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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張小嫻 女人的修煉

        時間:2020-10-25 19:20:11 張小嫻 我要投稿

        張小嫻 女人的修煉

          引導語:張小嫻在自己的愛情散文《女人的修煉》中寫道:你無法選擇不失戀,但你有權選擇失戀后怎樣過日子。今天我們一起來讀一下她的這篇文章。

        張小嫻 女人的修煉

          文/張小嫻

          女人的修煉

          不見一個男人多年,他的變化其實不會很大,頂多是禿了頭或長了個小肚子?墒牵灰娨粋女人一段時間,她的變化卻可以很大。不是變好,便是變壞。

          有些女人,幾年不見,忽然蒼老了。這不是歲月的痕跡。而是生活的痕跡。同樣年紀的兩個女人走在一起,其中一個也許會顯得比較年輕,可見歲月催人老,也有快和慢。

          我們無法選擇歲月,卻有權選擇過怎樣的生活。

          生活顛倒,不好好注重健康,也沒有靈性的追求,日子有功,樣貌就會變得平庸,那是多么昂貴的護膚品也挽不回來的。

          有些女人,本來不算漂亮,幾年不見,卻像換了個人似的,容光煥發(fā)。你可以猜到,這些日子以來,她多么努力為自己增值。就像練武功一樣,一天不練功,只有自己知道。兩天不練功,別人會看出來。三天不練功,漸漸地,就廢了十年功力。

          女人的日子,也是一種自我的修煉。

          同樣是失戀,有些女人放棄自己,有些女人卻變得精彩。

          你無法選擇不失戀,但你有權選擇失戀后怎樣過日子。

          女人是隨時會嚇你一跳的。漂亮的女人固然不能小覷,聰明又漂亮的女人更不能小覷。聰明而不漂亮的也不能小覷,只要努力,她會蛻變。不聰明的女人,你也不要小覷她,那要看她有什么際遇;際遇會改變她。

          請做取悅自己的貴族

          在以前住的那幢大廈,我常常碰到一對老夫婦,這兩個老人,你很難對他們沒有印象,這么說吧,他倆像兩棵行走的圣誕樹,每次出現(xiàn)也穿得七彩繽紛,非常耀眼。

          有一次,我跟朋友說起這對夫婦,才知道她原來也認識他倆,聽說老先生經(jīng)營一盤小生意,頗有積蓄,兩老早就退休,最大的嗜好是穿衣打扮。在他們身上,你從來不會看到黑、白、灰這些單調的顏色,有時是男的嫩綠,女的桃紅,有時是男的鮮黃,女的粉橙,姹紫嫣紅開遍,多恩愛,也多甜蜜?這一生,多么難得有個人和你一樣熱衷打扮,品味和你如此接近,你喜歡的衣服他也喜歡。

          也許有人會笑話他們,都什么年紀了?穿得像孔雀開屏。可他們傷到誰了?自己覺得好看,跟別人有什么關系?我們又憑什么認為這樣的相濡以沫比不上兩個同樣愛讀書、愛研究或者愛極地冒險的人?

          他們是由衷地熱愛裝扮,甚至不介意讓身上的衣服成為主角,自己退居配角的位置。別人若懂得贊美,固然是好,不懂也沒關系,那是你不懂欣賞他的好。要是連做自己喜歡的事也想要得到別人的認同,那活得多累啊。

          有人可能會說穿得像圣誕樹哪里有品味?可是,美和品味豈止一個標準?有的人喜歡黑、白、灰,有的人就是喜歡五顏六色,不必去深究為什么,要是每個人都喜歡黑、白、灰,這世界將會是什么顏色?

          愛穿和會穿是兩回事,就像愛吃和會吃、愛做菜和會做菜壓根兒是兩碼子的事,但你不會取笑愛吃和愛穿的人。我甚至覺得那些喜歡穿得七彩繽紛的人特別善良,他們都有一顆不老的童心。

          剛剛離世的`87歲紐約街拍鼻祖 Bill Cunningham 幾十年來風雨無改,每天騎著一部自行車在紐約街頭捕捉穿得好看和有趣的路人,他是真正的街拍大師。

          有一位老太太 Anna Piaggi一直是 Bill Cunningham 鏡頭下的寵兒,她穿得古靈精怪,標奇立異,臉上永遠擦著兩坨紅紅的胭脂,就好像每次都豪氣地把一輩子能用的腮紅全部用上了。Bill Cunningham 卻特別欣賞她,說她是一個穿衣服的詩人。

          誰說詩和田野只能在遠方?眼前和遠方不都是同一個地方嗎?就像此岸即彼岸,眼前沒有詩,遠方也不可能會有。

          同樣是厚厚的粉底和兩坨紅紅的胭脂,小丑卸妝之后卻覺得感傷,因為他是娛樂別人。我曾經(jīng)常常遇到的那對七彩的老夫婦和紐約街頭那位斑斕的老太太,你說他們像蝴蝶、像馬戲團團長,像空中特技人或者像魔術師和女助手也無所謂,他們活著是為了討好自己和燦爛自己,而我們總是害怕惡心到別人,害怕出糗,也害怕被人取笑。

          誰說燦爛的顏色穿在身上就一定俗氣?我忘了是哪一位法國時裝設計師被問到她最欣賞的打扮,她回答說是落難貴族的打扮。就是啊,那些破爛、斑駁和流蘇的設計,那些被時光褪掉了的顏色,自有一種體面的美。有些大師,即使再多的顏色,從他手里甩到衣服上,也決不會俗艷,這就是功力。

          我曾經(jīng)擁有過為數(shù)不多的 Romeo Gigli的衣服,他的設計滿滿是落難貴族的味兒,他也的確是貴族,母親是女伯爵,父親是古董書籍收藏家,他的童年是在意大利一幢16世紀的別墅中孤伶伶地度過,陪伴他的,是數(shù)之不盡的書。成名好多年后,他也真的成了落難貴族,跟生意伙伴拆伙,他名下的店全都沒有了,錢也沒有了。

          這位學建筑出身的時裝大師,他的衣服,美到凄涼,我好后悔我沒留著。是的,那么絢爛的美,美到極致,有一種凄涼,就好像我們有天一覺醒來才發(fā)現(xiàn)從來就沒有永遠。

          真正的貴族,家財散盡,品味猶在,那份優(yōu)雅是別人拿不走的,是一夜暴富的人再花幾十年也學不來的。品味是心中的一縷詩意。

          我認識一位家道中落的老太太,跟 Bill Cunningham的歲數(shù)沒差多少,即便在家里見朋友,她的化妝打扮也一絲不茍,她在客廳從來不穿拖鞋,只穿皮鞋,她的拖鞋是在睡房里穿的,廚房也有廚房專用的拖鞋。她喜歡色彩繽紛的衣服,她的衣服一點也不貴,都在小店里買,然后自己配搭。她臉上的粉是擦得厚了點,可能因為年紀大了,眼睛老了,對顏色沒那么敏感。她年輕時可是放洋留學的清秀的大美人呢。

          一個老太太粉底擦得厚了點、胭脂擦得紅了點,又傷到了誰?我由衷地敬佩她對生活的莊嚴和熱情,不像我,在家老愛踢掉鞋子,赤著兩只腳穿睡衣,朋友來了,我也是這樣子。我對生活,甚至對生命的熱愛和好奇永遠比不上她。

          窮得有品味,那得要多少年的修煉和教養(yǎng)?又得要有多少堅持、沉淀與謙遜?遇到這樣的人,你得好好認識他,學習他的詩意。

          你也肯定遇過一種人,當你悉心打扮的那天,他走過來不懷好意地笑著問你:

          「穿成這樣是去喝喜酒嗎?」

          你真想罵他說:「你才去喝喜酒!」

          一個人難道不可以偶爾懷抱著赴宴的心情愉悅自己嗎?人生是一場秀,我們每個人都走秀,都有自己的姿態(tài),當你不在乎別人的想法和目光,你才能夠走出自己的姿態(tài)。

          多少年來,你一直努力取悅別人、取悅你想要取悅的人、取悅這個世界,又要多少年后,你才懂得取悅自己?

          無論你喜歡做什么,無論你喜歡誰,只要沒傷害別人都可以,惡心到別人無所謂,別惡心到自己就好。多少人為了名聲和財富、為了權力、野心和其他一切,做著惡心到別人也惡心到自己的事?而你不過是做自己喜歡的事,過自己喜歡的生活。若有人因為你喜歡做的事而覺得惡心和取笑你,那是他們的事。

          真正蒼白的,是期待別人的認同,尤其是那些與你無關的人,那才是落難,卻成不了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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