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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凈潘安湖散文
1
古代有兩人被稱為郎:周瑜,人稱周郎,蘇軾道,“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便是如此。另一個是潘安,小名檀奴,人稱檀郎。二人都很英俊,尤其檀郎,走過之處,美女都以水果相贈,濟濟一懷。
潘安湖,即以潘安命名。
據(jù)言,當(dāng)年,潘安聽說此處風(fēng)景優(yōu)美,特意來此結(jié)屋讀書。煩累之余,在此盤恒吟哦,看山看水,潤澤心靈,陶冶文字。后來,他成為一個大才子,有人將其與文人陸機并名,稱“陸才如海,潘才如江”。其實,他的文才,遠過陸機。
他看過的水,匯集成湖,于是,人稱潘安湖。
一個古人,揮筆之處,給一方風(fēng)景增加了人文色彩。一方風(fēng)景,也讓一個古人多了幾許可愛,多了幾許人氣。
面對潘安湖,能想象出潘安瀟灑出塵的樣子。
讀潘安的詩文,能想象出潘安湖山水的靈氣。
2
其實,將潘安湖比作潘安,是不太相宜的。潘安,是一個美男子。而潘安湖,我認為更多了一份女兒家的靈秀,一種女兒家的情態(tài)。
如果是女子,潘安湖該是未出樓閣的女子吧?是一個“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的十八歲女孩吧?
潘安湖的水是綠的,可又映著藍。它太清了,清得四周的蘆葦,水中的蒲草,都將綠沁了進去。于是,一湖水就變成了一匹綠綢,薄薄的風(fēng)一吹,吹起一絲波紋,可迅即又被水羞澀地撫平了。
天,太藍了,如一片藍玻璃,藍汪汪的,還飄著幾朵云。這些,都映襯在水中。綠和藍也就互為映襯,映襯出一種夢幻的顏色。這種顏色很柔,如洞簫中吹出的音樂,柔到了極點;這種顏色很淡,淡得如昨夜的夢,只留下一點似有似無的記憶。
水,太清了,能清洗一顆染滿紅塵的心。
水,太靜了,能讓人面對著它,靈魂從紛繁中走出,進入一種空靈潔凈中。
3
漫步湖邊,微風(fēng)吹來,帶著濕潤清涼的氣息,吹入鼻端,吸入體內(nèi),身體里涼涼的,也如一片水一般潔凈,也彌漫著一縷淡淡的水意。這時,自己也仿佛青蔥著,舒展著,盛開著,青蔥成一根水邊的蘆葦,舒展成水面一叢蒲草,盛開成一朵潔白的蓮花。
這湖,真是一片綠的世界。
如果說,湖水如眼波一般微橫,那么,湖邊的葦草就是睫毛,或者眉毛。風(fēng)吹過,葦草起起伏伏一折一皺的,有一種西子捧心的美,有一種“人比黃花瘦”的婉約。如果,你一身白衣,站在湖邊,任風(fēng)吹衣,獵獵作響,那么,你就是古代的書生,湖就成了一個水袖輕揚的女孩。如果你騎著馬噠噠而來,是個游子,那么,湖就是一個小巷叫賣杏花的女子。
湖里,一片片荷葉鋪展著,如一把把小傘,在風(fēng)中窈窕著,婀娜著。這片湖水,滋潤了這些美麗的精靈,它們綠著,綠得潔凈,綠得純粹,綠得不染一星渣滓。荷花,是它們的微笑,有大笑般全開的,有忍俊不禁含苞欲放的,還有的羞羞澀澀的抿著嘴兒。
蒲草隨風(fēng),荷葉映水。
而做為游人,則在沉醉里變成一朵蓮花,開在想象中,一身潔白,滿心馨香。
4
湖,大概覺得自己太靜了,太清了,于是,就招來一只只白色的水鳥為伴。水鳥,是潘安湖上的又一種花兒嗎?它們和白色的荷花相互照應(yīng)著。荷花開在水上,襯著綠水。白鳥開在天空,映襯著藍天。
這兒的白鳥,總是兩只一塊兒,或者幾只一群,從水面上輕快地飛過。
陽光,過濾著花香,被水汽潤澤過,亮汪汪的。
空氣,被水汽淘洗過,干凈凈的。
幾只白鳥,舒緩地搧動著翅膀,在空氣中劃過。站在岸邊,或者船上,能清晰地聽見那翅膀劃過空氣的“唰”的聲音,柔和而自然,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它們是為了在水中照影,還是為了點綴著藍天?誰也說不清。大家只知道,它們的出現(xiàn),攪活了一湖水,攪活了一片天空,也在人的心中,留下一行潔白的影子。
水汽蒸騰時,潘安湖浮蕩起一襲水汽,淡淡的,如一個穿著綠色長裙的女子,迷蒙著眼睛望著遠處。那迷離的眸光,最是動人心魄。
潘安湖如是女子,是在等著檀郎歸來,還是在歡迎遠來的游子?
那白鳥飛飛,是它的信使嗎?
5
潘安湖,是煤礦塌陷區(qū)開辟成的。聽說,煤礦塌陷區(qū)的治理,至今仍是一個世界性的難題,讓人頭痛。沒想到,這兒的百姓,將此處煤礦塌陷區(qū)開辟成濕地公園。于是,這兒有了湖,有了水,有了綠色遍野,有了白鳥飛飛,有了一方潔凈的心靈棲息地。
這種做法,可謂一舉幾得。
這,讓我想起宋朝一個故事。一次,汴京發(fā)生火災(zāi)。災(zāi)后,朝廷讓丁謂重新修城。丁謂接到命令,讓工人在汴京街道挖土筑墻,從而挖出無數(shù)深壕。接著,將黃河水引入壕溝,蓋房需要的竹木磚瓦,裝在船上,由水面駛?cè)脬炅。房屋蓋好,丁謂命令將入水口堵上,把原來的碎磚爛瓦泥土一起推入壕中填平,又成通衢大道。一役而數(shù)功畢;讓人贊不絕口。
而此地百姓亦是如此,將煤礦塌陷區(qū)改造成濕地公園,優(yōu)化了環(huán)境,美化了自然,給居民一處修身養(yǎng)性之所。
此法,丁謂知之,怕也佩服不已。此法,大概也為世界難題的解決開啟了大門。
一片濕地,一方智慧開花之地。
一片湖,一片心靈凈化之所。
一片碧綠,隱藏著一片生機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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