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光中的蝙蝠詩歌

夕光中的蝙蝠詩歌

　　在戈雅的繪畫里，它們給藝術(shù)家

　　帶來了噩夢。它們上下翻飛

　　忽左忽右；它們竊竊私語

　　卻從不把藝術(shù)家叫醒

　　說不出的快樂浮現(xiàn)在它們那

　　人類的面孔上。這些似鳥

　　而不是鳥的生物，渾身漆黑

　　與黑暗結(jié)合，似永不開花的種籽

　　似無望解脫的精靈

　　盲目，兇殘，被意志引導(dǎo)

　　有時(shí)又倒掛在枝丫上

　　似片片枯葉，令人哀憫

　　而在其他故事里，它們在

　　潮濕的巖穴里棲身

　　太陽落山是它們出行的時(shí)刻

　　覓食，生育，然后無影無蹤

　　它們會強(qiáng)拉一個(gè)夢游人入伙

　　它們會奪下他手中的火把將它熄滅

　　它們也會趕走一只入侵的狼

　　讓它跌落山谷，無話可說

　　在夜晚，如果有孩子遲遲不睡

　　那定是由于一只編幅

　　躲過了守夜人酸疼的眼睛

　　來到附近，向他講述命運(yùn)

　　一只，兩只，三只編幅

　　沒有財(cái)產(chǎn)，沒有家園，怎能給人

　　帶來福祉？月亮的盈虧褪盡了它們的

　　羽毛；它們是丑陋的，也是無名的`

　　它們的鐵石心腸從未使我動心

　　直到有一個(gè)夏季黃昏

　　我路過舊居時(shí)看到一群玩耍的孩子

　　看到更多的蝙蝠在他們頭頂翻飛

　　夕光在胡同里布下了陰影

　　也為那些蝙蝠鍍上了金衣

　　它們翻飛在那油漆剝落的街門外

　　對于命運(yùn)卻沉默不語

　　在古老的事物中，一只蝙蝠

　　正是一種懷念。它們閑暇的姿態(tài)

　　挽留了我，使我久久停留

　　在那片城區(qū)，在我長大的胡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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