鉛山仙人寨游記散文
“霜葉紅于二月花!惫湃吮冉裉烊耸歉v究的,秋楓的紅火,居然用花卻并不用火或暖來形容。的確,印象中二月的春花,燦爛、嬌艷,果然應該比別處別時的紅來的更有生氣,更有活力。而且,也來得更雅致更誘人。何況于火!
可惜,去鉛山仙人寨時,雖也堪堪二月,但我們沒看到滿目的紅與一山的活泛。即使是耐不住孤寂的杜鵑,這時也沒綻出半點蓓蕾,依舊冷颯颯地杵在仙人寨的山腰山腳,即使有些綠意,也未如更南地頭的植物一般顯出對來客的歡喜?赡苁俏医K究稍嫌來的早了些,也可能是仙人寨的春天比別處來得更晚吧。于是,仙人寨給我的第一印象很不好,甚至于在進寨的一剎那我有些掃興的念頭。
這份掃興并不因仙人寨的主人盧總和吳總的熱情而減淡,一直到在仙人寨山腳精舍喝完一壺茶,我的心頭依舊還在為眼前因清淤而干涸的仙人湖與漫山的一片死寂而感到失落。沒有青山碧水,沒有生機,有的只是被殘冬寒陽欺凌過后留下的一片狼藉,即便是那幾葉本該籠著清恬飄逸的烏蓬,這時也孓孓孤零地橫在未干透而浸漬著一些水汽的泥灘涂上,讓人又生出幾分蒼涼之感。
作陪的吳總也看出了我的敗興,莞爾一笑,說:“你會不虛此行的!”
或是吳總嫣然一笑,也或是老城墻的古樸與莊重使我有了幸收桑榆的感覺。才陟越一道百十米石階到得兵寨城墻口,我的心境果然有了變化。盧總說,這是當年沈葆楨為抵御太平軍在此駐扎是的第一道隘口,而且,他頗有興致地說起了當年沈葆楨在這兒的戰(zhàn)事。故事倒并未提起我的興趣,兵燹戰(zhàn)亂,在中國幾千年來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太多,那些戰(zhàn)斗遺跡除了能讓人陡生幾聲感嘆,多的則是一些炮火槍銃留下的千瘡百孔,再無更多意義。讓我渾身為之一震的是城墻后的一塊木牌,上書“采硝遺址”。
“采硝,”這是一個在我腦海里似曾相識的概念。很小時便知道中國古代四大發(fā)明中有個叫做“火藥”的東西,但是,近年來,國際上卻有了許多“火藥未必是中國最早發(fā)明”的聲音。有個叫李約瑟的英國人,據(jù)說他是號稱火藥學的最權威,他說:“火藥可能是中國發(fā)明的!边@也難怪,從晉代葛洪在其著作《抱樸子》里的“三物煉黃法,”到后來的孫思邈的“丹金內(nèi)伏硫磺法”,再到又后來宋朝的《武經(jīng)總要》,這些都證明了中國火藥發(fā)明比國外早得多。可惜,就因為少了比如火藥重要成分火硝的采集提煉等要緊的證據(jù),“最早發(fā)明國”的說法受到了質(zhì)疑。
不想,這兒居然有個采硝遺址,而且,抓把泥土用煙頭一燒,噼啪作響還閃著火星,這分明就是火硝。采硝遺址并不大,峭壁上古代采硝人用來支撐身體的木棍也還遺留了一些插在巖壁里頭,甚至連熬硝的土鍋與提硝的硝池也依然清晰可辨?上,由于缺少挖掘,仙人寨景區(qū)方面未能充分認證這采硝場的究竟年代,以至于一處本可能為中國火藥發(fā)明提供最有力佐證的遺跡,僅僅被視為景區(qū)的一個景點,這,卻不得不算是一個遺憾了。
曾竊想,鉛山有葛玄,而火藥發(fā)展史中的一個重要人物葛洪又恰恰是葛玄的從孫,難道,這中間不存在聯(lián)系嗎?
稍后到了象山頂時的又一發(fā)現(xiàn),讓我愈發(fā)相信仙人寨采硝遺址與中國火藥的發(fā)展有著關系了。
從采硝遺址到象山頂約需四十分鐘的行程,中間還要過兩道奇陡無比的天梯。這段,當然是有故事的:沈葆楨扎寨象山頂數(shù)月,依憑三道天險,太平天國圍數(shù)月而久攻不下,天國意欲以糧水困死清軍,不想,沈葆楨從山上天池捕一鯉以籃垂下,敵見山有魚,遂知久困無功,乃撤。
這個故事頗具神采,然而,由于采硝遺址的縈繞,我卻沒太注意這段故事的'精彩,亦未對天險之險認真觀瞻。心,早撲向山頂,只想在這方圓二里找到更多有關火硝與火藥關系的痕跡。
去仙人寨之前就知道,象山高不足百丈,同治《弋陽縣志》卷一載:“弋陽縣仙人寨,縣南四十里有峰壁立,形如層城,相傳有仙蛻骨于此”。彼時,我不知道這位蛻骨的神仙是哪位。上的山來,才知道,這里不僅是個神仙福地,而且,竟相傳住過兩撥神仙,一撥是聲名顯赫的上洞八仙呂洞賓等,另一位,則是被敕封“太極仙翁”的葛玄葛孝先老神仙了。對八仙之說,我有些信,但不大信。鉛山弋陽兩地有關八仙的傳說似是不多,且八仙名頭太大,神跡廣泛,幾乎任何地方都有八仙遺跡。故而,我覺得八仙之說牽強附會的可能會大些。而葛仙翁駐此,我深信不疑,一則是這地方的景致太妙,山不算高,可在這卻是一覽眾山小,四遭綿巒疊起,層次分明。去時正是好天氣,靠圭峰的遠山氤氳繚繞,瑞靄飄渺。加上這一山成片的紫荊樹和多的數(shù)不過來的千年丹桂,這些,不都是道家最看得重襯點么,紫荊樹也好、丹桂也好,這在以前,也唯有道家修真之所才能覓得呀!此時縱然不是賞桂看花時節(jié),可是,這些珍奇的尤物猶然迸發(fā)出說不出的蒼勁,煞似老宅院里那些最精美的木雕!
對了,還有水,低頭俯視,仙人湖娉婷靜臥,盡管依舊只是最低洼處才有一泓青鏡,這時一點也不礙眼了,“遠看方更好!”是了,此刻我才體會這潭活水的妙處!笆教时塘鳎扃R描險峰”,美呀!倘錯過此時,換個一湖湖水豐盈,再沽壺酒上得烏蓬船在這湖上輕漾,這奇山碧水還不勾了游客的魂兒!嗯,唯有這種環(huán)景,修煉的人才能擷得山水之靈天地之精,然后功德圓滿羽化登仙。
二來,先入為主的采硝聯(lián)想也讓我篤信葛玄是曾在這修煉許久的。山上原有一道觀,供的正是葛仙翁,如今,老觀早不復存焉,寨上在山頂?shù)囊粔K空曠處新蓋了一幢“靈峰寶寺”,看上去也寶相莊嚴。卻可惜這兒沒找到葛仙翁修道煉丹的痕跡。便央盧總和吳總帶我到老觀遺址去看看。
舊址距新廟不遠,從廟后竹林的一條石徑拾級而上,約三十丈,便聞蘭草新香,一畝大空坪隱在這千竿修篁之中,半隱半開。盧總說:“這兒便是早年的道觀了!绷⑸碛诖,既可暢飲竹茹滴露,又可攬山嵐清風,好一怡然所在!由于景區(qū)刻意營造自然品質(zhì),坪地早讓黃花菜和一些叫不出名兒的闊草占據(jù)了,幸好,撥開一些,仍能在這尋得不少墻垣痕跡,縱使是歷經(jīng)了千百個年頭,也依然可以察出墻院基腳的堅實。這就夠了,憑這,我決計可以判定,最早在此清修的“仙人”鐵定是葛仙翁,錯非有如他老人家的聲望,在此奇峻陡峭的山巔,還有誰能讓善士信徒在這營造如此恢弘的宮觀!
觀址前的一池清潭為這個推斷又添了憑證,這個古老的池塘應該也是葛翁挖掘出的吧!要么,這池塘比宮觀的歷史更久些,正是這個有硝石,又有紫荊、丹桂,還有天池甘露,有氤氳飄渺的人間仙境,才吸引葛玄來到了這兒修真煉丹悟道,也正是這兒,葛玄開了用礦石煉丹的先河,為其從孫葛洪后來的“三物煉黃”提供了寶貴的經(jīng)驗與資料。我把這個臆想說給了盧總和吳總聽,他們臉上頓時露出了神往的微笑。
或許是我一臉的癡迷引起了吳總的注意,她笑問我:“還行嗎,這兒?”
“您說的是仙人寨給我的收獲?”我一臉緋紅。深為自己最先的唐突而覺得羞窘。接著我說:“收益太大了,這一山一水的景致,這色澤如丹,燦若明霞的地貌,還有一山的古樸幽靜與得天獨厚的漫山奇珍,更要緊的是采硝遺址給我的震撼與暢想,當然,還有名臣沈葆楨的故事與康王汪海洋留下的藏寶傳說,這些,都讓我深深愛上了這兒!蔽液鋈桓X得愧疚,一路盧總和吳總不厭其煩的娓娓敘說竟絲毫沒使我興奮,我只將自己對仙人寨的探究盡付于采硝與火藥文化的向往了!
突然想起初進寨時心頭的那份失落,那份失落,其實是因為最初就是本著“入山看花紅,趁綠覓早春”的心境而來;t不見,掃興自然。而今,我早已不為那份掃興而失落了。相反,我隱隱覺得我有點看懂了仙人寨,仙人寨本就不為一時嬌艷而存在的,仙人寨的魅力,在于它的險峻,在于它的神秘,在于它巧妙地將一山一水用道家的思想追求契合起來;仙人寨的魅力,還在于它蘊藏著一種古老的采硝文化,這種文化是悠久的,它不為任何力量的改變而消失!
是的,我在這兒沒看到二月鮮花綻放出來的絢爛活力,然而,除了山水曼妙,仙人寨卻讓我分明感到了一種用滄桑古老寫就的文化,透過這些文化,我們是不是能看到比燦爛嬌美更具誘惑的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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