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觀的生平及后人對其評價
秦觀的故鄉(xiāng)高郵武寧鄉(xiāng)左廂里(今秦家垛),距離高郵城 25公里左右,這里河汊交錯,鴨群陣陣,綠色的田疇無邊無際,方方池塘里魚兒自由地嬉戲;要是在夏天,隨關(guān)輕風(fēng)的吹拂還會送來陣陣荷香,具有典型的水鄉(xiāng)風(fēng)光。這里曾是秦觀和他的祖輩休養(yǎng)生息的地方。因為地勢低洼,歷經(jīng)水患,已經(jīng)尋訪不到什么秦氏的遺蹤舊跡了。
秦觀(1049-1100)字少游,一字太虛,別號邗溝居士、淮海居士, “ 蘇門四學(xué)士 ” 及 “ 蘇門六 君子 ” 之一,北宋杰出的婉約派詞人。有《淮海集》與《蠶書》傳世。
宋仁宗皇佑元年(1049)秦觀的祖父承議公到江西南康(今雩都縣)任承儀郎,父親秦元化,是大學(xué)者胡瑗的學(xué)生,母親戚氏,從高郵同往。行到九江,生下秦觀。按伯步兄弟次序排行第七,所以后來人稱他為 “ 秦七” 。
秦七在四歲的時候,祖父任期已滿,第二年(五歲)隨祖父和父母回到了高郵。
至和元年(1054)父親游京城太學(xué)。太學(xué)是當(dāng)時的最高學(xué)府,學(xué)子莘莘,人才濟濟。父親回家后,向秦七和他的弟弟談到游歷情況,并極力稱贊王觀和他的堂房弟弟王覿的智力高超,才學(xué)過人。秦七和他的弟弟聽了,欽慕不已,決心向他們學(xué)習(xí)。父親就給他起了個名字叫秦觀,弟弟叫秦覿。秦觀小小年紀(jì)就志強氣盛,決心盡忠報國。入學(xué)讀書,過目不忘,聰穎過人。
秦觀十九歲的時候,與潭州(今湖南長沙)寧鄉(xiāng)縣主簿的長女徐文美結(jié)婚。徐文美祖籍湖南,祖父在時移居高郵,F(xiàn)在一些劇團還在上演《蘇小妹三難新郎秦少游》的節(jié)目,那其實是文人杜撰的故事。這個故事最早見于明代馮夢龍的`《醒世恒言》。馮夢龍在那時能塑造出蘇小妹這樣活生生的杰出的才女,長婦女志氣,是需要些叛逆精神的。這個故事也從另一角度表現(xiàn)了秦少游的才華,才女方能配才子么!其實,歷史上根本就沒有蘇小妹其人,秦少游也沒有娶過個叫蘇小妹的妻子。盡管《蘇小妹三難新郎秦少游》的情節(jié)是虛構(gòu)的,但人們讀起書、看起戲來,總是那么興致盎然。
秦少游五歲隨祖父從江西回故鄉(xiāng),到三十七歲進入仕途離開故鄉(xiāng),其間30多年,除了短去浙江吳興任孫覺的幕府外,基本上住高郵。有時與友赴揚州、金山、惠山以及安徽、浙江等地游歷,有時去揚州、彭城、湖州謁師友蘇軾,而較多的時間在高郵杜門讀書,以文史自娛,寫下了大量的詩、詞、賦和策論。
他的著作中不乏高郵的方言俗語,如《品令》用到 “ 織 ” 一詞。 “ 胳織 ” 即今 “ 胳肢 ” ,至今高郵人還有用手觸人的胳肢窩(即腋窩)而使人發(fā)笑的習(xí)慣。難怪李調(diào)元的《雨林夜話》中也說: “ 秦少游《品令》 ‘ 掉又臞,天然個品格 ’ ,此正秦郵土音,用個字作語助,今秦郵人皆然也。” 事隔900余年,人們讀他的著作,仍舊感到親切,引起深深的激動,激起強烈的美感享受。
好友蘇轍、黃山谷來郵,他熱情接待,相從游覽,相互唱和。值得一提的是,秦少游在高郵兩次接待了蘇軾。一次是元豐二年(1079)蘇軾從徐州任湖州,途經(jīng)高郵,少游與他同行,過無錫、游惠山,中途遇參寥子,三人同游歷了江浙的名山古剎。又一次在元豐七年(1084)。這一年,少游自編《淮海閑居集》十卷,凡217篇。也就在這一年,蘇軾自黃州遷汝州,游潤州(今江蘇鎮(zhèn)江),少游從高郵前去。蘇軾致書王安石,并附少游詩文數(shù)十篇,極力推薦:“ 行義修飭,才敏過人。” 王安廠贊少游詩“清新嫵麗,與鮑謝似之” 。蘇軾并為少游三十六歲小像題贊,說他“其行方”,“其言文”,“其神昌” 。十一月中旬,蘇軾來高郵看望少游。同時邀集了孫覺、王鞏,雅集文游臺,載酒論文,這就是千古流傳的 “四賢”聚會。年底,少游送蘇軾渡淮水,相與飲淮上,蘇軾作《虞美人》,依依惜別。詞的末兩句寫道:“誰教風(fēng)鑒在塵埃,造一場煩惱送人來。” 后來蘇軾守徐州,少游雖秋試在即,仍去徐州訪蘇軾,在《別子瞻》中寫道:“我獨不愿萬戶侯,惟愿一識蘇徐州。”二人真是情深誼篤。
少游在高郵時,曾于三十歲與三十四歲兩次直言洋考試,未中,銳氣大減。于是羨慕漢代馬援的從弟馬少游的為人:“但取衣食裁足,乘下澤車,馭款段馬,為郡掾吏,守墳?zāi)灌l(xiāng)里,稱善人,斯可矣! ” 并改字少游。在家閑居期間,少游寫了《蠶書》。這一篇僅千余字言簡意賅的《蠶書》大概是鮮為人知的。少游 “ 強志盛氣,好大而見奇 ” ,博覽群書,極善思考。讀了《禹貢》,對書中關(guān)于兗州最宜于蠶桑生產(chǎn)的說法,提出了疑義。在《蠶書序》中說: “ 予閑居,婦善蠶,與婦論蠶,作《蠶書》。 ” 他經(jīng)過實踐、調(diào)查研究,總結(jié)了家鄉(xiāng)高郵里下河一帶的蠶事經(jīng)驗,從蠶的生理、養(yǎng)蠶技術(shù)、風(fēng)俗習(xí)慣、繅絲機械等方面作了全面、詳細(xì)、周密的論述,精辟有力地證明處于太湖流域與黃河流域之間的江淮、高郵里下河一帶,完全能夠養(yǎng)好蠶!缎Q書》是我國現(xiàn)有最早、內(nèi)容豐富的一篇有關(guān)桑蠶的科學(xué)專論,在蠶桑技術(shù)發(fā)展史上是應(yīng)占一席之位的。
三十七歲時少游中了進士,從此進入仕途,浪跡天涯。在定海(今浙江鎮(zhèn)海)、蔡州(今河南汝南)、京城 ( 今河南開封)、杭州、處州(今浙江麗水)、郴州(今湖南郴州)、橫州(今廣西橫縣)、雷州(今海南海康)等地做官。他屢遭貶謫,很不得意,時常借酒澆悉,并首創(chuàng)詞牌《醉鄉(xiāng)春》,詞中說 “ 覺傾倒,急投床,醉鄉(xiāng)廣大人間小 ” 。五十二歲時(1100)徽宗即位,放還衡州(今湖南衡陽),途經(jīng)藤州(今廣西藤縣)。 八月十二日,醉臥于光化亭,誦《好事近》后急呼 “ 水!水! ” 水到,大笑而亡。有人說秦觀旅途中暑了,有的說是酒精中毒了,有的則認(rèn)為他久遭壓抑,特度可以致命,極度的喜悅也會傷身,這真是樂極生悲啊!蘇軾聽到少游謝世的噩耗,兩天吃不下飯,說:“哀哉,少游!病哉,少游!世上再也沒有這樣才學(xué)當(dāng)世第一的人了!” 第二年蘇軾也逝于常州。
秦觀有一個兒子名湛,字處度,急趕到藤州奔喪,扶柩北還,停殯于潭州(今湖南長沙),少游去世后五年才歸葬文游臺的泰山腳下。風(fēng)云變幻,遺址猶存,這就是有名的少游停櫬地。在少游去世后 16 年,即政和六年(1116)秦湛在常州任通判,遷葬少游于無錫惠山。少游墓至今尚在,位于惠山的二茅峰,墓前立著一塊石碑曰“秦龍圖墓” 。因為他在去世后30年,皇上才為他徹底平反,追贈他為“直龍圖閣學(xué)士” 。
少游在高郵的遺蹤除了文游臺及停櫬地以外,最近在郵城又發(fā)現(xiàn)了一處秦家大院,里面均住著秦姓,按照秦氏宗譜的譜序排列,他們都是少游的后裔。擾年長者回憶,清末民初,屋中掛著“淮海堂”等匾額,這里就是少游的故居吧。
1984 年春,縣文物管理委員會的同志在武寧鄉(xiāng)秦家發(fā)現(xiàn)了兩套保存完好的清代刻印的《秦氏家譜》,至今那里仍是秦姓聚居的地方。少游子孫流布大江南北,居海外者也不少,他們的根都在高郵。少游的三十三世 孫秦家驄先生,在任美國《華爾街日報》駐北京記者期間,曾專程來高郵尋根訪祖,游文游臺、謁四賢祠、登讀書臺,參觀了名勝古跡。他異常興奮,十分激動,說:“真想不到我的籍貫如此富饒美麗!”少游的子孫,他們都因有這樣一位為人方正,有屈、宋之才的先祖少游公而感到光榮、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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