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河故鄉(xiāng)的母親河散文
一條古老的灌河,曾留下多少神奇的傳說。 有人說,灌河是古時王彥章用鐵篙撐船劃出來的,曾有明代作家吳承恩從沿海灌河順流而下,然后出海北上,去花果山體驗生活后,才寫出了中國古典四大名著之一的《西游記》。
灌河之水源遠流長:向西,它接受南北六塘河之水,它的更遠的源頭則是宿遷、新沂兩縣間的駱馬湖;向東,在灌云縣東邊的燕尾港附近注入黃海。入?诰褪怯忻墓嗪涌,灌河干流流程約75公里。浩浩的灌河水,在日夜不息的流淌。
天漸漸亮了,東方露出魚肚白。灌河上的霧氣慢慢地退去,河面上泛起一片緋紅,東方天邊上如大朵紅牡丹、黑牡丹的云層鑲上了金亮的花邊。一個紅火球沖破云層,從灌河下游的盡頭冉冉升起!那水天相連的地方,頓時成了一片熊熊燃燒的火海。一輪殷紅的朝陽,從河面上跳起來。頓時,天地間豁然開朗,溢彩流光。灌河兩岸現(xiàn)代城市的剪影倏然變亮,高樓鱗次櫛比。喧囂的市聲宣告新一天的開始。
晨曦染紅了我的全身,我靜靜地佇立灌河岸邊。眼前河面上的船只穿梭往返,灌河大橋上車輛如織,仿佛一片海市蜃樓的清晰幻影。古老而又年輕的灌河啊,曾留下我多少美好的記憶。
灌河是一條神奇的河。我驚嘆灌河“大魚戲早潮”的雄渾圖景。灌河通海,河水漲落很有規(guī)律。每逢天文大潮,風助水勢,浪催潮漲,早潮從那天水一色的遠方,鋪天蓋地而來,聲震數(shù)里如雷聲轟鳴。所以,灌河又稱“潮河”。她裹挾著大海的.磅礴威勢,奏響激情萬丈的水上交響樂。極為壯觀的“魚老爺拜龍王”的話劇,就在我眼前上演。被漁民敬稱為“魚老爺”的巨鯨一般體長10幾米,隨大潮進入灌河,載沉載浮。體形更大、近20米的巨鯨跟在后面,儼然一副“大老爺”踱方步的架勢,僅將背部露出水面,露出水面的背部也長達6米以上。數(shù)十條巨鯨并列成隊,乘著早潮向灌河上游挺進。游動的巨鯨不時躍出水面,好像在為后續(xù)的魚群清障開道,并不時噴出幾米高的水柱。它們一路上或騰躍或潛水,憨態(tài)可掬、景象壯觀,不斷引起岸上人群低聲的喝彩。
在附近作業(yè)的漁民早已彎船進港停泊,為“魚老爺”們讓道。一些老漁民還在船頭上虔誠地燒香跪拜,祈求“魚老爺”給他們帶來好的漁業(yè)年景。上年紀的人都說:在岸上觀看的人不能大聲說話,更不能說出對“魚老爺”不敬的話語,否則將會激怒神魚遭到災殃。
退潮后,灌河就像朦朧欲睡的嬰兒那樣安詳。那一陣陣節(jié)奏舒緩的濤聲,宛如慈母撫拍嬰兒的催眠曲。落潮后的灌河在我的腳下沉吟,波浪輕輕的拍擊著河岸,仿佛朦朧的月色和玫瑰色的晨霧那樣一片柔情,像情人充滿愛意的吻,輕輕的,柔柔的,又像微風拂過琴弦,留下一串串溫馨的音符。
灌河是一條美麗的河。她宛若一條彩色的絲綢飄帶,飄逸的綢帶上綴著響水、灌南、泗陽、宿豫、宿遷等顆顆璀璨的明珠。灌河環(huán)抱著我的故鄉(xiāng)、古老的響水城,她滋潤著這一方土地。灌河流淌在響水人的血脈中。響水人夜夜枕著灌河的濤聲入眠,河面上的清風薄霧、歡躍的浪花、飛翔的白鷺、閃爍的漁火,常常編織成他們美麗的夢境。灌河雖帶著駱馬湖的浪漫一路流淌,但是,她更像一位閱盡人間春色的老人,見證了太多的時世滄桑。她流過秦皇漢武的年代,她流過盛唐大宋的時光,明清盛衰興替中她流過,抗戰(zhàn)的紛飛炮火中它流過,流過祖祖輩輩們的一代代的艱辛。她今天也見證了,曾經(jīng)的一片荒灘變成了一馬平川,曾經(jīng)的不毛之地變成了萬頃良田,曾經(jīng)的土墻茅屋變成了一幢幢高樓大廈,曾經(jīng)的窮鄉(xiāng)僻壤變成了現(xiàn)代化的大道通衢。
灌河是一條神秘的河。灌河流水蕩漾著她的靈氣,護佑著她身邊的古城無旱無澇,發(fā)達興旺。據(jù)遠古傳說,響水這座古城擁有一只“神龜”,她長期潛藏在灌河水底。她神通廣大,可滾動巨石,可犁通河床。每到干旱時,她就將龜殼往下放放,灌河于是水漲,讓古城人民不受干旱。每到發(fā)大水時,她就抬起龜殼,灌河于是水落,讓古城人民不受水災。至今,古城響水每逢重大節(jié)日,河岸上都會出現(xiàn)豬頭等祭祀“神龜”的供品,氤氳的香煙繚繞河面,經(jīng)久不散。寄托著響水人對天覆地載、神奇造化的的一片感恩之情。
灌河是一條充盈詩意的河。灌河上下風光綺麗,古今文人墨客詩頌文贊以及丹青描繪者不乏其人,留下的詩畫佳作美不勝數(shù)。遠眺灌河,可以覓得“孤帆遠影”的詩情;登臨巨舶,可以感受“乘風破浪”的畫意;聆聽潮聲,可以遙想“海若河伯”的傳說;走進響水,可以品嘗“四鰓鱸魚”的鮮美;漫步斜陽,可以領(lǐng)略“漁舟唱晚”的風景。
灌河的盎然詩意還有 “虎頭潮”。白居易一闋《憶江南》“郡亭枕上看潮頭”,讓“錢塘大潮”蜚聲中外。其實灌河口古來就是不亞于錢塘的觀潮勝地。灌河口外寬內(nèi)狹,與錢塘江喇叭形入?谌绯鲆晦H。每當天文大潮,潮漲潮落的轟鳴之聲,聲震十里,勢如驚雷,動人心魄。地處河口的響水鎮(zhèn)即因此而得名,進而成為縣名。每逢大潮來臨,景象雄偉壯觀:大潮初起,從海上滾滾而來,如道道白練,飄飄而至;繼之,如千軍萬馬,喊殺聲震天;如條條巨龍,張牙舞爪;像只只白額猛虎,向河口內(nèi)拼命擠入。潮水繼續(xù)向灌河縱深壓來,特殊的河道形狀,迫使大潮前呼后擁,形成了一道道不斷起落的浪墻;數(shù)米高的潮頭前浪推后浪,奔涌呼嘯而至,不可阻擋。即使用“排山倒!、“聲震環(huán)宇”也不足以形容大潮的聲勢,人們就是以 “虎頭潮”稱之,亦只能大概地描摹出灌河大潮的威勢。
灌河是一條開放的河。這是一條聯(lián)系著過去、現(xiàn)在與未來的永恒之河。她坦誠,樸實,激蕩著開放與創(chuàng)造的波濤。灌河流急水深,岸線穩(wěn)定,可容萬噸巨輪進出,素有“蘇北黃浦江”之稱。灌河是蘇北的黃浦江、東方的萊茵河、泰唔士河,響水就是亞洲的鹿特丹、東方的馬賽港。這些詩意的名字與灌河相連,更加突顯出灌河的魅力和神采。托了灌河之福,響水將成為僅次于連云港的蘇北東方大港,響水,這現(xiàn)代化的巨輪正從晨曦中起航。
灌河是響水人溫馨的搖籃。她輕輕搖曳著響水人的心靈之舟,滿載著人們的希望和理想。灌河更是兒童的水上樂園 。早潮落去,一群群孩子提著小籃子,呼朋引伴來到河灘,他們挖蛤蜊,抓螃蟹,撿毛蟹,驚喜地叫著,歡快地笑著。炎熱的夏天,孩子們興奮地跳進灌河,他們扎猛子,打水仗;他們光著屁股,在沙灘上打滾,翻跟頭。累了,他們就躺在細細的沙灘上,用小手肘撐著下巴,仰望著藍天,欣賞著家鄉(xiāng)的富饒和灌河的美麗,欣賞這別有風情的水鄉(xiāng)的情韻。
我在這溫馨的搖籃中慢慢長大。灌河上來來往往的航船,曾把我童年的心思載到迷蒙的遠方。如今我在故鄉(xiāng)千里以外的地方,母親河的水波仍在我的胸間蕩漾。啊,故鄉(xiāng)的灌河――母親河,正沐浴著時代的年輪,青春正旺!
(林兒作于,2008年7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