懺悔優(yōu)美散文
小時候,我并不喜歡媽媽,總覺得她有點傻,甚至還有點恨她。小時候我喜歡爸爸,他能教我背書寫字,還給院子里種滿了花,尤其是那朵朵盛開的牡丹,讓我感到無比驕傲和自豪。我喜歡奶奶,她每天都給我講故事,晚上還給我唱小曲,伴我入眠,我覺得奶奶好慈祥,好疼我。而媽媽很少說話,每天不是下地干活,就是在家洗衣做飯,很少理我,所以我不太喜歡她。可是那時候我不知道,那是因為爸爸一直體弱多病,不能干重活,只能讀書寫字,舞花弄草。而那些本來是男人該干的活,媽媽只能自己去干。奶奶一直陪我是因為她年邁多病,甚至連飯都不能做。媽媽根本沒有時間陪我。
小時候有很多事情我不明白,可我最不明白的就是:媽媽咋那么傻呢。在我們村有一個人盡皆知的故事,有人當美談,有人當笑話,那故事的主人公就是我媽。在我叔叔要結(jié)婚的時候,我那未過門的嬸嬸卻提出了一個無理要求,就是要我媽的紅木大衣柜。那是我做木匠的外公留給媽媽唯一的嫁妝,也是媽媽的心愛之物。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我媽竟然答應(yīng)了嬸嬸,把自己心愛的衣柜給了她……別人對這個故事怎樣看我不知道,小時候的我聽到時,很氣憤,就覺得媽媽太傻,從此也很討厭嬸嬸。
我10歲的時候,爸爸就因病離我們而去,當時哥哥姐姐正在上初中,我上三年級,弟弟剛上一年級。奶奶已經(jīng)70多歲了,一直體弱多病。離開爸爸我們本來貧寒的生活就更加難過了,可是老天還嫌不夠,在爸爸走后不到一年,一件雪上加霜的'事情又發(fā)生在我們家。我的嬸嬸拋下她兩歲的兒子和剛滿百天的女兒離家出走了……那時候正是我們家最難的時候,本來媽媽可以不管不顧,沒有人會指責她,可媽媽卻把堂弟堂妹接到我家,從他們的大伯母變成了媽媽。我和媽媽的矛盾也因此而起,而且越來越深。
小時候我最討厭的聲音就是堂妹那無止無休地哭鬧。那小東西就像她媽一樣是個“害人精”,小時候我常常那樣想。因為她總是白天睡覺,晚上哭鬧,害我無心寫作業(yè),害我睡不好覺,可是那時候我體會不倒媽媽在勞累一天,又哄她到半夜的辛勞。那時候我更不會想到媽媽的眼病就是因此而烙下的。
哥哥姐姐本來學習很好,可是他們都是上完初中就出去打工,那時候我覺得都是媽媽的“罪過”,當時我還想:我才不會像哥哥姐姐那樣傻,不僅是我,還有弟弟,我們兩個以后不僅要上高中,還要上大學。媽媽能養(yǎng)堂弟堂妹,更應(yīng)該供我和弟弟上學。
我上六年級的時候,被學校選上,代表學校去鎮(zhèn)上參加詩歌朗誦比賽,比賽時要穿白襯衣和白運動鞋。媽媽為我借來了一件白襯衣,卻沒有借來鞋。媽,您就給我買雙鞋吧!再說我的布鞋也快破了!澳氵是不要去了,以后還有機會。”媽媽低著頭小聲說。
當時我很生氣,站了起來,大聲說:媽,我們學校一共才選了3個人,因為一雙鞋,你就不讓我去,我一直穿的都是姐姐的舊衣服,今天就要一雙鞋,你都不給我買,你沒錢!那你給奶奶買藥咋就有錢了?給小娟(堂妹的名字)買奶粉咋就有錢了?給劉鑫(堂弟的名字)買餅干咋就有錢了?那時候我很生氣,根本就沒在意媽媽的感受,而且越說越來勁!澳棠逃胁〔怀运幉恍校麄儍蓚還小,再說,他們失去了媽媽,很可憐”。
他們可憐?他們的媽媽還活著,只是不要他們了。而我的爸爸已經(jīng)長眠遠方,永遠都回不來了,誰可憐?我就不明白,你為什么在那樣的女人面前低三下四,她在家的時候是怎樣對你的,你都忘了嗎?她走了,你還要給她養(yǎng)孩子,你欠她的嗎?我看他們就跟他們的媽媽一樣,不是什么好東西……我的話還沒說完,媽媽就給了我一耳光,這是我第一次挨打,也是媽媽第一次打人。我被媽媽從未有過的憤怒給嚇住了,甚至臉都感覺不到疼了。媽媽哭著說:“你怎么可以這樣想,你怎么可以這樣說你嬸嬸,不管怎樣,她總是你的長輩啊,再說,鑫鑫和小娟是你的弟弟妹妹啊!眿寢尩脑捰忠淮渭づ宋摇覜]有妹妹,只有一個弟弟,他叫劉濤,不叫劉鑫,劉鑫和劉娟只是你的孩子而已。鞋我不要了,比賽我也不去了,你滿意了吧?我恨你……說完我哭著跑出了門……可是那時候我不知道。我的話就象利劍一樣刺入媽媽心中,至今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疼、有多痛。
寫到這兒我已淚流滿面,泣不成聲。我不知道是為童年的不幸傷心?還是為自己當時的自私、狹隘、無知而羞愧。不,都不是,我所有的眼淚都是為媽媽而流,為她一生的辛酸。不幸;為了她的善良和無私。
我慢慢長大,也就慢慢明白了媽媽,我知道自己錯了,我想向媽媽道歉,想向她表白,可就是那么簡單的一句話,面對媽媽,我一直沒說出口。此時此刻就讓我大聲說一聲:媽,我錯了!我愛您,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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