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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旅情一家親散文
一家擁有老中青三代軍人的情緣,或許是普通人家?guī)纵吶硕枷氩坏降模墒怯捎凇霸吕稀奔t線的相助,我們天各一方的三代軍人被緊緊地捆綁在了一起。
說來大家也許不信,在我們家里不僅我自己是軍人,而且由嫂子牽線搭橋,與我結(jié)婚成家妻子的父親也是一位抗美援朝的老軍人,如今就連我的二女兒也那么湊巧,在她同學的牽線下,今年正月初四喜結(jié)連理,與她攜手相牽共度一生的老公還是軍人。細細一想,或許真是應(yīng)驗了那句“戰(zhàn)友戰(zhàn)友親如兄弟”的佳話,把岳父和我,我和女婿從互不相識,到通過月老的紅線把我們?nèi)娙死卫蔚叵翟谝黄,成為了相親相愛的軍人家庭。
俗話說,萬丈高樓平地起,緣分的因果有先有后,我先來擺擺岳父的參軍往事。那是一九五三年二月的一天下午,剛滿十九歲的岳父放牛回家,聽鄰居的叔叔說,鄉(xiāng)上正在報名招收入朝志愿兵。晚上征得養(yǎng)育他的哥嫂應(yīng)允,岳父第二天便歡歡喜喜前往鄉(xiāng)上報了名。報名的第二天,他就告別哥嫂,步行一百多華里前往南壩古鎮(zhèn),參加了當年的征兵體檢。窮人家的孩子練就了一身強壯的身體,岳父的體檢一路過關(guān)斬將,樣樣指標合格過關(guān),順利考上了中國人民志愿軍。
那年體檢合格后,部隊開拔走得急,岳父沒時間與百里之外的哥嫂回家告別,一路步行前往開江到萬縣,坐輪船到了沈陽的新兵訓練營。四個月后的七月二十日,那天下午三點來鐘,他隨部隊輾轉(zhuǎn)坐汽車、坐悶罐火車,過鴨綠江大橋赴朝參加了抗美援朝的戰(zhàn)爭。到朝鮮一路前行,白天經(jīng)常遇到敵機轟炸,部隊晚上行軍速度很慢,待趕到前線時恰遇剛剛停戰(zhàn),他們剛到的部隊立馬展開了救護傷員的任務(wù)。在滾滾硝煙彌漫剛停的越峰山戰(zhàn)地上,岳父和戰(zhàn)友們從炮彈炸成焦土的壕溝里搜救傷員,把還有生命體征的戰(zhàn)友立即抬到戰(zhàn)地醫(yī)院,將犧牲的戰(zhàn)友遺體就地掩埋。五天后,岳父留在了朝鮮駐防,履行了四年軍旅生涯的挖坦克壕、修建基地、修建營房等職責,忠誠老實地完成了首長安排的各項任務(wù),還榮立了一次三等功。一九五七年四月從朝鮮回國后,他退伍回鄉(xiāng)被組織安排在一家國營鐵廠工作。
一九六二年七月底,岳父經(jīng)人介紹,認識了當?shù)蒯t(yī)院的婦產(chǎn)科醫(yī)生,于是辭去收入微薄而繁重的工作,帶著年輕的岳母回到了哥嫂居住的老家舉辦了婚宴,報答哥嫂十多年的養(yǎng)育之恩。幾十年來,岳父操持一手鐵廠學到的手藝,服務(wù)鄉(xiāng)親;岳母用她學成的醫(yī)術(shù),幫助年輕的后生接生看病,造福鄉(xiāng)鄰,日子過得幸福而甜蜜。有了幸福的好日子,一雙兒女先后呱呱墜地,從牙牙學語,到子女長成,傾注了岳父岳母一生的心血,盼來了男婚女嫁的期待。
擺完了岳父當兵的經(jīng)歷,就輪到我閃亮登場了。三十四年前,十七歲的我或許是崇拜電影里軍人的威武,很想走出大山看看外面的精彩世界。在那個封閉的年代里,是爺爺急促的敲門聲讓我最終如愿以償走進了綠色軍營的大門。
七九年我與高考無緣名落孫山,回家當了一段時間的放牛娃。不久,一位好心的村官路遇,見我一個高中生屈才在家里養(yǎng)?上В阍谖壹依锉桓改笍埩_招待一頓后,接納我在村辦茶場做了一名掙工分的茶工。這樣,我從早上七點多出門,沿著羊腸小道一路上行,汗流浹背一小時后到達我們村的最高峰,那個海拔一千米左右的千畝茶場。太陽落山的時候,山下已是夜色朦朧,這時的羊腸小道上,我又沐浴著月光,聽著小路邊蟋蟀的歌唱,拖著勞累一天的身軀離開茶場,放大瞳孔原路返家。
一年多周而復始的往返,增強了我原來羸弱的體質(zhì),還圓了一個飛出大山的夢想。八一年十月,寒冬早早降臨,雪花漫天飛舞。晚上從茶場回家,父母走人戶未歸,我只好到爺爺奶奶家吃了碗面條,陪著爺爺奶奶烤了一會炭火取暖,便回家捂著被子一覺想睡到天亮。要不是爺爺早上急促的敲門聲,我還真是不想起床。當我瞇著眼睛打開門,爺爺進屋高興地告訴我一個天大的喜訊,他說:“剛才在屋后頭路上碰見了村上的朱連長,他還問你在家沒有,說今天上午區(qū)武裝部開始進行新兵體檢!
爺爺話還沒有說完,我一溜煙小跑到街上,找到村上的朱連長說明來意,他趕忙帶我來到鄉(xiāng)武裝部,找到魏部長胡攪蠻纏要了張體檢表,為我實現(xiàn)當兵的夙愿磨破了嘴皮。那天,我真是遇到了貴人,到區(qū)武裝部體檢,一路都十分順利,上午就進入到總檢室,結(jié)束了體檢。
十多天后,我從茶場回家剛到地壩,雀躍的妹妹手里拿著一紙入伍通知書遞到我手里,看著自己的名字和圓圓紅紅的區(qū)武裝部公章,我的淚水不禁奪眶而出,那晚高興了整個家里人。臨走頭一天,家里來了遠方的親戚和鄉(xiāng)鄰前來賀喜,還有我隔房的村支書舅舅和他的兒子。
部隊是一所大熔爐。新兵連里我吃苦耐勞,認真練習隊列訓練中的齊步、跑步、正步,三點一線瞄準、投彈、實彈考核、戰(zhàn)友之間的友誼,讓我從一個懵懂的山里娃練就成為了一名合格的人民解放軍戰(zhàn)士;在陜西漢陰老部隊,我?guī)е卤B苦練掌握的軍事技術(shù),帶著故鄉(xiāng)的那份純樸和父母親人的叮囑,時刻牢記一個軍人的使命,聽從指揮,服從命令,在通訊員崗位上嚴守秘密,密切與首長同步,搞好上情下達,確保軍令暢通。閑暇時,密切與戰(zhàn)友互相學習取長補短,手拉著手向前走,革命的友誼牢不可分。三年多的部隊生涯,削掉了我腐朽的膽怯,有了敢于用自己的生命捍衛(wèi)祖國的強大努力工作;三年多的部隊生活,讓我學到了做人的準則,低調(diào)而不低俗的品質(zhì);還讓我學會了洞察生活的真諦,用手中的筆觸以新聞報道、文學形式謳歌飛速發(fā)展的人民軍隊。
八五年那個鳥語花香的春天,我退伍回到了闊別五個年頭的故鄉(xiāng),又開始續(xù)寫著家鄉(xiāng)的夢想。那年五月,我擔任了村民兵連長,第二年還光榮加入了中國共產(chǎn)黨。也就在入黨那年的十月,我終于告別了單身漢生活,與二嫂介紹相識一年的對象成為了伴侶。妻子的那個憨厚老實、和藹可親的父親成為了我的父親,也是我趣味相投最為尊敬的軍人老丈。
光陰荏苒,歲月如梭。我一步一步走進春夏秋冬,走進眼下的知天命之年。三十多年過去,我和妻子相敬如賓,由先前的兩人世界擁有了一雙女兒,如今已茁壯成長。大女兒當上了人民教師,已于五年前走進了婚姻的殿堂,大女婿是一名高中英語教師,而今已是兩個孩子的父母。五年前,我亦接承了岳父這個稱謂,如今有了兩個活潑可愛的小外孫其樂融融。
隨著二女兒年復一年的長大,女大當嫁的好事再次降臨。去年五月經(jīng)女兒同學介紹,相識的男朋友是一名現(xiàn)役軍人,在軍委機關(guān)事務(wù)局任三級士官,兩人一見對眼,微信頻頻,定了終身。
數(shù)月相處,得知小伙子于二零一零年春入伍,原在武警部隊服役,工作任勞任怨,專業(yè)技術(shù)嫻熟,后調(diào)入解放軍序列,進入首長身邊服務(wù)。多次來家接觸,小伙子誠實厚道,尊敬長輩,經(jīng)一家子考核過關(guān),已于今年正月初四與二女兒喜結(jié)連理,成為了我家的現(xiàn)役軍人女婿。
路漫漫其修遠兮。我將努力珍惜三代軍人來之不易的緣分,帶頭舉起軍人作風優(yōu)良的大旗,傳承好軍人的雄風,擔當起孝道的義務(wù),贍養(yǎng)好軍人父輩,教育好后代軍人,不忘初心,砥礪前行,為構(gòu)建和諧社會譜寫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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