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記憶中最美好的片斷
如果將生活比作深邃的夜幕,那記憶中美好的閃光定然就是那一瞬間劃破黑幕的璀璨的流星。——題記
又是“春城無處不飛花”的季節(jié),樓下的幾棵白丁香開了,濃郁的香氣在空氣中肆意升騰著,直入肺腑;秀敝,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午后。
在家的附近,曾經(jīng)有一處小公園,沒有高大的娛樂設(shè)施,沒有擁擠的人群,只有窄窄的小徑,深沉的青石板,和兩旁的濃蔭。春日的午后,金色的陽光從綠蔭的縫隙中鉆出來,投在地上,微微一陣風(fēng)吹過,金色的光斑和著風(fēng)輕輕顫動,在青石板上婆娑,逗弄著偶爾從密密的草叢躥出的野貓。路兩邊的白丁香開了,一簇簇的白花在心形的葉子中間,淺嫩的綠遮不住那雪白的身姿,總是左漏一點(diǎn),右泄一處,偶爾還能看到花間嫩黃的細(xì)蕊,不自覺得卻將這美美的春光又加修飾了一番。
花林靜謐,轉(zhuǎn)過一道彎,依舊是白丁香的林蔭,眼前卻多了兩個背影。
歲月染白了鬢發(fā),又將脊背壓彎,兩位老人互相攙扶著,漫步在這林蔭花道。
起風(fēng)了,丁香細(xì)仄的白花被拂落下來,在風(fēng)中旋轉(zhuǎn)起舞。風(fēng)不急不躁,卻又將丁香的香氣吹散開來,彌漫在空氣中。不同的香氣總能給人不同的感覺,那么白丁香的香氛,就是一種寧靜的美——洗去了浮華藻飾,直達(dá)心靈的寧靜。前面的兩個背影,在旋舞的繁花和沁人心脾的香氣中佝僂著蹣跚前行。樸素的衣角,在春風(fēng)的輕撫中輕輕飄動。
不知怎的,感覺眼眶有些潤濕,心里浮起一絲酸澀。
他們,也一定曾有過青春和活力,但歲月吹皺了他們的容顏,消耗著他們的.生命,卻留下了幾十年的相濡以沫。也許,他們的曾經(jīng),沒有什么轟轟烈烈,或許連可圈可點(diǎn)的地方也沒有;但是,垂垂老矣,卻能互相攙扶著走過這丁香花道。
他們此刻,也許正在回想著他們從前的美好記憶,他們的青春往事一定都一一埋藏在心底,在那個最明亮的角落里。
而現(xiàn)在,他們的背影正在紛飛的花的風(fēng)中前行。紛飛的花不顯得繁雜,卻反讓這里更顯寧靜。在這里,我好像看到了一種美和力量,我想,它就是蘇霍姆林斯基在《致女兒的信》中所說到的——忠誠。
忽然想起一句歌詞,“過了愛做夢的年紀(jì),轟轟烈烈不如平靜。”
慢慢的,風(fēng)歇了,那佝僂的背影漸漸淡了,但這樣美好的片段,卻永遠(yuǎn)留在了我的心底,我想那白丁香寧靜的香氣,一定也永遠(yuǎn)封存在了我的記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