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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回索酒的秘密芬芳散文
爸爸聽說我在西雙版納,打電話來說:幫我找找那個曼回索酒,還有沒有?我說,傣王酒,傣家竹筒酒倒是見一些,不知道你說的那種曼回索酒。
我爸就唉聲嘆氣起來:真想念那種清香!人只要記住了一種味道,就一生都不會忘記,它讓人一次又一次的出其不意的懷舊。
我覺得奇怪,據(jù)我所知,爸爸并不是嗜酒如命的人,他的習(xí)慣是飯前喝一小杯,而且家中,也不缺酒。
爸爸又說:“丫頭啊,我對這酒的感情,你是不會了解的。曼回索酒有它獨(dú)特的芬芳,在困頓的時候,無助的時候,哪怕只在想像里喝上一口,立刻就會讓人覺得有生機(jī)注入體內(nèi)。是一種讓人無比清醒又無比沉醉的酒,讓人一心一意的酒。它常常讓我回頭,讓我放慢腳步!
我并沒有因?yàn)榘职值倪@些話覺得好笑。爸爸他曾在西雙版納建設(shè)兵團(tuán)工作過,在此后一生奔波的途中,一身風(fēng)塵,倘若沒有寄托,又如何化解那遠(yuǎn)遠(yuǎn)比我們苦難和沉重的歲月呢。
不過,有些人的寄托也許是他栽下的一棵樹,也許是他戀過的一段愛,也許是他深深感恩過的一段情,而我的爸爸,他的是一種酒。
因此,身在傣鄉(xiāng),好奇就不曾讓我的思想飽睡過。我決定去探究曼回索酒這旖旎的源。
終于在某個不用工作的正午,我脫離了工作團(tuán)隊(duì)獨(dú)自一人走進(jìn)嘎棟鄉(xiāng)的曼回索寨子,向上了年紀(jì)的老玉布一打聽,老玉布的眼睛突然明亮起來,眼眶泛起晶瑩的漣漪,他神彩飛揚(yáng)的告訴我:寨子前流過的小溪水質(zhì)清純,異常清冽。用這樣的水釀酒,酒色酒汽都與眾不同。山中麂子肉的里脊,水里巴毫(鯰魚)的細(xì)肉,曼回索寨子釀制的酒,全是大地之王及其臣僚的美食。曼回索酒,醉過西雙版納的山山水水,緋紅過傣女粉團(tuán)花般的臉,醉倒過傣王雄赳赳氣昂昂的偉岸身軀。但是突然老玉布的眼神又黯淡下來:如今已聞不到酒香了,釀酒的甑子早被當(dāng)柴燒了,釀酒的鋁鍋也被收破爛的買去了!再看看附近幾個什么橡膠場,讓我們的清水都受到污染了,牛都不喝了,還怎么釀酒啊?”
聽到這樣的語言,我除了無語還是無語。
恍惚間,只覺得我所在的地點(diǎn)不明,歷史也去向不明,只感覺有一股巨大的懷念沖決胸膛,一如爸爸的額紋遇血而彎曲,真正受傷的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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