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青春的往事的散文
那年,那歲月,那往事,現(xiàn)在回憶起來,歷歷在目,好像近在眼前,還晃動著青春的影子。
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 正值青春,那年21歲,相對于現(xiàn)在的年齡來說還是很嫩的,渾身散發(fā)著青春的氣息。高中畢業(yè)后在家務農(nóng)的我,天天除了背著鋤頭去地,余下的時光便是聽聽收音機,看看電視,再呆呆的望著深邃的夜空。有時想很多的事情,想得是耳朵“嗡嗡”的叫個不停。聽收音機里說好像是青少年綜合癥。家里地很少,只有三分,到該吃飯的時候到地里薅點菜,到需要種菜的時節(jié)多少袢點地,不怎么愛勞動的我對農(nóng)活很不感興趣,那時沒有追求,天天虛度著光陰,唯一的夢想便是跳出農(nóng)門,去干點臨時工也可。就是臟點累點也可,那時很是愛慕虛榮,也許是年輕人的通病。
有夢想就會有奇跡,做夢,必然有夢的來源,因為有殷殷的期盼,就是老家的話“有想頭”。人都是在希冀和夢想中實現(xiàn)著自己的愿望,我的夢想便是兩個哥哥都有工作,盼望著他們有朝一日給我找個臨時工,也出去當幾天工人,也榮光一把。在這樣的盼望中度過了4年時光。長久的等待終于夢想成真了。
一天在縣面粉廠當車間主任的小哥回來說明天去上班吧!我激動的沒法說,想著能住在那個人人向往的縣城,天天好像過天堂般的生活一樣。平時我一般一星期要去縣城一次,幾天不去好像生活的很沒意思一樣。
收拾好簡單的生活用品,騎著自行車,一路好像車插上了翅膀一樣,十幾里的路感覺沒費力便蹬到了縣城。那高高的古城寨大坡蹬著車子也不感覺用勁了,上過大坡轉(zhuǎn)彎就是通往大橋的下坡路,再一順著就是縣城了。那時的縣城還很小,很貧窮。沒幾分鐘好像就能走到頭一樣。窄窄的依著汝河發(fā)展著。
縣面粉廠坐落在縣城的西面,在鳳凰山下,和縣糧食局緊鄰,也是糧局的下屬單位。供給著全縣人們的糧食供應。面粉廠規(guī)模很大,在那個年代五層樓房已經(jīng)是很高的建筑了,這個五層建筑很高,每層房子的高度很高,切都是空空曠曠的,地面都涂上紅色的地面漆,看著很干凈也很明亮。一樓接存麩皮,二樓接面,三樓風機房,四樓五樓則都是麥子輸送管道。一般人員聚集區(qū)在二樓和一樓,我的主要工作便是接麩皮然后打包,再把麩皮麻袋堆成四層.
看似很簡單的活計,卻很是勞累。那時正值年輕,有很大地干勁,累了歇一下就過來了。
第一天上班便是和師傅學習打包。就是麩皮接滿稱好后用縫包針把上邊的口縫好。看著師傅很快的縫著,感覺是異常的好學,教了幾次后我開始了實際操作,卻不得要領,半天一個包也縫合不了。師傅又開始細心的教,我似懂非懂,還是縫的不像樣子。也不好意思再去請教,只好自己躲在一個角落里慢慢琢磨。費了一個小時時間才茅塞頓開,那個大鉤針,才在自己的手里運用自如。
闖過縫包光,下一個便是運麩皮和堆麩皮。一包100斤的麻包要用小推車推到指定的地方,在垛上四層,剛開始的時候兩層是能很輕松的放上去的。加第三層的用推車的力量把麻袋豎起來,往上面一提三層便跺好了。第四層就需要用力氣來搬,往往剛上班的時候搬上四層是不費吹灰之力。可是12小時的連珠轉(zhuǎn),真的感覺有點累了。一小時接一次堆一次,那時候最殷切的盼望就是機器出故障,可以美美的休息上一班。一班兩個人,每人6個小時,另一個人可以休息上6小時。上夜班的時候穿著工作服,躺在麥麩皮堆的大堆里,剛接出來麩皮熱哄哄的,很暖和,身上再蓋些麻包,光露出一個臉來,頭上帶著帽子,聽著轟隆隆的機器聲音,很快的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有時在接完麩皮休息的間歇,跑到二樓看接面和傳送帶送面,有時還躺在傳送帶上和那些面一起被送進成品倉庫,那種順流而下的感覺很爽,好像漂流一般,從山頂呼呼的滑到山澗。
在那邊結(jié)識了好幾個年輕的伙伴。記得還給一個叫“柱娃”的哥哥當了一年多干妹妹。他很樸實,有農(nóng)家人特有的善良,還經(jīng)常去幫我堆麩皮,一看見干哥來到便心花怒放,我又可以省力了。干哥柱娃來幫我把堆積如山的麻袋很麻利地推走,然后又一層層整齊的堆好。成天都是樂呵呵的。有一天他來叫我讓我和他的妹妹一起去百貨大樓給他新說的媳婦買東西去。柱娃哥說的媳婦在一個村里,都是出力氣的莊稼人。若干年后又在路上看到了柱娃哥哥,看著明顯比同齡人老多了,聽說成天開車拉石頭,依然還是那張樂呵呵的笑臉。只是看著那雙手結(jié)滿了厚繭,很正宗的勞動人們的手。
記得一次車間通知晚上來開會,我早早來到我的工作崗位上等著,也等來了幾個人,一會他們都走了,我則把小門一關瞇著眼睡著了。誰知醒來后看看沒有一個人,我被反鎖在這空曠曠的五層樓里。我扒著門縫不停地喊著小哥,可是在冬天又是三更半夜,連一個過路的人都沒有。任我怎樣的喊破喉嚨也無濟于事。我瘋狂地順著樓梯跑到二樓三樓,看看外面的大院子都是黑洞洞的。忽然害怕襲上心頭,難道就這樣呆在這里嗎?求救已經(jīng)是不行了。這時心里除了恐懼還是恐懼,平時同事們說的關于這座樓恐怖的傳說一股腦的襲上頭來,據(jù)說這里死了一個人,鬧過一次鬼。我難道要在這里被嚇死嗎?真的鬼來了怎么辦?好在五層樓都亮著燈,很明亮,要是黑古隆冬的豈不嚇死我,要是那樣七竅早飛出身外了。
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必須自己給自己壯膽。既然出不去就隨遇而安吧!看看自己身上穿的紅色的羽絨服,這紅色鬼最怕的。那就是說這鬼不敢靠近我了。又找了些麻袋,拉了若干包麩皮,把小屋的門一鎖,自己躺在麩皮上身上蓋了若干條麻袋,結(jié)結(jié)實實把自己裹個嚴實,哪怕外面空氣再冷,自己營造的小巢卻很暖和。就這樣不知不覺的進入夢鄉(xiāng),到第二天又早早起來,把現(xiàn)場清理干凈,裝著沒事人一樣等著班長把大門一開,便大搖大擺的出去了。現(xiàn)在回味起來真是膽大呀!年輕呀!啥都不怕了。
那時在面粉廠里可是給家里做足了貢獻。天天利用工作之便,把帶的套袖取下兩頭扎緊把那麩皮裝進去,一次兩袋,夾在自行車后用工作服包著,就這樣日積月累,慢慢便攢一大包麩皮,回老家的時候用自行車帶回去喂豬。在面粉廠的兩年里家里竟喂了兩個大豬,這和我的功勞是密不可分的。還利用干哥管麻袋面袋倉庫之便不知為家里換了多少新麻袋和面袋,往往是破的換成新的,新的已經(jīng)不能再新了。
在歇班之余買上幾代石頭廢料,從那里面能羅出小麥來。不知多少個日日夜夜,我都是拿著大塞子一下一下羅著,把那麥子聚集在一起。在很恰當?shù)臅r候再偷偷去麥堆上偷上一把麥子倒在我的麥子上,反正我哥是車間主任,人人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其實那時家里不缺吃的`,我就不能看著那麥子浪費了,喜歡勞動,那時很是顧家,也得到了母親和父親的一致稱贊。
有時早上起來的時候,手會漲的握不住,很僵硬。兩個膝蓋會很疼。年輕的我沒有在乎過什么,就這樣傻干著,有用不完的力氣。因為那時年輕。
又過了一年大哥給我安排到化肥廠當了一名正式的工人,上班很清閑,成天坐著,一天8小時。甲乙丙丁四個班倒著,上8小時休息24小時,在上班之余趁著廠里的車到洛陽市轉(zhuǎn)轉(zhuǎn),這時才是真正屬于我的青春開始。時間自由掌握著,和一幫小姐妹們?nèi)ト曛葙I衣服,那個逍遙自在自無法說。每月逢5回去給做生意的母親父親幫忙賣飯一日,日子過得也很充實。
那時在河灘上賣牛賣羊的地方賣飯,再賣些汽水和香煙之類,父親用一號大鍋燜上一鍋米飯,母親在一旁燒火,把在家洗好的菜呀豆腐呀一股腦的放進鍋里炒熟,于是在中午一幫賣牛的老頭們便圍著父親吃大碗的米飯。父親總是把每個碗都舀得高高的,幾乎都要掉下來。每每就我們家的生意最紅火,其余別的家都眼巴巴的看著我們。很快一大鍋米飯便賣完了。父親樂呵呵的笑著。米飯在我們那里是很稀罕的,因為不出產(chǎn)大米,吃一頓米飯好像過年一樣。父親很有做生意的頭腦,也走南闖北了好多年,雖然不識字卻生意經(jīng)念得很好。父親到晚上便扒拉著算盤,一宗一宗的算著,說今天又賺了多少錢,可是那錢卻永遠的沒有我的份。有時也有生意不好的時候,會剩那么一大桶,那么剩下的幾日便是我們的食糧,所以現(xiàn)在看見米飯便沒了食欲。
如今騎車經(jīng)過河灘,那河灘已經(jīng)變得很小了,隨著耕作機械化,用牛羊的土地很少了,賣牛賣羊的地方已經(jīng)不存在了?纯茨抢镆呀(jīng)被歷史封存上了,曾經(jīng)我們在這個地方埋鍋造飯過,還給父親創(chuàng)造出了很大的利潤。
回憶著青春往事,似乎有寫不完的東西,永遠的值得去回憶,因為路是這樣一步一步慢慢的走過來的。如今青春已逝,父親已經(jīng)故去很多年,但是親人的音容笑貌宛若就在眼前,還是那樣活靈活現(xiàn),那河灘,那幫父老鄉(xiāng)親,那莊稼地永遠寄存在我的記憶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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