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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余光中散文語言有何特點

        時間:2024-08-30 15:52:45 潔婷 余光中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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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光中散文語言有何特點

          無論在學習、工作或是生活中,大家都寫過散文嗎?散文是抒發作文真情實感,寫作方式靈活的記敘類文學體裁。相信很多人都覺得散文很難寫吧?以下是小編整理的余光中散文語言有何特點,僅供參考,希望能夠幫助到大家。

        余光中散文語言有何特點

          余光中散文語言有何特點

          余光中散文語言的彈性、密度和質料,實際上只是給讀者的一種審美感受,一種語言風格的體驗。

          余光中散文創作的理論集中體現在他二十世紀六十年代開始撰寫的《剪掉散文的辮子》、《左手的繆思》、《杖底煙霞——山水游記的藝術》、《逍遙游·后記》、《我們需要幾本書》、《散文的知性與感性》等一系列重要文章中。最應值得我們予以關注的,應該是他在《剪掉散文的辮子》一文中所提出的、關于散文應當具備的“彈性”“密度”和“質料”的理論觀點。

          什么是“彈性”?余光中先生認為,“所謂‘彈性’是指這種散文對于各種語氣能夠兼容并包融和無間的高度及適應能力。文體和語氣愈變化多姿,散文的彈性當然愈大;彈性愈大,則發展的可能性愈大,不至于迅趨僵化”。因此,在余先生的散文作品里,我們能經常遇到簡潔渾成的文言,井然有序的西語,親切自然的現代口語,這三者和諧融合,形成了一種張力結構,既保持著流暢的白話節奏,又呈現出充滿彈性的語言風格。如“坐在參天的老橡樹下,任南風拂動鬢發,宿醒中,聽了一下午瑣瑣屑屑細細碎碎申申訴訴說說的鳥聲,聲在茂葉深處滲出漱出。他從來沒有聽過那樣好聽的鳴禽,也從未像那天那么想家。他說不出是知更還是畫眉。鳴者自鳴。聆者歡喜贊嘆地聆聽。他坐在重重疊疊濃濃淺淺的綠思綠想中。他相信自己的發上淌得下沁涼的綠液。城春。城夏。草木何深深。泰山聳著。黃河流著。東方已有太多的傷心。又何必黯然,為幾個希臘太妹?”(《塔》)這里有文言詞語的運用,如“宿醒中”、“鳴者自鳴”、“聆者”、“草木何深深”;有文言詩詞的化用,如“瑣瑣屑屑細細碎碎申申訴訴說說”、“重重疊疊濃濃淺淺”模擬李清照詞《聲聲慢》中的詞句;也有文言句式的運用,如“又何必黯然,為幾個希臘太妹?”等,這些文言語體使語言顯得典雅,抒發感情自由真切。也有西語的長短互用,更有俚語的親切鮮活,讀來感到長短句錯落有致,節奏張弛有斂,音調輕重相間,由此實現了散文語言的多元且富有“彈性”。又如“雨,該是一滴濕漓漓的靈魂,窗外在喊誰”, (《聽聽那冷雨》)這里是一個倒裝句與插入句。原意是“雨在窗外喊誰”,并插入了“該是一滴濕漓漓的靈魂”作為雨滴的譬喻。“窗外在喊誰”是倒裝句,且既可解為“在窗外喊誰”,又可解為“誰在窗外喊”。如此歧義、倒裝又兼擬人,增加文意解讀的樂趣與迷離的氣氛。

          余光中說,“所謂‘密度’,是指這種散文對于美感要求的分量;分量愈重,當然密度愈大”。 “美感要求的分量”,顯然是指他善于運用充滿奇句新語、高度壓縮密集的語言,在一定的篇幅里為讀者提供足夠的美感震撼。如:“古老的黃河,從史前的洪荒里已經失蹤的星宿海里四千六百里,繞河套、撞龍門、過英雄進進出出的潼關一路朝山東奔來,從斛律金的牧歌李白的樂府里日夜流來,你飲過多少英雄的血,難民的淚,改過多少次道啊發過多少次泛澇,二十四史,哪一頁沒有你濁浪的回聲?幾曾見天下太平啊讓河水終于澄清?”(《黃河一掬》),“從史前的洪荒里已經失蹤的星宿海里四千六百里”這個新奇的語句,實際上要表達的是“從史前的洪荒年代里、已經失蹤的星宿海里,走了四千六百里路”把時間和空間壓縮起來,給讀者塑造了一個巨大的美感空間。選取“潼關”、“牧歌”、“樂府詩”、“二十四史”等文化典故讓人聯想到黃河的歷史文化積淀,增強語言的厚重感。“濁浪”、“澄清”意象,顯然有他多重含義,兩個反問把讀者的思考帶向悠遠。又如“白。白。白。白外仍然是不分郡界不分州界的無疵的白⑴,那樣六角的結晶體那樣小心翼翼的精靈團⑵一英寸一英寸地接過去接成了千里的虛無⑶什么也不是的美麗,而新的雪花如億萬張降落傘⑷似地繼續在降落,降落在洛磯山的蛋糕上⑸那邊教堂的鐘樓上⑹降落在人家電視的天線上⑺最后降落在我沒戴帽子的發上⑻當我沖上街去張開雙臂幾乎想大嚷一聲⑼結果只喃喃地說:冬啊冬啊你真的來了我要抱一大棒回去裝在航空信封里⑽寄給她一種溫柔的思念美麗的求救信號⑾說我已經成為山之囚后又成為雪之囚白色正將我圍困。⑿”這段文字有個顯著的特點:該斷句時不斷句該加標點的不加標點,任由思維恣意汪洋,讀來很有氣勢,把“雪”寫得酣暢淋漓;連用12個意向,從不同的角度寫雪,寫出了“雪”的豐富意蘊。余光中在《逍遙游·后記》寫到:“我嘗試著把中國的文字壓縮,捶扁,拉長,磨利,把它拆開又拼攏,折來且疊去……”很顯然,這里他是把寫雪的文字“拉長”“拆開”,從而增強了他散文語言“美感要求的分量”。在余光中的許多散文中,他經常善于運用想象和通感,有效地豐富著作品的內涵和韻致,開啟讀者的穎悟和體驗,來增強作品的審美“密度”。他把“山”想象成“蛋糕”:“落磯山峰已把它重噸的沉雄和蒼古羽化成為幾兩重的一盤奶油蛋糕”(《丹佛城》);把“夏季”想象成“南瓜”,而“人”則變成“蟬”:“當夏季懶洋洋地長著,肥碩而遲鈍如一只南瓜,而他,悠閑如一只蟬”(《塔》);如“落月的昏朦中,樹影屋影融成一片灰蓬蓬的溫柔。”(《伐桂的前夕》),《聽聽那冷雨》這個題目就用了通感的修辭手法。

          再看看余光中散文語言的“質料”,按照余先生的說法,所謂“質料”,就是“指構成全篇散文的個別的字或詞的品質”。(《剪掉散文的辮子》)。請看他在《南太基》一文中是如何將“風”寫的質地有形的:“仍有十幾只,追隨船尾翻滾的白浪,有時急驟地俯沖,爭啄水中的食物。怪可憐的芭蕾舞女,黃喙白羽,潔凈而且窈窕,正張開遒勁有力的翅膀,循最輕靈最柔美的曲線,在風的背上有節奏地溜冰。風的背很闊,很冰。風的舌有咸水的腥氣。烏衣巫的瓶中,夜,愈釀愈濃。北緯四十一度的洋面,仍有一層翳翳毛玻璃的什么,在抵抗黑暗的凍結。”先是用“海鷗”來寫“風”,乍看起來是寫的“海鷗”,其實寫的是“風”,“循最輕靈最柔美的曲線,在風的背上有節奏地溜冰”寫出了“風”的形狀;風有“背”嗎?風有“舌”嗎?在余先生看來,風是有“背”有“舌”的。毛玻璃像風嗎?夜的海面上的風的確像毛玻璃。余先生通過通感、比喻和細致的描繪,把“風”這個無形的很柔的東西寫得有型可感。再看看他在《丹佛城》一文的開頭寫到:“城,是一片孤城。山,是萬仞石山。城在新的西域。西域在新的大陸。新大陸在一九六九年的初秋。你問:誰是張謇?所有的白楊都在風中搖頭,蕭蕭。但即使是新大陸也不太新了。四百年前,還是紅番出沒地,俠隱與阿拉伯火的武士縱馬揚戈,呼嘯而過。”寫的景色是多么地空闊遼遠,句式遣詞是多么地有氣勢,“所有的白楊都在風中搖頭,蕭蕭”,句式獨特,語氣鏗鏘,神形兼備;余光中尤其擅長于動詞的妙用,他能將恰當的動詞用在最合適的地方,使作品充滿奇思妙想,新意迭出。“我說:‘這里離河水還是太遠,再走近些好嗎?我想摸一下河水。’”(《黃河一掬》)“一拉窗帷,那么一大幅皎白迎面給我一摑,打得我猛抽一口氣。”(《丹佛城》)“我們的白豹追上去,猛烈地撲食公路。遠處的風景向兩側閃避。近處的風景,躲不及的,反向擋風玻璃迎而潑過來,濺你一臉的草香和綠。”(《咦呵西部》);余光中散文中使用得最多的手法之一是反復、排比,在他的每一篇散文里幾乎都運用了詞語、句子,甚至是段落的反復。如“她來后,她來后便是后,和我同御這水晶的江山。她來后,一定帶她來塔頂,接受寂寞國臣民的歡呼,銅像和石碑的歡呼,接受兩軍鐵炮冥冥的致敬,鼓角齊奏,鬼雄悲壯的軍歌。她來后,一定要帶她去那張公園椅上,告訴她,他如何坐在那椅上,讀她的信。也要她去撫摸街角的那個信箱,那是他所有航空信的起站。她來后,一定要帶她去那家德國餐館,要她也嘗嘗,那種冰人肺腑的芳冽,他想。她來后。她來后。她來后。……”這種手法的運用,不僅真實地記錄了作者當時內心的復雜情緒,而且起到了很好地結構篇章、和諧音節的作用,使作品具有詩的韻律,具有一詠三嘆的修辭效果。

          余光中散文的語言特色論略

          一、豐富多樣的修辭手法

          余光中散文的修辭手法運用得極為出色生動,新穎出彩,能抓住讀者的興趣,為散文的語言表現開辟了新的天地,這在他的《四月,在古戰場》《書齋·書災》《山盟》《夜讀叔本華》等作品中都有生動的體現。如《四月,在古戰場》,作家在對妻子范我存的描述中,將妻子比作“一朵瘦瘦的水仙”。我們都知道,“水仙”的含義可稱之為水中仙子,是純潔、美好的象征,由此比喻體現了妻子的美,而在“水仙”一詞前又用“瘦瘦的”來修飾,襯托出妻子身體的嬌弱,運用形象的比喻,使人物形象活靈活現地顯現在讀者眼前,可見其比喻運用之巧妙。同時,文中通過對妻子的描寫,側面烘托出余光中將妻子做母親前后的形象狀態,作了鮮明生動的對比,體現出獨特的語言魅力;畫家雷諾阿作品中的人物總給人一種富態、善良、溫柔的感受,借此描寫,也體現了作家對妻子濃厚的感情。在《書齋·書災》中,他運用夸張的修辭手法,像“漫山遍野”一般被用來形容花草,“滿坑滿谷”一般被用來形容食物的豐收,而余光中將其用來形容自己的洋裝書,可見這夸張用的尤為巧妙,文中又將“洋裝書”比作“一批批永遠取締不了的流氓”,流氓一詞一般讓人認為是貶義詞的代表,它代表的是人群中的不良群體,而將“洋裝書”比作“流氓”,不光運用了擬人的修辭手法,而這夸張中也帶有諷刺的意味。作者自己的書房和書作了夸張的比喻,可見他對自己書齋中洋裝書不滿的情緒,使文章的語言特色顯得鮮明,同時,在文中余光中將借書的人稱為“雅盜”“雅賊”,也體現了用詞之靈巧,“雅”作為一個褒義詞,“盜”“賊”作為一個貶義詞,將二者含義靈活運用,體現一種獨特的修辭手法,同時在文中也自嘲稱,需懷著憤怒之情,考慮寫一篇文章,應對這批“雅賊”,但又自嘲稱發現自己也與他們同流合污了,放棄去聲討他們。這種鮮明的前后對比,心理動態的描寫訴說,使人物形象活生生地立于大家眼前,可見余光中語言的有趣之處。在《山盟》文中,提到了“幸福”一詞,并用修飾顏色的“黃澄澄”來修飾幸福,似乎幸福都帶有了一種色彩感,給人以甜蜜的感受;并且形象地說“陽光”矗立在那里,讓森林和鳥自由分享,運用了擬人的修辭手法,似乎萬物都與人一般有了思維,懂得享受生活;文中“將陽光剪去掛在廈門街的窗上”,一個“剪”字使文章變得十分傳神,似有陽光像一個物體般可以隨意挪移,也側面烘托出作者對陽光的鐘愛;“雨季就不能圍困他了”運用了擬人、動靜描寫等手法,運用不常說的語序與句式,給人以強烈的興趣。《山盟》中將自己在森林中行走的所視所感加以描述,通過“森林深呼吸”“柏子閑閑落”“耳神經的休假”體現了一種擬人;“綠鳩像隱士”“耳神經像琴弦”又是一組很好的比喻。體現了作者心情的舒適,對環境的喜愛;《山盟》中,幾個“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這些排比句也是作者的拿手好戲,一組組排比加強了語氣,同時又伴著擬人,使文中表達的內容具體生動,表現了余光中此時對于山木、叢林、所處環境的悠然與安靜、喜愛與眷戀。在《夜讀叔本華》這一散文中,他將作家分為三個類別,分別比作流星、行星、恒星三類,又分別通過各個星系的特點側面烘托出自己對于作家層次的理解,看似描寫星系的不同,實則或贊揚或諷刺了不同層次的作家,語言耐人尋味,以獨特的言語與句式給人以更深切的道理,可見余光中在散文中的修辭手法運用的尤為巧妙合理。在關于作家風格的問題上,他將風格比作心靈的面貌,認為學他人的風格是一種偽裝的思想。其語言中將比喻、類比、夸張融為一體,語言雖然犀利,卻說出了風格對一個作家的重要性,作家自己的風格尤為重要的道理,這些語言尤有諷刺的意味,也同樣運用了夸張、比喻的修辭手法,直抒作者的思想,也表明了很真切的現實問題,對于學問的研究也是一個重要的提醒,激起讀者的共鳴,耐人尋味。

          二、多姿多彩的句法和語法

          (一)文白相間的句式結構

          文言與白話相間的句式結構在余光中的散文中顯得極具個性,在其《逍遙游》《催魂鈴》《山盟》等作品中都有很深刻的體現。《逍遙游》中,余光中借《莊子》“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的句子,描寫飛機在云端的速度與姿態,似有古今之對話,融貫古今思想文化,文言之后又跟白話“噴射機在云上滑雪……”體現他的思想情趣;又如引用《莊子》中“夫列子御風而行,泠然善也”文言的句式和內容,與白話相交,產生了獨特的藝術效果;在“當我物化,當我歸彼大荒,我必歸彼芥子歸彼須彌歸彼地下之水空中之云”中,也運用了文言的句式手法,表達了其超然物外的思想。在《催魂鈴》中,以幽默的語氣說明催魂鈴電話的“功效”,例如“株連所及”一句也是文言中倒裝句式的表達,文中用到的“彼”“殆”“已”等字都是文言中的代表字詞,文中運用了大量的文言的倒裝語序,同時句間又加之白話,使散文語言顯得尤為生動。在《山盟》中“峻峻然,巍巍然”“須髯臨風,傾天柱,倒地根”等句子體現了他去登山時,對山木的敬仰,雄偉的欽佩,文言的句式間又加之抒情柔和的語句,將古今文字表述有機地融為一體,其中又不失俏皮,運用“黃澄澄”“剪”“掛”等顏色與動作的描繪,沖擊人們的視覺與觸覺,將文言與白話生動地融合,可見其語言之巧妙。

          (二)靈活多變的語法

          余光中一生中的三次赴美交流,為其散文創作提供了新的創作動機與靈感,所以其散文的語言大量吸收了歐化的句法,大量運用插入語、倒裝句,而于運用西洋句法的同時,又不避俚語、土語等,體現其散文語言之魅力,這在《鬼雨》《地圖》《聽聽那冷雨》《九張床》等作品都有生動的體現。例如《鬼雨》中“雨在……落著”“雨在……上落著”“雨的……很小,風的……更小,我腋下的……更小更小”等句子,運用有規律的語法結構,也體現一種歐化的語言;文中“魑魅呼喊著魍魎回答著魑魅”顯然運用了歐化的語法,用一種詩體的語言去形容“鬼雨”,文中也運用“女媧”“石頭記”等中國的神話傳說去加強“鬼雨”的神秘色彩,其實也是運用歐化的語言來增強文章氛圍,語法運用極其巧妙;同時,文中“南山何其悲”是一個倒裝語序,“何”作為一個疑問代詞,表達作者的情緒;“鬼雨灑空草”中,“灑”作為一個動詞,這里表被動。散文家運用借喻,側面描寫和烘托,層層的排比句式抒發了自己失去親人之悲痛的情懷;在描述雨景時,插入“亂發盲睛的蕭邦在虐待千鍵的鋼琴”將西方音樂家對于音樂的一種感受,運用于自己所處的雨景之中,表達自己煩亂的心境。在《鬼雨》中,作者運用冷峻的幽默來抒發悲情,寓大揚與大抑,一轉一折都是功力的表現。又如在《地圖》一文中句式的表達“走進……,便不再……,而是……與……。走出……便……”強烈的轉折句式,使文章內容變得更為豐富。同樣,《地圖》一文中“然則……呢,還是……?然則……或是……?也許那真是……?”《地圖》中,幾個“……一樣……”的句式,“而”字的運用,在文末處通過幾個“然則”的反問,或是自問自答的句式,皆體現了一種多樣的句法運用,表達了作者對于祖國與異國、大陸與島地、北方與南方的山川草木的情懷,揭發人生之思考。再如《聽聽那冷雨》中提到的“川娃兒,五陵少年。”就是運用了土語、俚語,如此的言語使其文章貼近生活,體現了其散文語言的通俗易懂、平易近人。又如“那里面是中國嗎?那里面當然是中國,永遠是中國”使用了自問自答,顯得妙趣橫生,同時又將西洋詞句運用其中,例如文中提到的“rain”和“pluie”等詞語,其實就是漢語“下雨”和“雨停”意思的表達,但運用西洋語言,就會體現語法的一種多樣性,同時還運用中國的詩詞、典故,例如“杏花春雨”“牧童遙指”等,以學貫中西的思想書寫其散文,具有獨特的語言魅力;對于“霜雪”“云霞”“雷電”“霹雹”這些自然景象,歸結為神的脾氣的展露,可見其語言之生動,原本的自然現象卻給它加上了人的情緒,使句式語言變得更加生動有趣;文中“氣象臺百讀不厭門外漢百思不解的百科全書”一句,也是歐化語法的運用,不由得激起讀者的興趣,使人浮想聯翩。在《九張床》中,“好——險!”就表現了一種插入語的運用,“至少至少”“想此時”“在想”等詞也體現了一種歐式倒裝句,同樣也是作為插入語在文中體現。在文中將“歲月”和“蒲公英”聯系在一起,似乎歲月像蒲公英一樣可以吹散,用一種浪漫的語言去描述自己的心境;文中“我要摘一朵紅云寄你,說,紅是我的愛情,云是我的行跡。在想,新婚的那張,在一種夢谷,在一種愛情盆地”運用了一種歐式詩化的語言,使人眼前展現出一幅美的景象,那么溫暖、柔和、甜蜜,句中的每個辭藻都運用地如此恰如其分,給人一種詩的境界;文中“日暖”“春田”“玉也生煙”也是以an為韻腳,用自然景色表現了一種和諧一律之美感。

          三、精深透辟的文化典故

          余光中的散文有一個重要的特點,即文化典故在文中的使用,這在其《逍遙游》《南半球的冬天》《催魂鈴》等作品中都有深刻的體現。如在《逍遙游》中他寫到:“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云,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就可看出引用莊子《逍遙游》中的內容,體現了噴射機之快,其逍遙之感;“栩栩然蝴蝶。籧籧然周莊”可見出自典故“莊生曉夢迷蝴蝶”,體現了一種時間之快,人的一種或夢或醒的感受,似乎時間的轉瞬只在一剎那之間。文中還運用了“黃巾”“董卓”“安祿山”的歷史典故,說明文章內容,增強文章的豐富性。同時,作者以“逍遙游”為篇名,并且在文中引用莊子,顯然有見賢思齊,與南華老仙呼應之意。余光中的想象在最遒勁、最酣暢的時候,往往可以視文章所需,縱橫上下古今,由個人而家國而歷史而神話。在《南半球的冬天》中,他引用屈原《大招》中“南有炎火千里,蝮蛇蜒只。山林險隘,虎豹蜿只。鰅鳙短狐,王虺騫只”的內容,去描述南半球的環境氣候之險惡,其后又引用柳宗元、韓愈、蘇軾的生平事跡的艱辛去感嘆南半球環境的惡劣。在《催魂鈴》中以夸張的筆墨,攝取了一個急于接電話的狼狽鏡頭:“周公‘一沐三握發,一飯三吐哺,是為接天下之賢士,我們呢?是為接電話,誰沒有從浴室里氣急敗壞地裸奔出來,一手提褲,一手去搶聽筒呢?”此處用周公的典故來映襯接電話時的緊急心情。同時,在文中寫道,連‘最小偏憐的一個女兒也超過了《邊城》里翠翠的年齡。文中“最小偏憐”運用得十分精巧,它出自于唐代詩人元稹《遣悲懷三首·其一》詩,是“謝公最小偏憐女,嫁與黔婁百事乖”這句詩的提煉,表現了一位父親對女兒的愛,女兒也要離開父親的庇護了,由此可見余光中語言之獨辟;文中在電話與書信的對比中,也引用“呼兒烹鯉魚,中有尺素書”來表現了書信所能承載文化意義和人與人之間的情感,這句詩出自于秦漢時期樂府詩集《飲馬長城窟行》中的內容,借用妻子對丈夫的思念之情,來表現書信所能傳遞的情懷,在余光中的文中更表明了電話不能取代書信的深刻意義。

          四、朗朗上口的節奏美

          節奏美是余光中散文的一大語言特色,語言的節奏表現了語言的韻律,就是按照一定的字句音韻形成的語言句式、音律、意境上的形式美,使讀者讀起來朗朗上口,這在其《聽聽那冷雨》《登樓賦》《山盟》等作品中都有體現。在《聽聽那冷雨》中,文中“料料峭峭”“淋淋漓漓”等詞,運用了組詞上AABB的結構,“天潮潮地濕濕”則運用了ABBCDD類型疊音詞的表達,在詞語組合上有非常講究的表達,很生動地體現了下雨的感受,似乎使人在觸覺上都有一種很深刻的體味。文中“聽聽,那冷雨。看看,那冷雨。嗅嗅聞聞,那冷雨,舔舔吧那冷雨。雨在他的傘上這城市百萬人的傘上雨衣上屋上天線上……細細嗅嗅,清清爽爽新新……”詞句間有規律的組合,使環境描述的更為細致,通過視覺、聽覺、嗅覺、觸覺的感受,使人仿佛真的體驗到了這冷雨,其中富有音樂感、節奏感的句式,就好似一曲美妙的歌,一組動人的旋律,將這雨描寫的生動細膩,激發人無限的憧憬與想象。《登樓賦》中同樣用到了許多疊音詞句,例如“湯湯堂堂”就是組詞排序中AABB類型的表達,“湯堂儻湯”就是詞語類型中ABCA的表述,這些對于樂器聲響的描寫,給人一種聽覺的沖擊。“去車只見車尾紅燈,來車射著白晃晃的首燈。紅燈撞擊著紅燈沖激著浮沉的白燈白燈白燈。洞頂的無罩燈泡曳成一條光鏈子。”通過色彩有節奏的描繪,給人視覺的沖擊;“悶悶的車聲在洞里的悶悶回聲”“在空中,在陸上,在水面,在水底。”句式的整齊排列,突出了環境的氛圍,也側面烘托出了作者的心境。散文《山盟》中“峻峻然,巍巍然”“赫赫洪洪荒荒”等同樣有疊音詞的使用,突出作品描寫的氛圍;“傾天柱,倒地根”等有韻律的詞句運用,無不體現著一種節奏之美感。

          總之,作為“詩質散文”的代表作家,余光中的散文跳出傳統散文語言的窠臼,把現代藝術表現手法引入散文創作中,在語音、句法和辭格運用層面上變化出新,使散文具有現代詩的密度和張力。在建構異彩紛呈的語言形象過程中,他的散文語言運用密集型聚合的疊音、新穎的詞匯、多姿多變的語言節奏、綜合運用多重修辭格方面,閃爍著余光中散文獨具特色、富有魅力的語言風格。讀余光中的散文,仿佛步入了語言的百花園中,可以從容采擷:修辭學家可以毫不費力地搜羅許多范詞例句;美學家可以自由地捕捉到美的訊息;音樂家可以聆聽到優美的旋律。無怪乎中國香港學者黃維梁稱余光中是“文字的摩術師”了。余光中以其散文匠心獨運的語言特色,打破了傳統散文的體裁、語言模式,為散文語言的發展開辟了新的世界,對文學的發展、作家、學者的創作提供了借鑒的意義,促進其散文藝術語言特色向更高的境界發展,不斷深入與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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