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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席慕容散文《荒謬的真實》鑒賞

        時間:2024-09-17 07:54:44 席慕容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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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慕容散文《荒謬的真實》鑒賞

          《荒謬的真實》

        席慕容散文《荒謬的真實》鑒賞

          早上起來,發現自己站在冰冷的水里,因為還在將醒未醒的時刻,心里不禁起了疑問:

          "我在哪里?我在什么地方?"

          水很冷,剛剛從溫暖的棉被里暴露出來的雙腳特別敏感,有一陣寒戰從腳尖一直傳到全身,我終于完全清醒了。知道自己正站在床前,而整個臥室正浸滿了水,一片汪洋。

          這是我剛搬進來的新家,在整幢十幾層大樓的三樓,外面既沒有風也沒有雨,可是,臥室里我那么喜歡的淺灰藍色的地毯卻全部泡在水里。

          文夫早起來了,正在打電話向大樓的建設公司交涉,要他們派人來看,聲音非常憤怒。

          可是,很奇怪的是:我好象并沒有生氣,我雖然努力想生起氣來,但是,這樣荒謬的現實卻使我覺得很好笑,一直忍不住想笑。

          在平日的生活里,我并不是一個非常看得開的婦人,相反的,我常常會在很小的事情上生氣。就象這一次搬家,總有很多不盡如我意的地方,甚至連畫桌上透明漆的顏色漆得太深也會讓我嘀咕個兩三天,丈夫看不過去了,說了我幾句:

          "不過是一塊木頭罷了,深一點淺一點又有什么關系呢?用久了以后還不是都一樣?"

          但是就是不一樣啊!原來那樣好看的整塊長長的檜木板,原來那樣柔白的檜木原色,被我幾刷子刷下去就變得俗不堪,才發現差遣孩子去買的透明漆品質太差,但是后悔已經來不及了。

          于是每次站在畫桌前就要重新怨恨一次,怨恨自己的疏忽,為什么事先沒有考慮到這種種可能會發生的差誤。

          當然,在房子方面發生的一些問題也曾影響到我的情緒,原先對這個新家可以說是一見鐘情,看了第一眼就忙不迭地要付訂金,朋友們要我再多看一些別的房子我都不肯,一心想要這個新家。因此,搬進來以后,每鬧一次意外,每出一次差錯,心里都會多一層負擔,覺得是自己當初決定時的疏忽,情緒就會陷入低潮。

          所以,丈夫這天早上對建設公司的憤怒應該有一大部分是為了我,他想我醒來之后一定會受不了。因此。放下電話轉身面對著我的時候,他已經準備好了要面對著一個在盛怒之下會對任何見到的人都大發脾氣的婦人。

          想不到他的妻子卻一反常態,穿著睡衣赤腳站在水里,一面忙著收浸了水的書,一顆卻張大了嘴在哈哈地笑著,使他大大驚奇。

          我當時也不太能了解自己的心態,也不明白我為什么會和平常的表現不一樣。一直要到過了幾天之后,才能慢慢理出一個頭緒來。

          我想,也許是因為整件事情大荒謬了,荒謬到無能為力的程度,荒謬到我就算生氣了也找不到可以真正埋怨的對象,更找不到可以真正解決的辦法。因此。我才會發現唯一的武器就是自己也要換一種荒謬的態度來面對這個現實了。

          在生活中,有時恐怕真的需要這一種武器的吧,不然的話,要面對那些不斷在你身邊出現的不可理喻的現實,你又能怎么辦呢?

          呆滯的境界

          高中讀的是臺北師范藝術科,在那個時候學過彈奏風琴,因為是每個師范生必修的科目。在狹小古舊的琴房里,跟著溫和而又有耐心的周老師,少年的我竟然學會了好幾首簡單的曲子,并且后來一直沒有忘記。

          一直也很喜歡琴鍵上那種黑白分明的顏色,遇到別人家里有鋼琴的時候,也總喜歡去按一按,手碰到冰滑的琴鍵時,就會很自然地彈出少年時學會的調子來,覺得很快樂。

          慈兒三歲左右時,她的阿姨回國來教書。買了一架大鋼琴,每次去阿姨家,她就會爬上去叮叮咚咚地玩個半天。有一天下午,我坐到琴前給她彈了一首斯溫尼河,我的孩子對我簡直是

          "驚為天人",整個下午她就一直纏著我,要我一遍又一遍地彈那首歌給她聽。小小的孩子也只有到鋼琴琴面的身高,兩支黑亮的眼睛緊跟著我的雙手移動,我想,在她小小的心里一定驚訝贊嘆地的母親能有這樣神妙的十支手指,能一遍又一遍地創造出一種奇跡來吧。

          當然,后來也開始讓慈兒學琴,并且在她四歲多的時候也給她買了一架鋼琴。從每天彈十五分鐘到一個鐘頭甚至兩個鐘頭,從柔軟的小手和坐在椅子上小腳就會懸空的小小女孩,到寬厚有力的手掌和高興起來就彈個沒完的國中女主,這中間,十年已經過去了。

          十年過去了,這個春天我們搬離了石門鄉間的居所,很多東西都帶不走,舊鋼琴也送給了一個小朋交,答應到臺北以后會給女兒再換一架新的。

          新鋼琴送來的那個早上,孩子都上學去了,家里只有我一個人,打開嶄新的琴蓋,對著那一排黑白分明冰冷的琴鍵,有一些很奇怪的感覺從一些很奇怪的角落里前我緩緩涌來,我忽然呆住了。

          我的雙手擺在琴鍵上,可是我卻彈不下去了。這是我女兒的琴,她已經可以在上面彈巴哈、彈貝多芬了,而我呢?我依舊只會彈一些老黑喬和斯溫尼河而已,我依舊只知道這么多,只會這么多而已。

          十年過去了。十年以前那個微笑著假裝有點厭煩,但是其實心里卻很歡喜,一遍又一遍彈奏著斯溫尼河的母親并沒有改變,她今天仍然還可以坐下來為她的小寶貝彈出同樣的那一首歌,但是,奇跡已經消失了。就算是我的女兒去很寬容地對待我。我自己卻不能不感到羞慚起來,十年之間,我因為自己的不變而有了太大的改變。當然,在別的方面我也許還有些什么成就可以讓女兒繼續崇拜我,但是,無論如何,在鋼琴的前面,曾經那樣令她驚訝贊嘆的神妙奇跡巳經完全消失了,十年之后的今天,她只剩下一個笨拙的母親,只會在琴鍵上反復彈奏出一些老舊而又簡單的聲音。

          我忽然覺得很害怕,不過只是十年而已,怎么就會有這樣大的不同呢?而且,這些還都是能夠看到、聽到和察覺到的改變,那么,在生命里,在有些呆滯不變的境界里,是不是還有一些我甚至根本沒有辦法會發現、根本沒有辦法去察覺的不同呢?

          在生命里,是不是還有一些原來很美好的事物,也曾因為我的不知不覺與不變,而終于離我越來越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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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寫信來邀我去演講或者要我回信的讀者,我都覺得很對不起,因為我很少讓他們滿意過。

          可是,我一直有種疑惑,我必須要讓他們滿意嗎?

          不管我作品藝術價值的高低,也不管我表現的技巧的優劣,因為這些都是我自己不能加以判斷的。但是,在工作的態度上,這么多年來,我覺得我還勉強可以算是一個認真和努力的人。

          因此,如果我很認真地去寫了,很努力地去畫了,我還必須要再去演講和回信嗎?

          我想,大家所喜歡的一定是那個在文字里和在畫里的我吧,那么,為什么還要把我呼喚出來呢?為什么不能讓我繼續過著原來的日子呢?

          一個人在一天的時間里,能做的事情實在很有限,而在一生的時間里,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在這短短一生有限的時間里,請讓我們各自在各自的角落里認真地工作吧。讓我們在書里、畫里和各種不同形式的藝術品里相見,彼此互相分享著對這紅塵里種種悲歡的詮釋,彼此互相分享著一種了解、一種愛護和一種體諒好嗎?好嗎?

          誘惑

          把母親從醫院接回家來已經快一個月了,久病的母親脾氣再好,也有要鬧情緒的時候。想一想,在床上巳經躺了一年多了,再怎樣堅強快樂的人也有要崩潰的時刻吧。

          那天早上,母親沒有什么理由地一直哭鬧著,(當然,其實她有太多的理由要去尋找發泄的出路。)怎樣勸慰好象都沒有什么效用,我藉口一定要去買菜,就把母親留給照顧她的看護,然后一個人匆匆忙忙地從家里逃了出來。

          按下信箱里有一封朋友的信,我一面走一面急著拆看。馬路上的車子不多,陽光很好,小公園里的洋紫荊開著疏疏落落的花,朋友的信寫了滿滿三張信紙,而她信中的字句也象陽光一樣逐漸撫平了我那顆混亂的心。

          朋友與我已經很久不通音訊了,大家都忙于生活,忙于在生活中扮演各種不同的角色,我幾乎要以為她已經忘記我了。

          可是,她在信里對一切都沒有忘記。她提醒我要繼續去畫油畫,繼續去完成那些我曾經計劃要畫出來的作品,她要我應該無論如何去試一試。

          她說:"即使四五年不見一面,很久才通一次電話,即便根本沒見過你,不很知道你,卻總覺得有一絲無私的、默默的關懷和牽掛!誰說這不是人與人之間互相鼓舞的強大力量呢?"

          站在十字路口,我一再低頭重讀她寫的這一段,忽然覺得心中充滿了勇氣。雖然就在前一刻,就在我倉惶逃離的時候,我曾經怎樣對生命感到絕望。我不得不承認,母親的衰老與病痛給了我多大的壓力與恐懼,有時候不禁會懷疑起來,如果這就是終點,那么這一條每個人都要在前走的路又有什么值得盼望的呢?

          可是,在這個春天的上午,在開著洋紫荊的路上,在溫和的陽光里,在朋友誠摯的字句間,我似乎感覺到生命里真有一種可以去盼望也可以去追求的東西,日子似乎還可以好好過過下去。

          在結局來臨之前,生命里仍然有著一種誘惑,誘惑著我們繼續興致勃勃地往前走去。

          這是不是也是一種無法解釋的現象?也是生命本身的一種武器呢?

          是不是這樣呢?

          生命的面貌

          晚飯之后,和丈夫一起下樓去買水果,才發現天氣真的轉暖了,幾乎所有迎面而來的行人都面帶微笑,穿著輕軟的衣服,懶洋洋地走在春天的街道上。

          住家附近的大圓環邊上,有一家時裝店正在做換季的廣告,好幾架電視對著街道同時播映著一卷熱門音樂錄影帶。大璃櫥窗前,聚集著二三十個行入在欣賞,有站在人行道上的,也有坐在街邊的鐵椅子上的,那種閑散的氣氛對我形成了一種誘惑。

          丈夫和我牽著手也湊了過去,錄影帶上一個金發的女歌者正搖擺著唱歌,唱的竟然是法文的香頌。

          "啊!是她啊!"

          丈夫首先驚呼,是那個女歌手——西維兒?瓦當。我們在歐洲讀書的時候她剛剛開始唱歌,比起當時別的歌手來,她顯得削瘦與稚嫩,一頭卷曲的金發,一副嬌柔的表情,唱一些輕輕軟軟沒有什么特色的歌。在雜志的訪問上總是說一些很莫名其妙的話,或者談她的美容方法,或者給記者看她鞋柜里收藏的兩百多雙皮鞋等等;當時的我并不喜歡她,總覺得她只是個沒有特色的漂亮娃娃而已。

          十幾二十年過去了,想不到她還繼續站在舞臺上。在這一卷錄影帶里,現在的西維兒有好多地方都不一樣了,自信和飽滿的面容,堅實的手臂,沒有波紋的直發很自然地披在耳后,仍然是金色的。而她的聲音卻多了幾分醇厚的質感,更多了好幾分的蒼涼。

          錄影帶繼續播放著,是現場節目,西維兒在聽眾熱烈的喝采里重新拿起麥克風,唱一首新歌:

          "有過那樣的一個晚上

          有過那樣的一個人……"

          微帶音的聲浪在溫暖的夜空里緩緩散播著,街燈下起了一層昏黃的霧氣,我退到燈光照不到的角落,剎那間淚落如雨。

          但是我心里很清楚地知道,我流淚并不是因為悲傷。相反的,心里好象有一種滿滿的力量在互相撞擊著,我幾乎要歡呼起來,幾乎想告訴走在我身邊,站在我身邊每一個并不相識的行人:

          "我懂了!我知道了!就是這樣!就是這個意思啊!"

          生命的面貌原來就是這樣。人與人之間原來可以互不相識也可以在某一種遇合里忽然間深深地了解。對于西維兒來說,她永遠不會知道我,永遠不會認識我,對于她來說,所有的不曾露面的聽眾只是一個抽象的整體,一種靜默而又龐大的存在,她不可能分身去認得臺下的每一個人。但是,只要她是站在舞臺上,只要她拿起麥克風來,只要她一開始演唱,她就是為那整個靜默而又龐大的群體在唱歌,為了所有的,也為了那獨一的。

          十幾二十年的舞臺生涯,為了要達到一個理想的水準,一定曾經有過些非常艱難的白日和黑夜吧。西維兒不必多作任何其他的解釋和表白,從她的歌聲里都已經告訴我了。而我對她的喝采相信她也會知道,因為,當她在每一場認真和努力的演出之后,當她每一次俯首謝幕的時候,所有臺下聽眾的喝采里也將會有我的掌聲。

          生命里充滿了無數看似巧合的相知和相遇,藝術品能給人的慰藉也在其中。這種相遇相知的感覺會產生一種迂回反復的影響,象波光一樣在人海里逐漸而緩慢地散播出去。

          我想,我的落淚是因為感動于一個生命的努力畢竟不會落空。在浩的人海里,在紛亂的紅塵中,沒有一個絕對孤獨的個體,縱然一生也許都不能相識,但是每一個生命都是互相牽連、互相依傍,也互相影響著的。

          丈夫過來牽起我的手離開,我們兩人慢慢地走到街對面的水果攤前,遠遠地還聽到身后西維兒蒼涼而又充滿了渴望的聲音:

          "有過那樣的一個晚上

          有過那樣的一個人……"

          街上的燈光好亮,我抬頭望過去,好象有一層渾濁的光暈在夜空里浮沉,在溫暖的春夜里,這擁擠嘈雜而又荒謬的紅塵竟然也有著一份獨特的美麗。

          如果你能知道

          曾經有過怎樣的一個晚上

          如果你能記起

          曾經有過怎樣的一個人……

          【拓展】:

          鄉愁情懷

          席慕容的父親是上一輩的蒙古族知識分子,1949年后,從臺灣到歐洲,直到去世,一直沒有再回來過。“他不舍得回去。因為他從前的印象那么好,他怕破壞自己的印象。

          她清楚地記得,父親生前跟她在歐洲旅行的時候,曾經說太悶了,他不喜歡有東西擋在視野前面。那時候席慕蓉還沒去過蒙古高原,“我覺得歐洲好大,風景好漂亮,怎么會悶呢?我不理解,難道那么遠的山也會擋你嗎?”

          直到回到蒙古高原之后,席慕容才知道,什么叫眼前有東西遮擋。

          回到老家的第一天,遠遠地看到一個牧民從草原上騎馬過來。“他穿著藍衣服,那么遠的距離,我能看到他腰間那根黃腰帶的光芒,就像一根針尖在太陽下發出光芒一樣。其實我是個近視眼,可是在草原上,我卻能看得清清楚楚。”

          “哦!我的天,我明白我父親的感覺了。”這時,席慕蓉才深切地懂得了她父親。

          “這是一種世是人代傳承的記憶。”席慕蓉曾對《青年周末》記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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