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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的散文
中午,走在街上,母親打來電話。特囑我小心走路,注意看車。一向大氣的她根本不會這樣小兒科。問:怎么了?
原來是村中的楊大春剛剛被車禍奪去了生命。他剛剛?cè)畮讱q,一向仁義忠厚,人緣很好。這一上午,村人都無心勞動,去他家里幫忙處理后事,格外難過。
怎么會是他?知道這樣問很沒有道理?墒堑谝粋念頭仍是如此。
在我剛剛?cè)タh城讀初中時,他即將中學(xué)畢業(yè)。在同一所寄宿學(xué)校。每到周末,他、夏冬、我、于清玲,四人結(jié)伴回家或是返校。要沿著長長的鐵路雙軌,走上一個小時,到達(dá)那個小站。火車只在那里停留48秒。
也許是那時太瘦小,感覺火車的梯子特別高,根本夠不著。一次上車的'人多且擠,眼看著火車就要發(fā)動了,我又踩不到,心急如焚。他在后面用力托我上去。我們剛剛站定,列車員迅速關(guān)上門,就在那一瞬間車向前駛?cè)ァ?8秒,驚心動魄。
另一次,放學(xué)途中,我被高年組的三個人高馬大的女孩攔住了。那個夏一口咬定,知識競賽時,我回答某個問題時,得到了同伴的提示。否則應(yīng)是她班得獎。
那幾個人都是在校囂張橫行的人物,唯我孤立無援,在那對峙。有同學(xué)經(jīng)過圍觀,楊家富本是那幾個女孩其中之一的“男友”,卻站在了我身后。楊大春也正好路過,他也站在了我這邊,和另外幾個女同學(xué)一起,護(hù)送我回宿舍。有同學(xué)去找了班主任,他們一起趕過來。
一直難以忘記那一幕。
楊一向寡言沉默,畢業(yè)之后回家務(wù)農(nóng)。雖在一個村中,因我不;厝ィ髞砗芏嗄暝傥粗\面。印象中他還是中學(xué)時的樣子,瘦弱,貌不驚人,在哪里都是老實(shí)孩子。村人議論起他來,沒有什么驚動的消息,也不盡人意。他家境不錯,父母也本分,婚姻卻一直坎坷。先是晚婚,后娶了個潑辣的女人,雞犬不寧,終于未能長久。在談及他的死訊時,還有人為此唏嚅,憐他之孤寂。
想起一部電影里,周星馳扮演的濟(jì)顛氣死了生身父母,卻無一絲悲哀。因為他看到父親下一世是皇帝,與母親是鴛鴦命,來世仍會相隨。
我自然不相信所謂的輪回,雖然這很能夠給人安慰。不過,每個人都有生命終結(jié)的那一天,楊比我們更早獲得了解脫。眾生還要在塵世奔波,經(jīng)受挫折磨難。這么轉(zhuǎn)念,我方能不再郁郁——而給天堂的他以祝福吧。好人雖不見得平安,卻永令人感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