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不忍訴說的痛青春美文
最美人間四月天,可四月天里卻有一個讓人感傷的日子——清明節(jié)!扒迕鲿r節(jié)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杜牧的這首《清明》為清明節(jié)營造了凄清,傷感的氛圍。吟誦著杜牧的這兩句詩,淚已經(jīng)不由自主滑落,往事一幕幕浮現(xiàn)在眼前……
與你相識是在2002年,那時我們讀高二。還記得那天,你和素素搬著桌子來到了我們班,你干練的短發(fā),明亮的大眼睛一下子就吸引了我。當老師介紹你們是從理科班轉來時,我更是驚訝了。我一向欽佩敢于選擇理科的女生,從此對你又多了一份好感。但由于座位離得遠,我性格也比較內(nèi)向,整個高二我們也只是限于見面打個招呼,并沒有過多的接觸。
與你逐漸熟悉,并成為好友是在高三。那時的我們面臨著高考的壓力,繁重的課程讓我心里特別著急和煩躁。每當我遇到學習上的難題郁郁而不得解時,你總是第一個站起來幫助我,并拉著我出去散心。還記得那個夜晚,晚自習后,你我爬到了宿舍頂樓,對著滿天繁星訴說著我們各自的夢想……
后來,高考結束,我們各奔東西,很少再見面,只能在文字里訴說著這份情思。
還記得那個初夏,我因為考研的壓力,心里特別壓抑,給你寫信傾訴,你邀我去你們學校轉轉。于是,我買了張車票,來了次說走就走的旅行——去你們學校找你。三四個小時后,我就見到了久違的你。你什么也沒說,就把我擁在懷里。在你們學校那幾天,你帶我去了市里好玩的地方,吃遍了很多小吃,臨別又一個擁抱驅散了我內(nèi)心的壓力。
也記得你剛畢業(yè)那個夏天,你來我上學的地方考試,我們?nèi)ノ木叩曩I東西,當我們走出文具店時突然天降暴雨,頃刻間路面已積了沒過膝蓋深的水?粗虝r間內(nèi)水也不可能排下去,你和我趟著沒過膝蓋的水前行,感覺我們的身體好像要被大風和水流沖去一樣,水里夾雜著各種塑料袋子和垃圾,再看看離學校大門還有一二百米。
這時一個大膽的念頭在你腦海中出現(xiàn):翻圍墻柵欄進校園。于是我們倆試著爬上了柵欄。要知道那是我平生第一次翻柵欄入校,所以在爬上柵欄的過程中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唯恐路人笑話我們。好在,我們順利翻過了柵欄,不用再在漂滿垃圾的水里前行;氐剿奚,我指著你的腦門兒說“你別說,翻柵欄還怪有趣,你那時怎么那么聰明呀”。
后來,咱倆去看考場,公交車的輪子都被水淹沒了一半。下了公交,有個大爺在雨里推著三輪車問咱倆坐車不,你說“趕緊回家吧,大爺,你自己在這么深的水里推車都很難,我們更不能做你的車了”,咱倆竟幫那個大爺慢慢地推行了一段路。那場雨是我記憶里最大的一場雨,后來再也沒經(jīng)歷過那么大的雨,那場雨也因為你的出現(xiàn)而永遠留存在我記憶。
后來,我們大學畢業(yè),我讀研,你工作。雖然不常見面,但思念不斷。那年冬天,看著你披著婚紗走進婚姻的殿堂,我竟喜極而泣。再后來,你有了自己的寶寶,我畢業(yè)回到家鄉(xiāng),也有了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雖然我們都是從事教學工作,卻因工作地點相距甚遠而沒偶遇過。雖不見面,但每每拿起電話,聽到的仍是最親切最溫暖的聲音……
我以為我們可以一直這樣,雖不常見,卻思念不斷。
可幸福總是短暫的,還記得那天我給你打電話想找你玩,你說你在濟南做了個小手術,還沒回家。當時也沒多想,就以為真的只是個小手術。后來,我去你家看你。走到你家門口,最先見到的卻是你婆婆,她對我說你患了癌癥,而且是最難治愈的結腸癌。那一刻,我的頭一下子大了,我心里特別痛,我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見到你時,你正在吃藥,還和我有說有笑的。
我當時以為你不知道病情,其實,你那時已經(jīng)知道了,只是不想讓家里人擔心,你才裝作不知道。從那以后,我時不時的給你打電話,周末找你去玩。有一天,你突然對我說,“親愛的,我怎么會得這個病呢,我還沒有好好的報答我的爸媽養(yǎng)育之恩呢”,那一刻,我真想抱著你大哭一場。后來,我和你去你家里,在那我見到了筐子里洗好的,晾曬的蒲公英。
你指著那些蒲公英說“我媽聽說蒲公英可以治療腫痛,特意跑了很多地方挖的”。后來,我也號召我們班的小朋友周末在去野地里幫我挖蒲公英?粗⒆觽兩觼淼'一小袋一小袋的蒲公英,我好像看到了希望。我細心地擇好,洗凈,曬干,只為去縣城時給你捎去。
有一段時間,你的精神特別好,在那段時間里你給我們還策劃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云臺山之行。一路上,你邊說邊笑,還時不時的和我們玩起自拍。更讓我們吃驚的是你還爬上了海拔兩千多米的云臺山主峰——茱萸峰。我當時爬上峰頂時還覺得特別累,那天你竟沒喊累,也沒什么不適。那次旅游回來,我樂觀的認為你已經(jīng)戰(zhàn)勝了病魔,我還由衷地為你感到高興。
再后來,我工作調(diào)動,又忙于結婚,也沒去縣城看你。再見到你時你已經(jīng)住進了醫(yī)院的腫瘤科,精神已大不如以前了,臉上也現(xiàn)了病容?吹侥阋蚧煻俱驳拿嫒荩吹侥愕氖稚喜紳M了針眼,看到你因化療整個胳膊都變青了,我的心好痛,卻又不敢把這種痛釋放出來。
最后一次見你時,你已經(jīng)從縣城搬到了老家。在那期間我曾多次給你打電話,想去看你,你怕對孩子不好(因為那時我已懷孕),不讓我去。想起你對我種種的好,我又一次撥通了你的電話,是你老公接的,他不讓我們?nèi),不告訴我你們老家在哪。我已決定執(zhí)意要去,就給三妹打了電話,三妹拗不過我,告訴了我地址。
那天,咱高中的大班長開車載著我和其他兩個朋友去看你。一路上,我們打聽了很多人,終于找到了你們村。一進屋,就看到了骨瘦如柴的你,我的淚剎那間奔涌而出。我扭頭擦了擦淚,再看你,你正吃力的拿著眼鏡要戴上。姨說,你聽說我們來看你,特意讓她把眼鏡遞過去的,你想好好看看我們。摸著你瘦瘦的小手,我勉強笑著對你說“親愛的,我孩子出生了喊你喝喜酒哈,你肯定會好起來的”。你雖然聲音很微弱,但看的出來你很高興,你甚至要掙扎著坐起來為我們倒水……
從你們家走后,我們一路無語,車里籠罩著一種傷感的氣氛。那天回到家,我給你的另一個好朋友打了電話,約定元旦時和她一起再去看你?墒强赐愕挠媱澴罱K因為她沒回來,我一個人出行不便而告終。元旦后沒幾天,我打電話給你的那個朋友,詢問你的消息。
聽到話筒里傳來你去世的消息,我一個人放聲大哭,哭到忘了自己在接電話。電話那頭的朋友擔心我的身體受不了,一直在勸我不要動了胎氣……平靜下來情緒后,我特別自責,特別內(nèi)疚,為什么不在元旦時再去看看你,為什么不去送送你?
不知不覺,你離開我們已經(jīng)四年多了。這四年里,每年的清明節(jié)我都在想: 你的墳前是不是又添了幾把新土?這四年里,每次走親戚路過你們老家那個村莊,遠遠地看見村名,淚便不由自已;這四年里,我無數(shù)次想起你,每次想起你就淚流不止。這四年里,我每次整理書信,看到你的筆跡,便會停下來想你……
又是清明節(jié),雨絲細細,想起了高中時你給我做的卡片,仍記得的你寫給我的那些溫暖的話語“親愛的,如果有來世,我做一棵槐樹,你做燕子吧。在我的花朵飄香時來做巢,淡淡的清香,飄滿你的家,啟示你的孩子——愛這個世界,因為到處是花香”。
親愛的,你永遠是我不忍卒說的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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