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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匿于四季中的童心——張睿迪

        時(shí)間:2024-02-21 15:22:13 四季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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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匿于四季中的童心——張睿迪

          以下是由我的媽媽口述的四篇故事,萍子即為我的媽媽。

          ——引子

          年逾四十的萍子忙忙碌碌尋找歸隱多年的童心,始終未果。終于有一年,在四季輪換之中,她找到了,并于之回味無窮。

          旋轉(zhuǎn)樓梯里的春天

          四個(gè)小小的身影滯留在頂樓的樓梯邊,嘰嘰咕咕地商議著什么。“我是大姐,我先來!逼甲拥囊痪湓捊Y(jié)束了討論,緊接著她縱身跳上樓梯扶手,躺平了身子,調(diào)整好姿勢(shì),手緊握欄桿保持平衡。其他三人都屏息凝神地注視著她,空氣在此刻停滯了。

          深吸一口氣,萍子眼一閉,喃一句“走了”,手一松,便想一塊滑板一樣沖下了樓。霎時(shí)沒了影,緊接著傳來掉進(jìn)稻草堆的“噗嗤”聲,樓下的老母雞嚇得到處亂跳,把雞蛋踢得四散滾去,看門狗敞開了嗓子狂吠。他們遠(yuǎn)遠(yuǎn)地聽到了樓下萍子說“沒事”的聲音,都大呼一口舒坦氣。此刻,屋外桃花正好。

          深山野菜里的夏天

          萍子可謂是個(gè)十足的“女漢子”,她因曾經(jīng)一拖鞋打爆了小叔搞不定的大蜘蛛而聞名于村里。村民們口中流傳著這樣一句俗語:萍子一笑,四害繞道。

          “萍子,你去幫媽媽割豬草吧!

          “哦!

          “小心一點(diǎn),山上有蛇!逼甲?jì)層悬c(diǎn)擔(dān)心。

          “呵!那你可算是找對(duì)人了!別說是蛇了,就是虎,我也一棒子打爆。”其實(shí)萍子心里沒底。

          萍子手里提個(gè)小竹籃,在深山老林里尋找著喂豬的野菜。蟬在一邊“吱——吱——”地亂叫,那聲音似乎是要報(bào)廢的留聲機(jī)。萍子被鬧得煩了,張口就罵:“這什么和什么呀!我一個(gè)人,還要伺候豬!要不是這天這么熱,豬也不會(huì)想吃這么多了!”的確,此時(shí)她的衣服已經(jīng)被汗牢牢地吸在皮膚上,像一塊甩不掉的牛皮糖。

          “嘶嘶……”“是吧,蛇也贊同我呢。”萍子感嘆道,“等等……蛇?!”一低頭,一條巨大的,褐色的眼鏡蛇正臥在萍子腳邊,高昂著三角形的頭,抖動(dòng)著猩紅的蛇信子。

          “嗚……哇!”萍子尖叫著扔掉了手里的竹籃和野草,轉(zhuǎn)身連滾帶爬地翻下山坡。一身熱血全化作冷汗,直流。哪怕山下迎接她的是同伴們的嘲笑,哪怕俗語會(huì)變成“老蛇一笑,萍子繞道”,但只要一想到那眼鏡蛇扭動(dòng)的身軀,萍子就只知道往山下跑了。靜謐的山林回響著萍子驚天動(dòng)地的哭聲和亂了節(jié)奏的腳步聲。

          飄香瓜果里的秋天

          一切都被染上了金紅,瓜果熟得透了,隔著幾米也能聞到那極齁的甜味。

          萍子和她的弟妹們?cè)谕ピ豪锝辜钡嘏腔,他們(cè)诘冉褡,更是在等今子即將帶回來的李子。終于,今子遠(yuǎn)遠(yuǎn)地出現(xiàn)在孩子們的視野里。

          “耶!她帶了一整個(gè)樹枝的李子!我們有的吃嘍!”

          于是一窩人推推擠擠地?fù)硐蚪褡,今子也向他們跑來?上f萬沒想到,今子交出的竟是一根光禿禿的樹枝,只剩一個(gè)沒熟透的李子。他們面面相覷。

          “我……我是帶了滿滿一串李子的……”今子道,“可能……掉路上了吧……”窘迫使她的臉燒的比李子還紅。孩子們謾罵著,一哄而散。

          年糕碎屑里的冬天

          春節(jié)已至,村民們按照慣例把家里打扮得紅紅火火。年糕作為稀客也被端上了餐桌。

          一家十幾個(gè)人圍在桌前,覬覦著那塊年糕——它實(shí)在是太香了,還滋滋泛著油光。奶奶終于提著菜刀走了過來,昏暗的燈光下,所有人的目光匯聚一處。

          說時(shí)遲,那時(shí)快,奶奶舞起菜刀,只悉悉簌簌幾下,小小的年糕多了幾條裂紋。再一晃那碟子,年糕便沿著裂紋綻開,好像窗外嗶嗶啵啵炸開的煙花——年糕被分成了好幾塊,幾乎成了碎屑。

          萍子小心翼翼地夾走了屬于自己的那一塊,好像再用力一點(diǎn),它就要碎了。用嘴包住年糕,它和甜味一起在舌尖花開,稍縱即逝,卻甜到了萍子心里。我以后一定要當(dāng)個(gè)賣年糕的,這樣就可以天天吃年糕了。她想。

          回憶完童年的四季,萍子滿意地笑了。她希望再滑一次樓梯,再采一次野菜,再等一次朋友送的李子,再嘗一口難得的年糕。有童心真好,可以一天之內(nèi)回味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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