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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熟悉的陌生人經(jīng)典抒情散文
緣來,擋也擋不住。緣盡,留也留不成。
說再見時無法選擇時令,因為任何一個季節(jié)分手,都不適宜收拾心情。
春冷,夏涼,秋凍,冬寒。那從心底串上來的冷氣滲入四肢百骸,凝住了痛苦,也凝住了萬劫不復(fù)。
過去看別人的分手,她總是不理解,那么多年的耳鬢廝磨,肌膚相親,血肉相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怎會說消散就消散,說了斷就了斷?不是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么?如果說男人是泥,女人是水,那么是泥多了,還是水多了?讓兩個泥人,再也捏不到一起去,好可惜,曾經(jīng)一對神仙眷侶。
她以為他們是永遠(yuǎn)不會說分手,永遠(yuǎn)不會說再見的一對。她以為她刻骨銘心地愛他,他就會生死不離地眷戀她。
但事實不是,男人是喜新厭舊的。
她也喜新厭舊,衣服,鞋子,手機(jī),車子,房子。但不包括朋友,更不包括他。
他不張揚(yáng),不講究衣著。對衣服,鞋子,手機(jī),車子,房子都不厭倦。但是,對她,他厭倦了,不愛了。
“只見新人盈盈笑,哪管舊人哭聲高”。那首李玲玉的歌,她就會唱這一句。所以她為他唱周惠的“約定”,唱央金蘭澤的“遇見你是我的緣”,卻沒有唱過這首傷感的歌。
她常想,他其實很好,除了這一點。
可偏偏這一點,無法原諒。
最初說分手,她渴望被挽留。只要他低頭認(rèn)錯,決心改過,她還是會原諒他的。
但一次次掙扎,一次次淪陷,她終于看到他的假,他的虛,他的小,他的毫無誠意。
最后,還是分手了。
開始,真是很難熬。她想起一句話,“愛情,原本是含笑飲毒酒”。像戒毒一樣,她忍受著剜心剔骨的煎熬。抑制著給他打電話的欲望,抑制著思念,承受著愛和恨反反復(fù)復(fù)的折磨。每天,神不守舍,骨髓里,似乎有一個小蟲子在爬,鉆心的癢,讓人抓狂。
她這樣告誡自己,他失去的是一個愛他的人,而自己失去的是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痛苦的應(yīng)該是他,不應(yīng)該是自己。
她想起奶奶常說的一句話,“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而愛情,又何嘗不是。真是愛上一個人只需一眼,忘記一個人卻需要一輩子嗎?
她不想用那么長的時間來忘記他,包括他曾經(jīng)給她的快樂,痛苦,怨懟,甚至絕望。
時間一天天過去。
隨著時間過去的,還有昔日的愛恨情殤。
慢慢地,她終于可以平靜地對待那個名字,還有和那個名字有關(guān)的所有記憶。在漫長的一生里,她想讓他,僅僅就是一個名字。
當(dāng)愛的世界遠(yuǎn)離喧囂,塵埃落定,她忽然發(fā)現(xiàn),對他,愛不起來,也恨不起來了。沒有了相愛時的滾燙,也沒有了怨恨時的冰涼。他像一杯溫吞水,模糊在她的生命里,想起,抑或想不起,都不會在她的心湖上,再蕩起一圈漣漪。
他或許應(yīng)該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吧。
分手之后,不能成為朋友,因為彼此傷害過。
亦不能成為敵人,因為曾經(jīng)相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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