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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文明的志愿者1500字作文
人的生命苦旅,似有一種潛在的邏輯,如佛家所說的因緣。大衛(wèi)生命中注定要追尋約瑟夫?洛克的足跡,并留下他的文字,因為他們有相通的精神血脈。
19XX年,英國作家詹姆斯?希爾頓出版的小說《消失的地平線》,首次出現(xiàn)了“香格里拉”一詞,稱它是“圣境的太陽”。傳說,詹姆斯?希爾頓筆下的香格里拉,就受惠于洛克的記述。
二戰(zhàn)時,有人問羅斯福:轟炸日本東京的飛機從哪里起飛?羅斯福巧妙地回答:香格里拉。在美國人心目中,“香格里拉”是“神秘之地”。
藏語中香格里拉是“心中的日月”。喇嘛說:我的孩子,我放在你手上的是香格里拉的遺產(chǎn)和命運。
“香格里拉”,是俄羅斯學(xué)者顧彼得和奧地利學(xué)者洛克拋出的一個不折不扣的世界性難題!
70多年過去了,香格里拉魅力沒有過去,洛克的魅力也沒有過去。
70年后,貴州作家王大衛(wèi)也上路了,在麗江、香格里拉以及金沙江、瀾滄江、怒江流域,追趕著洛克,追趕著香格里拉,追趕著他心中的天堂!大衛(wèi)的《尋找天堂》,洋洋300頁,20XX年由中國文聯(lián)出版社出版,現(xiàn)今的修訂版由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這是他兩年苦旅追尋的見證。
在滇西北在三江并流區(qū),大衛(wèi)時時與洛克的生命和精神照面,山山水水,似有洛克的精神影像縈繞……他最終將洛克身世、行蹤、業(yè)績一網(wǎng)打盡。他判定洛克的時空是闊大的:他遠離故土,只身漂泊,無所依傍、又無不依傍;作為一個獨行者、漂泊者,洛克有他的姿態(tài)、艱辛和幸福。
傳說中,隱秘的杉牟哈喇之地,位于8座終年積雪的雪山之中,雪山的分布,好像蓮花的8個花瓣,其中心是一個形狀似四邊金字塔的巨山,以至于像一個三維(印度教和佛教中的)曼荼羅壇場。山的東邊是近湖,西邊是兩個白色的蓮花湖,充滿了神韻和神秘。南邊有一個公園和巨大的宮殿,居住著杉牟哈喇的國王及親眷們。
這實在太誘人了。大衛(wèi)也許也沉醉其中?
滇西北的自然生態(tài)、詩情畫意曾經(jīng)令洛克以及顧彼得驚心動魄,他們認為云南、麗江、三江流域的自然生態(tài),美麗得宛若天堂。在大衛(wèi)的書中,我們看到金沙江、瀾滄江、怒江、獨龍江的風(fēng)雨陽光;玉龍雪山、格聶神山、梅里雪山有靈性的生命;甘孜高原與天空是“親密融和在一起的,仿佛一伸手就可以觸摸到天空”;理塘的天空,“既純凈又溫柔且強烈,純凈是像藍眼睛一樣清澈的蒼穹,溫柔是飄逸的云影,強烈是太陽的光芒”。滇西北的納西、藏、彝、普米、傈僳、獨龍、怒族,多少人在大山的庇護下成長、強悍,又有多少人在此遁老。一座城鎮(zhèn),一方水土,綿延歷史,幾許憶及?高山大河,是他們終生的襁褓;幽谷水泊,是他們的縷縷肌理,世世代代,偕他們而長在。大衛(wèi)的記錄坐實不只是對滇西北神奇、雄峻、豐饒一往情深;他的意旨,已形成命運派定的一泓血性,化為戀母式情結(jié)。
民族文化代代傳承。麗江、香格里拉以及金沙江、瀾滄江、怒江流域,始終有自己的一份文明,一份傳統(tǒng),為其他地域所不能混淆。這份由地域、歷史、語言以及生活方式和心理素質(zhì),構(gòu)成的獨特文化形態(tài),是任何人不可改變、竊走的。
洛克受美國國家地理雜志派遣,不遠萬里來到中國,28年,春夏秋冬,朝朝暮暮,孤旅于茶馬古道,面對峽谷的驚險、泥石流的驚險、土匪搶劫和野獸襲擊的驚險,他的馬幫在彎彎曲曲高高低低坑坑洼洼的驛道上探行。這樣的探行,歷史上只有明代的徐霞客有過。他在玉龍雪山下雪嵩村的居所,簡陋到只有一張床、一張簡易書桌、一個炭火盆和兩個陳舊的箱子。28年間他與納西人、藏羌人、摩梭人、彝族人、傈僳族人、怒族人、獨龍族人和諧相處。19XX年8月離開中國大陸時,洛克還說:我還會回來的。一個外國人,如此以中國民族文化為志業(yè),這是什么精神呢?遺憾的是,洛克曾在19XX年代被視為“文化入侵者”――因為涉及所謂“文化主權(quán)”問題。
大衛(wèi)在看了洛克用生命與心血拍攝的近萬幅照片和撰寫的數(shù)百萬文字后,他充分認識、了解了洛克,不敢茍同這種狹隘的偏見。他竭力把“文化侵略者”還原為“中美歷史文化友好使者”。這正是大衛(wèi)的正義與良知使然。無獨有偶,大衛(wèi)作為長期在貴州工作的人,5次去云南,重走洛克之路,面對云南媒體的提問:貴州有豐富的自然、歷史、人文資源,你為什么要千里迢迢來云南“搶奪”我們的“礦藏”呢?
一個有希望的民族,總是宏闊浩瀚,吞吐潮汐的。麗江、香格里拉、三江并流區(qū),是民族的,也是世界的。文化主權(quán)并非劃地為牢,文化的隔離封閉是不明智的。麗江、香格里拉、三江并流區(qū),本身的理念就是各民族和睦相處,不被種族、文化、信仰、習(xí)俗所界閡,生動體現(xiàn)人類理性、人文的永恒主題:自然、和諧、發(fā)展。
散文是天宇大地的原生形態(tài)。一百多年前,黑格爾曾說中國人觀察方式基本上是散文性的。這是一種指向。散文為一切用文字進行表達的人們提供了多種可能,尤其是思想和精神的可能。大衛(wèi)的《尋找天堂》不是一般的游記,不是萍蹤旅痕,而是文學(xué)與思想獨特融合的結(jié)晶。是對歷史文化、民族文化的精心保存,具有非常的文化歷史價值。大衛(wèi)以他強烈的憂患意識,飽滿的文化熱情,反思往昔的沉重,正視歷史的痼疾。他散發(fā)著、蒸騰著大山大江浩然之氣的文字,給人一種切膚之痛乃至靈魂考問。這是源于他對生命的徹悟。大衛(wèi)骨子里始終自覺浸透著人類和民族的痛苦與歡欣,承受苦難的解讀,直面苦難的追問,超越苦難的救贖。他通過深切、深摯的話語,傳遞精神的吐納、生命的交感,這是大衛(wèi)作品最為可貴的精神特征、文學(xué)特征。
對納西族、傈僳族、獨龍族、怒族人的現(xiàn)狀與未來命運,他投入了深切的關(guān)注。除了對這些民族做了縝密體察之外,還思考這些民族的未來發(fā)展。對生態(tài)環(huán)境的潛伏危機,大衛(wèi)無比憂慮。他在勐臘南貢山和南臘河流域的納卓、勐伴、曼蚌看到大片的樹林被砍伐、燒毀時,竟發(fā)出了“不是恐懼大自然,而是恐懼人類自己的愚昧與野蠻”的仰天長嘆。
在《阿松法王》中,大衛(wèi)記載了這樣的文字:“天地宇宙中,生命只是一個過程,一個簡短的過程。生命的黯淡和輝煌,都是自己鐫鑄的。生命走到終點時,會受到靈魂的考問,那種結(jié)果,不是精神痛苦,就是精神幸福!贝笮l(wèi)說,法王是塵寰中人亦非塵寰中人,在他碩大無比的頭顱里,深藏了太多的宏博睿智。我在這里讀到大衛(wèi)的深意。
大衛(wèi)的散文,至情至性,不虛假,不扭捏,不嬌情,不雕鑿,這與當(dāng)下的世風(fēng)、文風(fēng)了斷。閱讀其作品,我們能感受到他的文采,功力、哲思和底氣,感受他對生活的認知、理解和感悟,蒸騰著生命的亢奮和酣暢,散發(fā)著來自生活的原汁原味。
天堂何處?大衛(wèi)尋找到了他的天堂嗎?天堂是現(xiàn)實的,也是虛無的;天堂是理性的,也是非理性的。西方人見過上帝,見過耶和華嗎?雖然上帝(God)被視為其信徒至高無上的神。
大衛(wèi)說,我構(gòu)建了一個遠離塵世(市俗社會)的生態(tài)環(huán)境,一個屬于我自己的精神家園。他堅信自己尋找到了一個關(guān)于生命、精神與靈魂的豐富世界,相信這就是他心中至善至美的天堂了。大衛(wèi)是站在歷史、文化和人文的維度上,認識人類文明走向的。他企望并獲得了在滇西北的一種類似鳳凰涅后的輝煌,這是他注定的宿命。
在信念坍塌、碎片飄飛的年代,我們從《尋找天堂》中體會了大衛(wèi),體會了他的恪守,他的境界,我們看到人類文明之旅上的一個志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