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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搖曳似溫暖
遠遠地,傳來一聲幽嘆,飄忽不定,似悲涼,似疲倦,似無奈。在前一刻,他交出了他的官印。
他真得很喜歡菊花呢,開得姹紫嫣紅的菊花。菊花本是祭祀之物,他是否想用菊花祭祀黑暗的封建統(tǒng)治。
他失意、貧困、潦倒,但他不頹廢;他悲觀、厭惡、憎恨,但他不消極。在南山之旁,東籬之邊,栽種他所有的希望,那一簇開得燦爛,開得耀眼,開得美好的菊花,像一場盛大的迷夢,讓他情不自禁、不可自拔。是的,他想埋葬人民生活的困苦,并祭以菊花。菊花,多美好的字眼,多美好的象征意義,他眼里是深深的狂熱和無奈:他已經(jīng)將官印交了出去啊——只為要回骨氣和尊嚴。但人民,他那痛苦不堪的人民,他又該用什么去拯救?他采菊,見南山,他搖頭輕笑,他是否也該為自己的為官生涯獻上一朵菊花——他再也管不了民生苦疾之事了。
他痛恨追名逐利的貪官污吏,他愿忘記自己的姓氏,像宅邊那五棵柳樹一樣飄然不染纖塵;他痛恨被腐蝕了思想的文人,所以他愿“不求甚解,每有會意,便欣然自得”,“常著文章”只為“自娛”;他痛恨所有腐敗的一切,所以他愿“忘懷得失,以此自終”。他的一生是開滿菊花,溢滿清香,卻又到處充斥著奢侈、腐爛的不幸。當他交出官印的時候,便義無反顧地拋棄了污濁的社會,沉入菊花的繁夢。
他想要的是繁華卻不奢華,富貴卻不腐敗,安穩(wěn)而且人人安居樂業(yè)的社會,或許正是他對當時社會的厭惡,才會寫出那樣別具韻味的詩歌、古文。他種豆南山,早出晚歸,只換得“草盛豆苗稀”、“夕露沾我衣”,可他卻依舊無悔:“衣沾不足惜,但使愿無違。”他筆墨一揮,一篇《五柳先生傳》表達自己的意愿,發(fā)泄他心中的郁悶、憂憤,一句“先生不知何許人也”更是道盡他喜愛菊花的所有情懷,菊花乃花之隱者,他亦愿是個隱士;他不是畫家,但他的每一首詩、每一篇文章,便是一幅素凈淡雅、清新自然的水墨畫,恬靜美好,意味深遠的人情畫。
他的每一天似乎都泛著菊花的清香,甚至讓我有些錯覺,那祭祀之花,帶著滿滿暖意,映著他的眼眸似乎也染上了暖意?上,似卻不是……
再怎么了解他,我也讀不懂他,只有那在秋風中搖曳的菊花知道,曾經(jīng)有個五柳先生,愛菊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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