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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風(fēng)中的落葉》
闊別了十六年的家鄉(xiāng),我回來了。我跟妮雅的爸爸經(jīng)過九年的疲憊婚姻離婚了。妮雅的爸爸熱衷于打牌每天很晚才回家,有時徹夜不歸。我偶爾在單位加班,幼小的妮雅晚上睡醒后看不到大人光著腳 跑到外面來。我們開始了無休止的爭吵,年幼的妮雅瞪大了驚恐眼睛看著我們的戰(zhàn)爭日益升級,我心力交瘁,提出分手。我爭得了妮雅的撫養(yǎng)權(quán)?粗覔磹鄣呐畠海覠o奈而內(nèi)疚:媽媽對不起你......
九年的婚姻夭折了,我不知道是失去了,還是解脫了。我不愿再呆在那個傷心的城市,工作調(diào)動我回到了原來的縣城 ,我們單位當(dāng)時沒有住房,至此,我們孤兒寡母開始了長達(dá)十七年的顛沛流離、相依為命的生活。
我在媽媽家對過找到一間小房子,又把七歲的女兒送去學(xué)校讀一年級。媽媽的丈夫擔(dān)心媽媽偷偷的接濟(jì)我們母女,每天都把米缸面缸抹得平平的做上記號,其實媽媽從天津回來后就沒了工作,十七年中媽媽也從未幫助過我們。我每月的工資要支付房租、水電、妮雅的學(xué)費和我倆的生活開銷 。每天,我用自行車接送年幼的女兒上學(xué)放學(xué),然后再去上班,年復(fù)一年,日復(fù)一日,風(fēng)霜雨雪,我感到從未有過的茫然、無助。
窘迫疲憊的生活壓得我喘不過氣,無數(shù)次夜里我蒙住被子偷偷的哭.....我看不到我們母女的希望在哪里,現(xiàn)在的我想起了容祖兒的那首歌:寧愿叫時間中止,我不會再信未來,讓痛苦輪回千次,曙光全部熄滅。我只能獨處,背后全沒有支柱.靈魂被抽干,殘留著驅(qū)干,什么叫絕望,從此與未了愿同存,地老天荒......
然而我的性格是堅強(qiáng)的,我不想讓別人覺得我們母女不幸。我想:即使再富有也不要拿到別人面前去炫耀,再貧窮也不用跟別人去訴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誰也幫不了誰。
十七年的艱辛塑造了我截然的雙重性格,每次出門我都是一張陽光燦爛的臉呈現(xiàn)在別人面前,盡管我剛剛哭過。而寂靜的夜里,是我一個人的獨白,我可以讓眼淚肆意流淌,我可以還原那個真實的我......我?guī)е畠阂淮斡忠淮蔚陌峒,我們四處租房,十七年里我了解了什么叫漂泊、什么是家徒四壁、什么是食不果腹?/p>
人們都說上蒼是公平的,他會把幸福和痛苦平等的給與人類,而在我的生命中幸福的時刻卻是那么短暫,幸福的生活離我那么遙遠(yuǎn),我像黑夜行走在沙漠中的苦行僧,望不到出頭的路在何方,我像蠕行在夾縫中的蝸牛,終日負(fù)重,看不到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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