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逝的那兩只狗散文
由于生活的原因,我曾租住在蓬萊的水城小區(qū)。
樓房的南面有點空曠地,于是幾十個小商販便擠了進來,順著路的兩邊排開,賣一些吃的東西。這些商販們每天下午三點左右就會陸續(xù)的過來,不一會兒這院里就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市場。
我住在二樓,視野不是那么開闊,于是下班后,很多時候我就會透過窗戶,注視著這個小市場上的人來人往。時間長了,有兩只流浪的狗引起了我的注意,它們總是在這,就像這院里的居民似的。不過我偶然發(fā)現(xiàn)也不是這樣,上午是絕對看不到它們的身影的。心里想,難道它們和那些商販一樣,總在下午的.那個時間里過來?留心了一下,呵,還真是這樣,而且很準(zhǔn)時,商販們剛剛鋪開攤子的時候,它們的身影就出現(xiàn)了。真納悶它們是怎么掌握這個時間,就像戴了手表似的。
其中有一只狗長得很漂亮,很英武,只是有些消瘦。一身黃色的毛,如果是黑色的話,你一定會認(rèn)為它是一只德國黑背,至少也是一只狼狗。但它真的不是,否則就不會被遺棄,或是早有人會收養(yǎng)它了。
另一只是寵物狗,卻是臟兮兮的,不仔細看你不會知道它原來長的是白色的毛。不過它有些可憐,好像是瘸了一條后腿,之所以說好像,是因為它走起路來,卻像是兩條腿都瘸了似的,后半身幾乎是要拖著走。估計它也是被遺棄的吧。
它倆大部分時間會蹲坐在賣熟肉的攤子前面,桌子上有一盆熟肉,它們總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也總是與桌子保持著固定的距離,我猜想,這個距離可能是商販不會驅(qū)趕它們的最短距離吧。它們很專注,如果你感覺它們的頭有些晃動,那一定是商販在侍弄他盆里的熟肉。它們的神態(tài),像是賣肉的商販隨時都會扔出一點碎肉,我相信一定有這樣的時候,否則它們怎么會每天都并排整齊的蹲坐在那兒等待著,不過我倒是從來都沒有看到它們收獲過。
每過一段時間,也許是灰心了吧,它們就從肉攤那里走開,開始四處轉(zhuǎn)悠,不過不長時間后又回來繼續(xù)蹲坐著。
那只寵物狗雖然腿瘸了,但是爬起來并不慢,想必腿瘸了不是一年半年了,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它不怕人,相反,總一副諂媚的樣子,好像期待著過往的人會給它點什么,可惜它并不知道它那臟兮兮的樣子是令人討厭的。而黃狗和它不一樣,見了人總是躲避,你快要靠近它的時候,它會塌一下腰,同時極快的閃到一邊去,表現(xiàn)出很臣服的樣子,就像是舊時代的農(nóng)民遇見了鄉(xiāng)紳一樣。但你千萬不要認(rèn)為它沒有一點脾氣,有一天我見過它在院里像一個猛士一樣,不依不饒的驅(qū)逐一只和它體態(tài)差不多的流浪狗,我這才知道它認(rèn)為這個市場是它的地盤,但不知道它為什么容許那只瘸了腿的寵物狗,甚至是容許它和自己一起等待那比希望還渺小的碎肉?這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我想了很久,也無法解釋。
日子一天一天就這樣過去,終于有一天我突然發(fā)現(xiàn)黃狗好像不見了。
真的不見了。于是院子里就只剩下那只寵物狗了,依舊拖著殘廢的身體,爬到這,爬到那,只是明顯少了點精神。感覺沒過多久,這只寵物狗也不見了。終于院子里的這兩只狗都不見了,但院子里的一切還是那個樣子,對于它們的消逝,沒有人覺得少了點什么,就像它們在這兒的時候,也沒有人覺得多了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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