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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jīng)·國風(fēng)·鄭風(fēng)·清人
清人
朝代:先秦
原文:
清人在彭,駟介旁旁。二矛重英,河上乎翱翔。
清人在軸,駟介陶陶。左旋右抽,中軍作好。
注釋:
1、清:鄭國城邑。在今河南中牟縣西南。彭:河上地名。
2、駟:駕車的四馬。介:甲。旁旁:同“彭彭”。強壯貌。
3、英:即“纓”。
4、消:河上地名。
6、喬:同“英”。
7、軸:河上地名。
8、陶陶(道dào):驅(qū)馳貌。
9、左旋右抽:《通釋》:“左旋右抽,謂將之左右手也。旋車曰旋,旌旗之指麾亦曰旋。”《集傳》:“抽,拔刀也。”10、中軍:《鄭箋》:“中軍,謂將也。”作好:武藝高超。
譯文:
清邑的軍隊駐守在彭地,披甲的駟馬馳驟真強壯。兩支矛裝飾重重紅纓絡(luò),在河邊來去翱翔多歡暢。
清邑的軍隊駐守在消地,披甲的駟馬威武地奔跑。兩支矛裝飾重重野雉毛,在河邊來回閑逛真逍遙。
清邑的軍隊駐守在軸地,披甲的駟馬馳驅(qū)樂陶陶。士兵們左轉(zhuǎn)身子右抽刀,領(lǐng)兵的主將練武姿態(tài)好。
詩經(jīng)故事:
鄭文公是很不喜歡高克的!為什么呢?這還得從那次狩獵說起。
高克當(dāng)時是新鄭的衛(wèi)戍區(qū)司令吧,他領(lǐng)著一幫從清陽亭招來的彭地子弟,守護著京畿重地,護衛(wèi)著文公的安全,大小事情都在文公的馬前鞍后,奔走效力。
那文公生性綿,耳根軟,辦事沒啥主見,用從諫如流來說那是表揚了,實際上就是墻上一棵草、風(fēng)吹兩邊倒的主,時間一長,高克和手下一幫子清人子弟也就不把這位國君放在眼里了,表面上還是尊愛有加,骨子里卻深藏著篾視,干什么事都要把文公的身邊衛(wèi)隊比下去;這不,秋獵時兩家就鬧的很不愉快了。
秋獵準(zhǔn)備的還是很充分的,出發(fā)時士氣很高,特別是鄭文公的那幫貼身衛(wèi)隊,已受夠了高克手下的嘰笑,這次早攢足了勁,要從獵物的件數(shù)和重量上都較出高下來,為此他們還鼓動著文公帶上窖藏十幾年的幾壇好酒,來作為獲勝者的采頭,好像勝利都已是他們的了,大凡君王的衛(wèi)隊,都有那么一種目空一切瞧不起人的臭毛病呢。
事與愿違,一天鬧熱奔走下來,鄭公的衛(wèi)隊獵來了三只大大的野兔,而高克的手下卻獵取了很多小小的肥鹿,還有幾只狼和豹子;文公本來是要論功行賞的了,可他的衛(wèi)隊長上前說道:“高克聳甬手下作弊,在外圍攆得野物遠(yuǎn)離君主車隊,使得文公沒有獵物可打,他們是在欺君!”高克一聽也毫不示弱的回?fù)舻溃?ldquo;你們就是腿不快,箭不精,別說沒把野物趕你那里去,就是趕去了,你們也射不中的;我手下人的箭法好,沒等野物跑你跟前就射著了,當(dāng)然不會趕到你們的眼前去了。”兩人一個說他欺君,一個罵那個無能,文公沒了主意,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誰發(fā)言,就覺得誰說的有道理呢。
待到日落時分,兩人還沒爭完,高克一生氣,也就不等文公的賞賜了,帶著手下的士兵,拉著獵物氣沖沖的離得文公遠(yuǎn),在幾十丈外,燃起篝火,烤上了肥鹿。
文公的衛(wèi)隊也燃上了火,打開了酒壇,把那三只可憐的小兔子也烤上了,酒香漂到高克那里,高克的士兵用鹿腿塞在口中抵擋著誘惑,鹿肉香漂來,鄭文公飲一大口酒后,口水卻流出來了。
冬天,傳來了狄人來侵的消息,鄭文公火速下令,讓高克帶著他的子弟兵去了黃河岸邊守衛(wèi)。
高克的衛(wèi)隊很是威武的來到了黃河邊上,披甲的戰(zhàn)馬強壯有力,戰(zhàn)車油光發(fā)亮,兩丈四的夷矛、兩丈高的酋矛,并排而立、錯落有秩,上面的紅纓隨風(fēng)起舞,似是一雙大鳥在河面上空翱翔。
住下以后也操演過兩次,沿黃河岸邊急馳,馬蹄噠噠,車輪滾滾,黃塵中的高克很是威風(fēng)好看。
可兩月過后,帶的糧吃完了,回去摧促糧草的派出了幾批,可一個也沒見回來,兵無糧自散,這群在圍獵時曾大顯身手的健兒,沒等來狄人的進攻,卻敗于肚皮的饑餓,沒幾天就拋戈丟矛,扔下下漂亮的戰(zhàn)車和厚重的鎧甲,紛紛逃回了清陽,一只虎狼之師就這樣潰散了。
高克知道文公是不會放過自已的,就一溜煙逃陳國去了。
《清人》
清人在彭,駟介旁旁。二矛重英,河上乎翱翔。
清人在軸,駟介陶陶。左旋右抽,中軍作好。
鑒賞:
《清人》為《鄭風(fēng)》的第五首。在鄭風(fēng)二十一篇詩中,唯獨這首《清人》是確切有本事可考的。
據(jù)《春秋·魯閔公二年》記載:“冬,十有二月,狄入衛(wèi),鄭棄其師。”《左傳》云:“鄭人惡高克,使帥師次于河上,久而弗召,師潰而歸,高克奔陳。鄭人為之賦《清人》。”公元前660年(魯閔公二年,鄭文公十三年),狄人侵入衛(wèi)國。衛(wèi)國在黃河以北,鄭國在黃河以南,鄭文公怕狄人渡過黃河侵入鄭國,就派他所討厭的大臣高克帶領(lǐng)清邑的士兵到河上去防御狄人。時間久了,鄭文公也不把高克的軍隊召回,而是任其在駐地?zé)o所事事,整天游逛。最后軍隊潰散而歸,高克也逃到陳國去了。又據(jù)《毛詩序》,詩作者為鄭公子素。
了解了這首詩的背景,就能深刻體會作者寫這首詩的本意了。春秋時期,大小諸侯國之間戰(zhàn)爭頻仍,攻伐兼并不絕于史。廣大人民對那些諸侯爭霸的不義之戰(zhàn)是深惡痛絕的。而對舉國上下齊心協(xié)力奮起抗擊外敵的正義戰(zhàn)爭,廣大人民總是予以熱情的歌頌。在防御外敵的時候,如果有人消極不抵抗甚至投降,那將受到千夫所指。在作者眼中,高克帶領(lǐng)的部隊,戰(zhàn)馬披甲,不可謂不雄壯;戰(zhàn)車插矛,不可謂不威武?墒乔逡氐氖勘趺礃幽,他們不是在為抵御敵人隨時可能的入侵而認(rèn)真?zhèn)鋺?zhàn),卻在河上逍遙游逛,耍弄刀槍;身為將帥的高克也閑來無事,只是以練武來消磨時光而已。這是一首辛辣的諷刺詩。諷刺的對象是高克,而最終是深深斥責(zé)鄭文公的昏庸。
至于為什么說諷刺的矛頭最終是對準(zhǔn)鄭文公,古代有一位論者分析得很有道理:“人君擅一國之名寵,生殺予奪,唯我所制耳。使高克不臣之罪已著,按而誅之可也。情狀未明,黜而退之可也。愛惜其才,以禮馭之亦可也。烏可假以兵權(quán),委諸竟上(邊境),坐視其離散而莫之恤乎!《春秋》書曰:‘鄭棄其師。’其責(zé)之深矣!”(朱熹《詩集傳》引胡氏語)方玉潤也說:“唯鄭文公惡高克,而使之擁兵在外,此召亂之本也。幸而師散將逃,國得無恙;使其反戈相向,何以御之?”(《詩經(jīng)原始》)總之,在抵御外敵之時,鄭文公因討厭高克反而派他帶領(lǐng)清邑士兵去河邊駐防的決策是完全錯誤的。
全詩共三章,寫清邑士兵在黃河邊上的彭地、消地、軸地駐防時的種種表現(xiàn)。表面上是在稱頌他們,說他們的披甲戰(zhàn)馬如何強壯,奔馳起來又如何威風(fēng);戰(zhàn)車上裝飾著漂亮的矛,是如何的壯盛;軍中的武士也好,主帥也好,武藝又是如何高強。而實際上他們卻是在河上閑散游逛。每章的最后一句如畫龍點睛,用“翱翔”、“逍遙”、“作好”等詞來揭出本相,其諷刺的手法是較為含蓄的。從詩的章法上說,三個章節(jié)的結(jié)構(gòu)和用詞變化都不甚大,只有第三章與前兩章不同處較多。作者采用反覆詠嘆的手法,以加強對讀者的印象,從而達(dá)到其諷刺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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