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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游踏入仕途是否從瑞安開始?
近日,溫州前段時間在進行歷史文化名人評選,按照“本籍人士為主,外籍為輔”的評選標準,應(yīng)將陸游列入其中,他稱已有研究證明,陸游初入仕途,是從瑞安開始的。
紹興陸游研究會會長鄒志方教授昨在電話中稱,經(jīng)多方論證,已證實陸游“初仕瑞安”,一改之前史學界“初仕寧德”的說法。人民出版社出版、王國平所編的《南宋史研究》中,也收錄了陸游“初仕瑞安”這一章節(jié)。
但有研究人士提出質(zhì)疑,認為也有證據(jù)表明,陸游仕途應(yīng)該是從寧德開始的。
耗時十年考證陸游任瑞安主簿
85歲高齡的高圻祥,曾擔任過瑞安中學黨委書記、瑞安師范學校校長、瑞安縣長、樂清縣長等職。他稱自己耗時十年,考證了陸游任瑞安主簿的史實。
高圻祥的論證觀點主要如下:
一證:“舟行明鏡”是陸游在游覽飛云江。“俯仰兩青空,舟行明鏡中。蓬萊定不遠,正要一帆風。”800多年來,陸游名詩《泛瑞安江風濤貼然》,一直在瑞安傳頌不朽。
早在學生時代,高圻祥就熟讀過這首詩。在很多詩詞集的注解中,均解釋為:“該詩是陸游赴任福建寧德縣主簿時,途經(jīng)飛云江之作。”
從小在瑞安長大的高圻祥很疑惑,自古以來飛云江到福建的水路,由于潮水沖刷都是“一江濁水”,哪里會有詩中“舟行明鏡”的景象?由此,高圻祥猜測,此詩應(yīng)該是陸游游覽飛云江上游這些地方有感而發(fā),而非坐船東去赴任。
二證:前賢建放翁祠側(cè)面佐證陸游曾在瑞安生活或做官。高圻祥在青年時代曾看到,放翁祠、放翁亭、放翁池等建筑位于原瑞安縣政府(古稱縣署)后面公園中,直到上世紀七十年代末被拆除。
陸游號放翁,這些建筑是清代所建,以紀念陸游。高圻祥質(zhì)疑,如果當年陸游沒有在瑞安為官或生活的經(jīng)歷,“我們的前賢會無緣無故地建造建筑物去紀念陸游嗎?”
三證:《永樂大典》記載“陸游為瑞安縣簿”。高圻祥四處奔波,發(fā)現(xiàn)明代弘治年間的《溫州府志》里有記載:陸游,字務(wù)觀,號放翁。為瑞安縣簿,贊治得宜,吏民愛之。
隨后,高圻祥又在《永樂大典》里查到了如是記載,只字不差!稖刂菸墨I叢書》主編胡珠生認為,《永樂大典》對史學研究而言是較為權(quán)威的。
四證:去寧德做官前已自稱主簿。為進一步證實自己的發(fā)現(xiàn),高圻祥在陸游的詩作《戲題江心寺僧房壁》中發(fā)現(xiàn)端倪。詩中有“主簿孤舟夜不眠”一句,陸游自稱主簿,可見當時已為官。
這首詩末尾,陸游注“是夕新永嘉守亦宿此寺”。“這位當晚與陸游同宿江心寺的新永嘉太守是誰?”高圻祥查考結(jié)果為張九成。
陸游注中稱張九成為“新永嘉守”,而張九成在任初期的幾年,恰好是陸游任寧德主簿之前,這說明陸游在此之前已經(jīng)為官,而非“初仕寧德”。
《南宋史研究》添加“初仕瑞安”
高圻祥將自己的研究結(jié)果,發(fā)給中國陸游研究會顧問、紹興市陸游研究會會長鄒志方教授。
鄒志方在寫作《陸游世家》一書時,曾發(fā)現(xiàn)紹興二十八年(1158年)開始才有陸游到福建寧德任主簿的記載,此前兩年,陸游的去向一直是個空白。
“我一直困惑之前的兩年,陸游到底在干什么。高圻祥的研究,填補了這一空白。”鄒志方在電話中這樣說。
鄒志方稱,清代人趙之謙(曾任江西奉新、鄱陽知縣)于咸豐十一年(1861年)客居瑞安時,寫有《章安雜說》一文,可以進一步佐證這一史實。文中,趙之謙提到在瑞安時的見聞稱:“瑞安署后西偏,有陸放翁祠,祠前有亭,曰放翁亭……里巷猶傳主簿賢。”趙之謙記錄當年在瑞安,民眾都在傳誦陸游主簿賢名的景象。
鄒志方認為,根據(jù)《宋史·陸游傳》記載,紹興二十五年(1155年)10月秦檜去世,宋高宗趙構(gòu)起用了一批受秦檜打擊迫害的良吏與賢士。陸游的恩師曾幾(南宋著名詩人),于秦檜死去一個月后被起用為浙東路提點刑獄。宋高宗同時下詔平反秦檜親手炮制的一些冤錯假案,陸游也在其中,于紹興二十五年(1155年)回到家中,結(jié)束了長達兩年的避難生活。次年,陸游寫下《新夏感事》:“圣主不忘初政美,小儒唯有涕縱橫。”表達了對皇帝的感激之情。
鄒志方認為,陸游的感激是源于朝廷準許他入仕的一種內(nèi)心寫照。而客觀分析,在這一年,陸游也完全可以步入仕途:他的恩師曾幾被起用為浙東路提點刑獄,管轄紹興府及溫、臺等六州。曾幾賞識陸游,他也完全有能力將他推薦到自己管轄的瑞安擔任主簿,而不會讓陸游在家中賦閑兩年后,毫無征兆地去寧德?lián)沃鞑尽?/p>
因此,鄒志方認為,陸游初仕瑞安應(yīng)在紹興二十六年(1156年)至紹興二十七年(1157年)間。
由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南宋史研究》中,收錄鄒志方所著的《陸游研究》一卷。鄒志方在書中第三章“陸游宦游”中,第一節(jié)即為“初仕瑞安”,改正了自己之前著作和他人文獻中“陸游初仕寧德”的說法。
在“初仕瑞安”一節(jié)中,鄒志方用四五個千進行闡述,引經(jīng)據(jù)典,并在文中備注道:“初仕瑞安應(yīng)該承認是事實。關(guān)于這個問題,瑞安高圻祥先生曾撰有《陸游官瑞安主簿考》一文,所述頗詳,筆者贊同其說。”
關(guān)于“初仕瑞安”有很多爭論
陸游的仕途是他人生中的重要經(jīng)歷,諸多文史學家對這位愛國詩人的研究,都繞不開這段經(jīng)歷。而之前史學界普遍認為,陸游是從擔任寧德主簿開始,一步步走上仕途的。
《瑞安市志》主編宋維遠認為,關(guān)于陸游是否曾在瑞安當過主簿,學術(shù)界還存有較大爭議。宋維遠在編寫嘉慶《瑞安縣志》時,曾指出:雖然舊志中提到陸游曾在瑞安為官,但是經(jīng)過資料調(diào)查,沒有查到相關(guān)證明,因此刪除了這方面的記載。不過,為了嚴謹起見,還是將陸游為官的記錄放在官員名冊中,希望后人繼續(xù)考證。
紹興當?shù)鼐帉懙摹蛾懹文曜V》中,沒有“初仕瑞安”之說,但《紹興縣志》、《紹興市志》中則提到陸游曾在瑞安擔任主簿。
“總的來說,兩種說法都沒有確切結(jié)論,兩說并存。”宋維遠稱,“兩說并存”的例子挺多,如王羲之是否曾任永嘉郡守,至今仍有爭議,沒有完全定論。
支持派
研究陸游的專家認為,陸游詩作《小舟游近村舍舟步歸》中寫道“斜陽古柳趙家莊,負鼓盲翁正作場。身后是非誰管得?滿村聽說蔡中郎”,是陸游晚年在家鄉(xiāng)紹興聽戲文時所作。
有研究文章提出反對聲音:一、瑞安是溫州鼓詞的發(fā)源地,陸游詩中介紹的詞目是《蔡中郎》,這個故事早在宋朝就廣泛在溫州民間流傳,戲文《蔡中郎》也是溫州人所作,紹興評彈中未見該詞目。二、詩中的“負鼓盲翁”是指溫州民間的盲人唱鼓詞先生,而溫州古代唱詞先生確實多為盲人。“鼓”應(yīng)指溫州鼓詞中的樂器“扁鼓”。三、詩中的“趙家莊”,應(yīng)指現(xiàn)在瑞安塘下的趙宅。南宋時,趙宅就聚居著宋室南渡的后裔。據(jù)調(diào)查,趙宅的《趙氏宗譜》中的“行第”與宋皇室趙氏“排行”相同,由宋太祖支派與太宗支派、魏王支派等3支組合而成。
因此,推斷陸游在任瑞安主簿期間,到塘下趙宅聽溫州鼓詞是完全有可能的。
反對派
署名為“謝公望”的人士撰文指出,《溫州鼓詞》一書中有這樣一段論述:“溫州鼓詞歷史悠久,三百多年來,一直植根于鄉(xiāng)土之中”。鼓詞在溫州的發(fā)展時間應(yīng)該為三百多年,八百多年前的瑞安,根本還沒有鼓詞這種曲藝。另外,作者認為盲人從事曲藝并非僅瑞安特有,古代的紹興詞調(diào)藝人均為盲人,因此無法證實《小舟游近村舍舟步歸》一詩是在瑞安所作。
作者還指出,陸游的《劍南詩稿》卷六十二有這樣一句話:“予初仕,為寧德縣主簿,而朱孝聞景參作尉,情好甚篤。”文章認為陸游自述從寧德為官開始,記錄了步入仕途之初的一些經(jīng)歷。
但高圻祥認為,古詩中沒有逗號,這句話應(yīng)為“予初仕為寧德縣主簿”,意思是說:“我在寧德做主簿最初的那段時間”,而非指“我最初是在寧德做主簿的”。
[小知識]
“縣主簿”的職責相當于現(xiàn)在的縣辦公室主任,為八品官員。古代縣級官員中,主簿位于縣令(宋朝之前稱為縣令,宋朝之后稱為知縣,七品官員,相當于現(xiàn)在的縣長)和縣丞(相當于現(xiàn)在的副縣長)二職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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