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壇經》看佛教徒應有的道德品質
家中有幾部大乘佛典,而我最愛《壇經》,幾年來自看、自學、自抄、自省、自修,籍以自度,雖稱不上自己是禪宗,但總覺得《壇經》中闡佛理深入淺出,更希望廣大讀者共沾法雨,為凈化人間,弘法利生作出貢獻。
《壇經》要求我們從行為中反省,不斷實踐。經中常常提到“此須心行,不在口念”,口念心不行則“如妄如非”“口念心行”則“心口相應”。提倡“念念若行,是名真性”。如何行呢?應以正見正行為本。
六祖在世,正值唐朝開始興盛起來的時期,也就是武則天女皇君臨天下的時期,距離現在已有一千二百幾十年的歷史,當時佛教盛行,六祖第一次在寶林說法就有官僚三十余人,儒宗學士三十多人,僧尼道俗一千余人同時作禮聽法,場面甚為壯觀。當時許多人對南朝梁武帝一生造寺、度僧、布施、設齋,甚至四次舍身同泰寺,皇帝不做做和尚的行為很是崇敬,認為做了那么多好事應該稱得上功德無量,而達摩祖師卻說他沒有功德,眾人大惑不解,紛紛來向六祖請教,是不是達摩祖師錯怪了梁武帝?六祖當即回答:“實無功德,忽疑先圣之言”。究竟為何沒有功德?六祖回答那是因為武帝“心邪不知正法”,他一生雖作佛事甚多,只不過為了求他個人的福報,而求福是為了個人,不能稱為功德的。武帝既不知正法,那么就沒有正見。關于究竟怎樣才算功德,六祖講了許多,其中特別強調“內心謙下是功,外行于禮是德”“自修性是功,自修身是德”,這都是重于行的。聯(lián)系目前實際,幾乎是“每個人的老虎屁股都不可摸,”一摸就吹胡子,瞪眼睛,怒目以視,試問謙在何處,禮在何方?佛教徒如果沒有自謙、自省、自修之心,難怪會被某些人指責為“吃素強盜”。我們訂閱《禪》刊的人,至少可以稱得上為善男子、善女人,我們可千萬要虛心。六祖對佛教徒的要求是非常嚴格的,《壇經》中記載著許多故事,其中有一個說:“有一位名叫法達的和尚,慕名參拜六祖,當他向六祖禮拜時,頭沒有碰到地面,六祖指出了他的錯誤,問他磕頭時為什么頭不著地?法達反省了自己的思想,原來他已經念了三千遍《法華經》(根據現在的速度,念一遍約七個多小時),認為已經了不起了,貢高我慢,所以才會這樣;六祖開導他說,如果你念了一萬遍《法華經》,能夠懂得其中主要意義,不以為自己了不起,才可以和我共同修行,特此作偈一首,幫助法達認識錯誤,偈曰:
禮本折慢幢,頭奚不至地?
有我罪即生,忘功福無比
達聞偈悔謝,表示今后要謙恭一切。
在《壇經》中六祖還提出了“自性五分法身香”,要求五香內薰“自凈其心”。哪五分香?一戒香,二定香,三慧香,四解脫香,五解脫知見香。這五分香并不是一定指供在佛菩薩面前的香,而是指心上的香,薰習內燃,達到自凈其心的目的。它要求我們無非、無惡、無嫉妒、無貪嗔,無劫害;自心不亂,自心無礙,常以智慧觀照;敬上念下,憐恤孤貧,廣學多聞,和光接物,無我無人,直至菩提……這是何等崇高的精神境界!我學習到這里,真是越看越歡喜,這正是我們要學習,要精進修習的.大菩提心,可不能口念心不行啊!聯(lián)系目前的人心,幾乎都被利欲污染,“見錢眼開”,不擇手段,不顧一切去攫取,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在貪婪中迷失方向,是何等的可悲。從最近上海佛教協(xié)會發(fā)出的通告中可以看出上海的香火非常盛,特別是每逢舊歷年三十,大年初一,香火之盛簡直到了火災隨時可以發(fā)生的地步,上海佛教協(xié)會發(fā)出每位香客焚香三支的呼吁;香花供養(yǎng)是我們佛教徒的本份,但不是香越燒得多,菩薩就來保佑。我認識一位居士,她念白衣大士神咒,求觀世音菩薩保佑她的胖孫子“瘦一點”,真令人啼笑皆非。
我個人體會,忍是很難做到的,常常有人講“忍耐是有限度的”,特別是對惡語傷人的時候會沉不住氣,也會想不通,為什么一定要“能忍”?六波羅蜜中忍辱這一教義是多么難以做到,看了《壇經》找到了理論根據,六祖在無相頌中有一句“忍則眾惡無喧”,對持忍辱戒很有幫助。六祖在怨親平等方面更是一視同仁,他曾度化了一個名叫張行昌的人,在《壇經》中記載著這個故事:張行昌是奉命去行刺六祖的,終被六祖感化,出家為僧,具戒精進。
總之《壇經》是提倡人間佛教、啟迪智慧、凈化人生的法寶,是四眾弟子的禪悅法雨,是無窮無盡的寶庫,好處贊嘆不盡,如果也像讀《安祥集》那樣寫心得體會,那將是經出一本,體用萬方。愿以五祖付衣缽于六祖所作之偈為結束。
偈曰:
有情來下種,因地果還生。
無情既無種,無性亦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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