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看兩不厭優(yōu)美散文
大別山腹地,浩大的綠。
前瞻山林遮道,回首叢草掩蹤,左顧右盼有桑竹逢迎。山外人說我隱入大山,我自覺已融入這浩然磅礴的綠的海洋。
我摸摸自己,發(fā)現(xiàn)身體并沒有洇化。這應(yīng)該不算是“融”。其實是綠的清新透進了我的肺腑,是隱隱花香引逗了些許艷想,是白云青天清涼了我的目光,是陽光的寧靜明麗打開了我的`心扉。我的整個生命都像這山中萬物一樣,在春光里伸展起來。
所以我覺得我融化了。
山路轉(zhuǎn)折盤繞,連綴起一家家茶廠,這是我一定要去的地方。深山茶廠,他們從當(dāng)?shù)夭柁r(nóng)手里購進“茶草”(茶的鮮葉),然后生產(chǎn)成為成品茶葉。源頭購茶,價格合適,質(zhì)量可把握。這一片山林和茶人都是我熟悉的。我熟知路徑,熟知不同茶廠的制茶特點,和茶技師們早已是老朋友。相逢語依依,不道桑麻長,只說新茶香。有時還說三道四,故意批評他們做茶的手藝,讓他們的自尊心經(jīng)受一下考驗,然后看他們著急辯解的樣子偷著樂。
下榻的山中小鎮(zhèn)近些年受到旅游景區(qū)的帶動,交通已經(jīng)頗為便利。但四圍山色,仍顯幽靜安寧。陽光穿巖過林,斜照如縷,在光影變幻間時光靜好。常常踱過長街去看望蘇維埃政府舊址,青瓦木屋,幽古深沉,看得人心清如水,神思流緩。有時拾階而上,去高臺上一個雅潔的院落里坐坐,聽那位清秀溫雅的山鎮(zhèn)大姐說典故。
看得最多的還是山。訪茶路上看,閑時也會專程去山間路上遠眺。路在山腰,我則與對面的山頭隔壑相望。李白詩曰:“眾鳥高飛盡,孤云獨去閑。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是的,相看。高者仰,低者俯,地位懸殊,沒有平等親切。只有“相看”,是互慕互賞,是相親相愛。“我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看我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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