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最美的風(fēng)景的散文
小時候,我一直認為,最美的風(fēng)景就是家鄉(xiāng)的春天。
“盼望著,盼望著,東風(fēng)來了,春天的腳步近了……”朱自清的《春》里洋溢著春的歡笑和美好,他對春天的憧憬向往之情便油然而生,那時的我也是如此。我的家鄉(xiāng)是美的,尤其在春季的時候。水庫里的水漲起來就像是帶著飽滿的激情,一發(fā)而不可收,充斥著積極的意味;魚兒和蝦越發(fā)變得勇猛,在底里拼命地撕裂跳動著,引得岸上的人陣陣笑語。陸地上的樹葉還是一些青澀的小芽,風(fēng)兒吹得它們亂顫,一點一點地舒展起來,飄逸在清澈的湖上。家鄉(xiāng)的春天是美的,春雨更是好的。湖面有幾座古樸的老橋,人從上面經(jīng)過,不經(jīng)意間灑下陣陣細雨,“春雨斷橋人不度,小舟撐出柳蔭來”便是這個含義了。林間鋪滿了濕漉漉的葉子,小動物們都跑遠了,因為它們怕淋著雨,都回自己的家去了;在林子里你根本看不到雨滴,因為它們落在老高老高的樹枝,躲在下面你猛聽得碰擊的聲音,像是一曲曲美妙的輕笛貫?zāi)愣。“一水鳴東西寺,春雨洗南北山”,春雨洗凈了整個山林,空氣變得很是清新。家鄉(xiāng)的春雨是美妙的,特別是在夜里。杜甫寫過《春夜喜雨》“隨風(fēng)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春天夜里的雨如此美妙。當你處在靜謐的屋檐下,聽著瓦片上一股股音樂飄入你耳中, 夜光微暗,你的心事隨著雨水流入泥土里,變成一顆顆種子等待春光給它們營養(yǎng)促其成長,你要記住這里有許許多多的故事發(fā)生過……春天的家鄉(xiāng)有著這樣美麗的風(fēng)景。
時光漸漸流逝,我也一點一點地長大,我終將離開這一片我深愛的故土。我飽含著深情,眼淚饑渴,告訴大地我的難過。少了“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的惆悵,少了“明月何時照我還”的急切,我只是心中有一絲絲的留戀和不舍。
終于我遠去了,來到千里之外的這個陌生地,并在這里拼搏著。一年一年地過去了,我變得麻木起來,在這個庸碌的城市過著市井小角色般的生活,不再依賴小時候的美夢,少小離家老大不回,鄉(xiāng)音無改鬢毛未衰,就是自己的寫照。直到我遇見了她,那是我生命中的奇跡。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我剛剛26歲,正是我的生日,她22歲過了三個月。那時是我擠上去鄭州的火車,上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當時我被她的氣質(zhì)吸引了。雖然她沒有傾國傾城的美貌,但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息猶如幽蘭一般純凈美好卻高貴優(yōu)雅,令我的呼吸深入淺出?赡苓@就是人們常說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她的美不屬于絕代佳人,五官很普通,但清新勝過很多人,氣質(zhì)是古典中的極品,反正我是最喜歡這種古典氣質(zhì)的女生了。就像我從小生活在古樸厚重的環(huán)境之中一樣,她身上有的正是這種古典意味。我細細地品味了很久,在我看來世上就算傾國傾城的也不及她的十分之一,于是我們歡笑地聊了起來。
談笑之間,她的眼睛一陣陣微笑,柳葉眉彎起來像月牙,下眼瞼的蠶寶寶引誘著我的心跳;臉上兩邊的酒窩那么迷人,讓我沉入愛的海洋;上唇人中下的唇珠閃閃發(fā)光,使得我的心墮落;耳朵更是極品,小小的耳朵下有那么動人的'垂珠,迷得我心洋洋……我突然覺得我不屬于古典世界的任何一個,她氣質(zhì)勝過我千百倍。不對,她才是古典世界的那一個。后來我們經(jīng)常聯(lián)系,她成了我的女友,我經(jīng)常在朋友面前贊美她的氣質(zhì)勝過世上任何一個人。這時候,我突然覺得,世上最美的風(fēng)景是她的容貌。
時間漸漸地過去了,開始我和她相處得很是融洽,后來我發(fā)現(xiàn)她生活異常奢侈,每個月她要去將近一萬塊,我問她她不答,弄得我惱火,她自己都有工資都花不完。我懷疑她出問題了,于是那一天我偷偷地跟蹤她,她開車轉(zhuǎn)了幾個拐角,進了一個毗鄰一個孤兒院的超市,出來時帶著幾個玩具和一大袋零食,車轉(zhuǎn)進了一所小學(xué)……當他們在回孤兒院的路上,因為前方幾百米在修路,她的車進不去,于是她帶著幾個小朋友走路過去,可是啊天有不測風(fēng)云,一輛酒駕的車直沖而來,她眼看著那個男孩就要被撞飛,她疾走數(shù)步,一把將男孩推離路外,而她自己卻被……我的眼睛又一次地濕潤了,我連忙跑向五十米外,肇事的車不見了蹤影,我看見她的眼鏡粉碎了,她倒在地上鮮血直流,大片大片的紅色證明著肇事者的卑微,也告誡著這個世界的庸俗。我眼淚縱橫,抱著她的身軀,面容再一次麻木,心底無數(shù)次地抽搐,望著她面目全非的臉,感到無比的絕望,我向天嘶吼,為何老天如此不公地對待如此的她?我要嚴重地對天質(zhì)問,青天為什么不能有情?天若有情天亦老是真話嗎?我寧愿不相信,老天是無情的。在那個黃昏,我感到徹底的撕心裂肺,為何命運要如此的玩弄我們這些無辜的人?我要像貝多芬一樣說出“我要握住命運的咽喉”,于是我痛哭起來。當她被推進手術(shù)室里,孤兒院的院長向我說明了來由。我錯怪了她,原來她拿著那一萬塊捐了那些孤兒院的小朋友們。聽到這個,我的心哭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醫(yī)院宣布了她的死亡。當她被推進太平間,我的雙腳竟是那么地?zé)o助,一腳也邁不動,我欲哭無淚地駐了一夜,心神俱灰,我心中最美的風(fēng)景突然消失了……當醫(yī)院拿出她捐獻心臟給孤兒院那個男孩的遺囑時,我的眼睛再一次濕潤了……
時光再一次漸漸過去了,沉淀在歲月里的是我的思想。風(fēng)兒吹動了我的頭發(fā),我打算回到那個生我養(yǎng)我的故鄉(xiāng)。那個白天,我回到家鄉(xiāng),濃濃的黃土味向我襲來,甜的酸的辣的咸的,和汽車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和親人們親切的問候寒暄,解了我的思鄉(xiāng)愁。我又一次一次地游覽了家鄉(xiāng),那些美麗的風(fēng)景不時地閃現(xiàn)在我的腦海:寶氣亭,玉華山,桃花巖,升華山等等。我還走過久違的湖邊,心中陣陣對家鄉(xiāng)的憐愛不禁油然而發(fā)。在這里的一夜夜,我在夢中無數(shù)次地回憶過和她的相遇……
這一天我離開的時候,才覺得世上最美的風(fēng)景不是風(fēng)景,也不是人的容貌,而是人的那一顆心。人的那一顆心,給了人不斷的生命,心是人重要的東西。心不僅僅重要,還是最有愛的東西。她付出了一顆心,里面滿滿的都是對弱者的愛。所以,我認為,世上最美的風(fēng)景就是她那顆還在別人身體跳動的心。
于是我在夢里甜蜜地微笑著,我是幸運的,我還能感受到那一顆心的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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