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內(nèi)有蓮花經(jīng)典散文
接到母親的電話時,我震驚了許久。
沒想到在父親去世一年后,大姨夫突然查出絕癥,從知道消息到今天送母親回鄉(xiāng)下,就是這三兩天的事。
那天送母親,車子行到距五臺山大約六七十公里的地方時,我看到三五個人,沿途五體投地地大拜佛。路上許多大車呼嘯而過,卷起的塵土先是涌向這些虔誠的叩拜者,繼而,仿佛落在我許多年前翻至的那一頁經(jīng)書上面。他們有的是不遠千里的行腳僧,有的是常人,我不再似原來,揣度他們必是因生活的絕難與磨礪才如此這般,我更愿意相信,他們的內(nèi)心已然跳出樊籠,軀體之外是他們信仰的載體。
這一次,風從四面八方來,這一次我沒有眼淚,在這初夏的時候,我有幸遇見一種極致的抵達,有似剝離清苦,掐出離散后的相望,那些被一而再提及的不如意,在他們的五體投地中,傾刻煙消云散。
想起幾年前,我與他前往大乘寺,因為父親的病的緣故,我將一絲希望寄托于無上的佛,起初祈請他為父親解疾去痛,后來更多的祈請,是希望他能夠做我所不能,比如為父親解疑,讓他洞悉生死。
我們早早地來到大乘寺,等著上第一炷香,剛進了寺門,我見到一個女人,與我年歲相仿,她正一步一大拜地前往寺里那莊嚴的神殿。她的衣褲上全是土,幾縷散亂的頭發(fā)耷拉在臉前,眉目清秀,然而容色里盡是悲意,她舉身四撲于佛腳下虔誠的樣子,讓我在那一刻,忽然無法帶著我自認為堅硬的骨頭前行,一直以來支撐我的那些所謂名利,瞬間坍塌。
我輕輕繞過她,走到一棵樹下,再不能前往。
他走路一向很快,我常常跟不上,如今索性不跟,他隔一段時間返回來找我。那天在樹下找到我后,他臉上有些不高興。他說,干什么呢?進香開始了。我瞅他一眼哽咽著說不出話,他驚詫地問我怎么了,我順著她的方向微微揚了揚頭,他不再吱聲了。
清晨的寺院,格外地安靜,草木與寺門,斗檐與光影,純凈的足以傾倒萬丈紅塵里的每一個過客,我雙手掩面,身心被她的姿勢硬是敲出一朵深藏經(jīng)年的花來。我一逃再逃,逃過帶有水印的歲月,逃過安睡于泥土里的花冢,四十個光陰之后,才在愁緒里慢慢瞭望到一朵蓮。
那日回母親家,看到一個罐子塞在柜子下,我取出來打開一看,愣了半天。
里面全是香灰。
那是父親那幾年里收集下的,里面偶爾能捏出一些殘留的香,我用手輕輕捻著,我能聞到香味,能聞到父親的味,它是父親后來的寄托和日子,它里面隱約有父親喃喃的誦經(jīng)聲,有燭光,有呼吸。這些香屑粉末一定飽嘗了他季節(jié)里的風霜,他的那些愿望都被集結(jié),萬念之間,就算是最痛的那一部分,也能在香頭開出最美的花來,當走過生命之顛,必是歸于塵土之間。這么些香灰,大約只被標注了一個愿望,而這唯一的一個愿望,也是一波三折,它的前身是山是水,如今,不是山不是水,將來,定是山是水。在最后的日子里,父親與一朵蓮親近,他無畏于即將到來的那陣季風,并且,還用一種特殊的姿勢和目光佑護著我。
車子快到母親的老家時,先要經(jīng)過父親的村子。
那坐小山擋住了父親的`整個村子,繞著山根有一條羊腸小路,我的那些逝去的先人們,都曾在這條小路上行走過,這一路行來,我一直覺得父親就在身邊,他不吱聲,與母親一個姿勢,扭著頭朝著他出生長大的地方看著。母親這個時候坐在車子上失聲哭了起來,她說不出與往事有關的一句完整的話來。
我沒能張口勸慰母親。
我恍惚看見父親站在那座小山頭上,看著我們的車子漸行漸遠。
送母親歸來,疲倦地睜不開眼,早早躺下,習慣性地翻閱雜志書刊,沒有入眼的,又打開手機翻閱,幾行字清清楚楚地映入眼簾“一切凈土里,都有遍滿的蓮花和鳥聲的歌唱。一切有智慧的人,猶如帶著太陽行走,有太陽的關照、平等與圓滿。一切慈悲的菩薩,則是清涼的月色,有月亮的溫柔、寧靜與優(yōu)美。因為那蓮花,那鳥聲,那溫柔的月色,一語不發(fā),已吟詠萬法的梵唱了!薄智逍
【向內(nèi)有蓮花經(jīng)典散文】相關文章:
向家打的電話的散文10-02
煙雨紅塵步步蓮花散文01-31
心讀雪蓮花抒情散文07-10
蓮花湖畔看蓮花作文02-27
桶內(nèi)有多少水作文07-13
蓮花作文08-04
蓮花作文08-09
關于蓮花的作文1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