快樂,然后,頭也不回轉(zhuǎn)身離去。而我,雙手捧起精致小巧的“雪花”,心神一陣恍惚,忽然想起夏雪,一個讓我又憐又愛的女孩,一個讓我又愛又恨的女孩,一個讓我又恨又笑的女孩(夏雪,一個久違的名字,來自于網(wǎng)絡(luò)世界。夏雪,她說要折一片雪花給我,因為,她是雪,雪是她,捧她于手心,融化在我心,這樣也就不會忘記她,永遠(yuǎn)想她……可是,春去秋來,秋去春來,一直想她,卻連一面之緣也沒有,更沒有收到她的雪花)。
潔白無暇的雪片,好美啊,雙手捏緊精致小巧的“雪花”,生怕變成蝴蝶,張開翅膀飛走?墒,越是害怕某事發(fā)生,偏偏,某事越是顯靈發(fā)生。車上擠下人潮,一陣狂風(fēng)吹來,手中雪花飛舞,在起飛的剎那間,一張染紅的心箋,飄了出來,上面鐫刻幾個娟秀的字:風(fēng)起為思,雪落為念。
那一刻,我如春雷擊中,渾身酥麻,萬念俱寂,原來雪中藏心,雪中藏箋,你竟是我朝思暮想的雪兒,你是夏雪,你是我曾經(jīng)痛惜痛失的緣;那一刻,我像一只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不知該往哪兒飛,站臺上響起我無助的聲音,在人聲鼎沸的過客匆匆里,我的吶喊顯得那么微弱,顯得那么微不足道;那一刻,我淚如雨下,在慌亂的人群中穿梭,在迷茫的視線里尋找,找尋,那個既陌生又熟悉的,潔白無暇的雪影……
「二」歲月無聲,聽雪
今夜,長路漫漫不知?dú)w去,寂寞的腳步徘徊在街道上,已然烙印不了太多的足跡,光陰似箭飛逝了那么長時間,一點(diǎn)也不累,一刻也不停,失落與惆悵顯得那么親密,緣分卻是那么近又那么遠(yuǎn),總是陰差陽錯,恍如隔世一般。我的思念似是一張破爛不堪的情網(wǎng),網(wǎng)不住點(diǎn)滴旖旎時光與片刻的溫柔,溫柔一絲絲,千回百轉(zhuǎn)中,思念如蠶絲,斷斷續(xù)續(xù)從繭綢抽離而出,墜落滿地的痛,苦痛蒼白如雪,如我。
你走后,是多云,是陰天;你不在,是失落,是癡呆;你離去,是凋謝,是枯萎。我后悔,是莫失,是莫忘;我追逐,是天南,是地北;我等待,是地久,是天長。這或許就是緣分給出的答案,今生注定有緣無分;這或許就是距離產(chǎn)生的美感,今世只能咫尺天涯。只是這距離注入了太多不舍與不甘,只是這距離劃清了彼此的恩怨界限,你我站在緣分天空的兩端,你我站在過錯與錯過的極點(diǎn),又如蹺蹺板上的兩端,你在那頭,我在這頭,你過不來,我過不去,這距離的中間,是一道難以填補(bǔ)的空白,是一道好像傷口一樣的空白,感染了太多憂傷與苦澀的情感病菌,隨著距離的加深,愈來愈難以愈合。
與你分別之后,我的世界不再下雪,我的內(nèi)心一片寧靜,宛若那一年的村莊、除夕之夜,無比寧靜,寧靜無比,靜得我的心無波瀾,連一絲微風(fēng)拂過湖面,輕泛而起的漣漪之音也能捕捉;靜得我的耳根清凈,連一根細(xì)針掉落地面,輕碰而響的錚錚之聲也能聽見。
這份寧靜從未有過,這段倥傯歲月無聲,這種感覺十分奇妙。當(dāng)悲傷與喜悅的心情交織熱戀過后,有一種心如止水的意境油然而生。當(dāng)痛苦與愉快的經(jīng)歷復(fù)合迭起之后,有一種風(fēng)淡云輕的閑適絕處逢生。那些妥善安置在記憶深處的心心念念,便極力地醞釀成一種情感的果酒,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越發(fā)醇厚。那些過往的愛恨情仇結(jié)出的累累碩果,會以某種意想不到的轉(zhuǎn)變而升華,隨著封存的久遠(yuǎn)而釀造為香。雪兒你聞到果酒清香了嗎?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雪兒,這酒好苦好甜,這酒好濃好烈。雪兒,我是不是醉了,就能和你起舞弄清影?雪兒,我是不是醉了,就能聽到雪落的聲音?嗯,是的,一定可以,一定可以的……我搖搖晃晃走在冷風(fēng)中,我跌跌撞撞醉在煙花下,新年的鐘聲敲打夜的門窗,東倒西歪的村舍向我招手,門前的大紅燈籠迷亂我的眼,路上調(diào)皮的星星與我捉迷藏,村口的大黃狗還居然對我笑……雪兒,這酒好烈好濃,這酒好甜好苦。雪兒,我是不是醉了,就能和你相伴到老?雪兒,我是不是醉了,就能聽到你的思念?
潔白無暇的雪片,好美啊,天終于下雪了,夜的門窗開了,雪花嫣然一笑的樣子,好像你啊,雪兒,原來你是這么美!雪兒,原來你一直都在!我含情脈脈凝視你,你深情款款走向我,我張開雙臂迎風(fēng)招展,你盈盈起舞輕靈飄渺,我對酒當(dāng)歌,試問人生幾何?你明眸善睞,搖頭笑而不語。
這一刻,整個世界只剩下你和我,什么城市與鄉(xiāng)村,什么富貴與貧寒,什么門當(dāng)與戶對,都不重要了;這一刻,我和你這么親又這么近,親到密不可分,近到天涯咫尺,連心跳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這一刻,你在,我在,我們的心就在。只要心在,就有生命,就有希望,就有未來,就有美好,就有永遠(yuǎn)。一息便是永遠(yuǎn),一眼便是千年,一念便是花開。雪兒,看,花之精靈在天上,聽,花之精靈在歌唱……
「三」歲暮天寒,吻雪
今夜,我與我的夢睡不著,獨(dú)自一人咀嚼著幾樁心事,讓念想浸泡在靜謐時光里,給自己一次情感濯洗的機(jī)會,讓心靈澄凈,讓精神升華,困倦與愁苦不再糾纏不清,心情也會逐漸明朗和舒化,在清水里換色,在寒月下吐納。我的人生是一場塵緣修心的旅行,用一顆潔白如雪的心來感悟塵世的緣,緣分一路路,聚散離合里,情感如歷練,磕磕碰碰從坎坷結(jié)伴而行,歲月吟唱的歌,寂寞空白如雪,如痕。
又想起你的臉,朝朝暮暮,漫漫人生路,這一條街,這一個轉(zhuǎn)角,注定成為一扇通往回憶的心門,那天初見的你,那天回眸的笑,恰好成為一根串聯(lián)往事的繩索,許多刻骨銘心的片段與話語,牢記在心箋上,再打個結(jié),系在光陰的風(fēng)景里,自成一格,最后串成一串,在溫暖和陽光下孕詩,且,你我相識于虛擬網(wǎng)絡(luò)的昔日種種,也就有了更深的釋文,也就有了真實(shí)的篇章,也就有了初見的美好,說是遇見,倒不如說是邂逅,是為了赴一場前世的約定,是為了續(xù)一段宿命的情緣,是為了圓一個輪回的夙愿,原來你我的相逢是一次冥冥之中上天安排的契機(jī),以至于第一次的遇見有了一份完美無缺的記憶。
執(zhí)著一念,只因一句不變的承諾,即使天荒地老至此終年,也會在夕陽下默默不語頜首微笑,滿頭灰白卻情絲不減;固守一城,只因一份簡單的幸福,即使形單影只倚著窗兒,也會敞開心扉給你看看我的內(nèi)心,盡是你的影子和笑容;就這樣,念著,笑著,睡著。
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太美的總是太短暫,我用心珍藏每一瞬;流年似水,往事如風(fēng)!我愿化為一縷幽香,化去你經(jīng)年的幽愁。雪兒,雖然我們相戀于網(wǎng)絡(luò),但是我對你真心實(shí)意,癡心一片,即使后來,我們吻別于網(wǎng)絡(luò),我依然對你念念不忘,日思夜想,即便是在夢鄉(xiāng),你的一喜一憂也會拉扯著我的神經(jīng),你的一言一語也會牽動著我的心弦,思念吞噬了我所有力氣和精力,即便是夢醒來,也會兀自落下幾滴清淚,幾許心酸與笑意。
夢里握不住你的手,網(wǎng)上吻不到你的唇,回不去的地方叫過去,到不了的地方叫將來,一切都因為再也找不到你,讓我覺得與你相逢是一場盛大而又奢侈的緣,幾乎耗盡我一生的運(yùn)氣,以至于后來許多年后,再也遇不到這樣命中注定的緣,也許緣分本來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美好,有多少人就這樣因過錯而錯過,又因傷感而感傷,又因失去而憧憬,又因失望而希望,我從北方來,再到北方去,我那么想你,你會在哪里?我多想我是一陣春風(fēng),捎帶熱情與問候,橫渡千山和萬水,與朝陽聯(lián)袂而來,為你攜一枚真心。
潔白無暇的雪片,好美啊,在飄雪連天的北國,在漫長無盡的雪夜,我沉溺于寒冷的風(fēng)雪中,臉上卻寫滿激動與興奮,雙手因盼望太久而顫抖,太想握住你的手了,太想摟緊你的肩膀,夢里排練無數(shù)次的相擁,這一刻總算如愿以償,雪花已是我的新娘,雪花凝視我的樣子,雪花眉目傳情。
雪就這么一直下著,我就這么一直望著,你的愛情播種在我的心田里,生根發(fā)芽,你把冰冷給了我,我把火熱給了你,你的眼里便有了柔情,我的夢里便有了雪兒。雪就這么一直望著,我就這么一直笑著,你的身影縈繞在我的眸子里,百花齊放,我把淚水給了你,你把芬芳給了我,我的世界便有了春天,你的心里便有了火紅。紅塵里,雪中有心,看世界的眼睛才會清澈,心中有雪,你在哪,我的思念就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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