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古城散文

一個人的古城散文

　　寂寞拖著長長的影子，如臨水而立的長篙，橫斜于清淺的波光之上，光芒一點點斂進(jìn)陰暗的內(nèi)核。

　　獨自坐在窗前，聽見風(fēng)穿過我的心里，輕輕地嘆息。遙望遠(yuǎn)處，我看見鶯飛蝶舞，闌珊的華燈閃爍在縱橫的街道旁。我瞥見了角落里一個花環(huán)，那個早已干枯的花環(huán)。隨之，涌進(jìn)心頭的是潮水，是滿天風(fēng)舞的回憶。

　　春意點綴在枝頭，江水已開始?xì)g快地奔流，坐在去鳳凰的車上，也許是受了沈從文的影響，帶著幾分年輕的驕狂，來到這湘西河邊由吊腳樓組成的小鎮(zhèn)。

　　穿鎮(zhèn)而過的寬闊河道，渾樸奇險的吊橋，傍河而筑的吊腳樓，樓板底下緩緩而過的河水，河岸�？康鸟R蓬船，炊煙穿過橋洞飄到對岸……一種淡樸，安然地滋潤著這里的生命。

　　眼前是滔滔的江水，清澈得可以看見沼底的石頭，似乎可以嗅到水香，那種淡淡的，混合著濕潤泥土味的清蕩蕩的香味，水岸邊是新舊不同的吊腳樓。說是吊腳樓，其實已經(jīng)沒有吊腳了，房子的地基都建在青石板砌成的河岸上。

　　踏上鳳凰的河街，河街地面濕漉漉的，沒有下雨，總是霧蒙蒙的。走在河街上，看見河邊上一位老婦坐在褐紅色石階上，旁邊是一個竹簍，里面是花環(huán)。那是碎小的黃色和粉色的花朵編成的花環(huán)，那種細(xì)細(xì)碎碎的燦爛一下子奪住了我的目光�；ㄖ�纏繞得足足有小雞蛋那么粗，香氣撲鼻。我打量起賣花的婆婆，面色泛紅，神氣朗然，耳聰目明，泛銀的頭發(fā)扎成粗粗的麻花辮，盤成好看的發(fā)髻。

　　她祥和地朝我笑笑，“小姑娘，戴一個嘛！”我拿起一個花環(huán)，問道：“這花是從哪采的，我從來沒見過。”“山上采的，一大片，一大片的都是�！彼�用手比畫著，露出袖子上的幾個補丁。“阿婆你的手真巧，我也想學(xué)學(xué)。”她的面容很精致，此時已綻開了一朵花，她順手把一個最鮮艷的花環(huán)戴在我的頭上。剎那間，那清爽的花朵環(huán)在我的頭上，仿佛整個鳥語花香的世界被我頂在了頭上。

　　我掏出10元錢遞給她，說：“阿婆，不用找了，謝謝你還有你的漂亮花環(huán)。”我正要轉(zhuǎn)身離去，她卻拉住我，“不行的，我老婆子靠自己的雙手來養(yǎng)活，多余的錢我可不能收，拿回去吧，小姑娘�！彼�朝我意味深長地笑笑，塞給我皺巴巴的幾元錢。我也笑了。

　　夜很深了，風(fēng)一陣陣地吹來，我卻不再寒冷，古城里的那個賣花婆婆自然的梨容淺笑印在我的心底，她用她的堅強與獨立，為我抵御住了風(fēng)寒。

　　那是她的古城，一個人的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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