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還沒睡著呢【雜文隨筆】
吶,天黑了,你還在看什么?
它們都已經(jīng)睡去了啊。湖中的荷瓣掩住臉頰枕在葉上入了夢;雀兒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奔回來將疲乏的身子往松木上一靠,便安安穩(wěn)穩(wěn)的闔上了眼。風(fēng)都停住了,柳枝抱著他依偎在湖的懷抱里,只有綿長的呼吸聲。次第熄去的燈映在無人的空蕩蕩的路上,路燈拉的老長。
滿天星辰沉默而又無奈的看著你,月光闖進(jìn)你的房間催你入眠,你怎么還沒睡著?
它們在夢中狂歡啊。繪著假面的少年們不顧一切地跳著熱烈的舞,燃燒成燦爛的火海,貓兒都在臺下激動的鼓掌。是誰在彈琴?飛快的指尖靈巧地落在琴鍵上,勾勒一幅月光微醺的畫卷。將靈魂都顛覆吧,把正好的露珠聚做佳釀,把溫柔的落瓣繪成杯盞,有趣的靈魂互相舉杯,今夜我們在德令哈。
它們急切而又興奮地催促著,你怎么還不來啊。十二點(diǎn)的鐘聲已過,這漫長的夜打開了大門迎接我們的狂歡。你怎么還沒睡著?
它們在夢中呼喊啊。愛了許多年卻說不出口的話,通通如缺堤的洪水沖過來,你有沒有準(zhǔn)備好傾聽?喜歡了這么多年,只要你知道就好了。埋藏在心底的內(nèi)疚與虧欠今夜都倒進(jìn)激流里沖走吧,明早會是最明亮的晨。山間迷途的人呀,我溫了壺小酒,燃著紅泥爐子,夜好長,你愿不愿意跟我講講你的故事。
時(shí)間咚咚咚地敲門讓我們安靜一點(diǎn),莫慌莫慌,快去拉住歲月一起歡歌吧。你怎么還沒睡著?
它們手拉著手在淋雨啊?靵硪黄鸢,嘴角上揚(yáng)就沒有人能看見你的淚水了,撕心裂肺地笑鬧就聽不出你的'哭腔了,快一起來吧。
它們在臺上翻筋斗啊。我們是人間的戲子,一生都在演一場不落幕的戲,百態(tài)橫出,無奇不有。這一折要淋漓盡致,那一折要真情實(shí)意,走馬觀花一圈笑道是可憐至極。
它們在大聲的朗誦啊。我愛的,不愛的;我在乎的,不在乎的;我理解的,不理解的;善良的,丑陋的;當(dāng)下的,過去的,未來的;眼前的,天邊的;真的,假的,縹緲的;可以孤獨(dú)不要庸俗,可以信任不要辜負(fù),可以慢步不要后退。沒有聽眾地大聲吼啊,別怕啊,要對得起月下酒呀。
它們在照片里笑啊。怎么都留在曾經(jīng)了,渾渾噩噩灌下多少烈酒失了魂魄,一回頭兩眼空空大腦空白,怎么走著走著就散了,一轉(zhuǎn)頭就都不見了。抽屜里擺著誰送的生日禮物,墻上貼著誰的畫像,錄音機(jī)里是誰唱的歌?我們年輕的時(shí)候真好看啊。
拖著長長的舞衣在高樓上敲美人鼓啊,鏗鏘有力,所向披靡吧。少年人莫要?dú)怵H,人生漫長前程似錦光芒萬丈還等著你衣錦還鄉(xiāng)啊。你怎么還沒睡著?
就著月色飲下一口酒,滿腔都是過往的苦澀,它們都還在等我。走吧走吧,推開門吧,今夜還漫長。全世界的燈都熄滅了,我們在夢里相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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